我记得她跟我第一次在断桥相见时的年龄：三十岁左右。比起那时的妖冶妩媚她此刻显得安闲优雅。但是——为什么……。

　　“也可能是魅惑女巫的后代……”我这样想着，大玉的思维链接已经重建了。

　　“魅惑女巫？”大玉在意识同步搜索，“她之前的很多信息都被‘上帝计划’监控者清除了！”

　　“您好！”魅惑女巫带着伊雷登博士的儿子坐在博士身旁。

　　“您的十一曾祖……”我的记忆片段逐渐清晰：魅惑女巫借助“独立分割”跨越众多维度保留着每一时空的一切记忆，“与我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遇见……”我在斟酌字句，不能将曾经附在陈启明身上的事讲出来——这样说话实在费劲得很。

　　“我与他一起抵御过‘异域外族’的入侵，”我想来想去那场景基本都有魅惑女巫的参与，所以我的话中很可能一不小心就露出破绽，“……那时我的‘记忆体’是‘元灵之力’的拥有者……”我在飞速回忆那些地球守卫者的名字，本来我想说一个十二金仙的名号，突然想到魅惑女巫曾经独自冲过他们组成的阵列，立马改口了，“……蜘蛛侠彼得帕克……”

　　伊雷登博士的儿子忽然说：“您的‘记忆体’是彼得帕克？我们在格雷克星的学校图书馆有关于他的事迹记载……”

　　我正担心要露出马脚，伊雷登博士说：“叔叔说话的时候不要打断他……”

　　“那时我的战衣保存了部分记忆，”我继续说，“断桥之上我们并肩抵御灭霸军团的冲击……”

　　我本来以为那时魅惑女巫应该还未出现，突然记起西湖早就出现了身份不明的“能量吞噬者”，换了个说法，“‘一元重生’后在第三宇宙重归此前的生活……”我偷偷看了伊雷登博士的儿子一眼，毕竟这跟他格雷克星学校图书馆的描述很可能有出入，“我在学校的一位物理老师制造出一种线圈——后来他征求受试志愿者，我报名参加……原来是将记忆作为能量进行传递……”事实上这句话说出口我就发现说错了，我本来想说的是“将记忆作为信息单元”，而且我也发现：前面提到的“元灵之力”的拥有者是“彼得帕克”——说法实在太过荒谬。但事已至此只能继续说下去，“我的记忆自此一直存在，直到后来‘云端’最优演化数据库建立后我将这部分记忆找回——您可能知道我此前研究的领域是‘交互系统应用开发与能级动态试验测试技术’……我想看一下年代久远的记忆能否对交互系统构成影响……”

　　“您的项目很有前景和应用价值，”伊雷登博士说，“不过我听说他们被军方用于武器重铸……”

　　我和大玉同时意识到了问题严重性，急忙说：“这个……”

　　伊雷登博士一摆手：“很多东西是个人之力难以阻止的！我也早知你此行的目的——我不是不愿意将我的研究结果拿出来，你也看到——我能在这里落脚，跟家人安安静静住在这里不容易……”

　　“伊雷登博士……”我说。

　　伊雷登博士转身从书柜取了一本电子模拟书，打开取下其中的一页递给我：“我的‘标准可视化神经网络’的模版在这里，我不是不想为人类的未来出一份力——只是众人沉浸战事，未必真正能认识到‘宇宙进程’的最终威胁并不是AI系统本身，而是我们主观制定的《天地判说章程》和《上帝计划》的核心条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