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启蒙老将军的话,步凡茅塞顿开,马上吩咐虎子通知下去。
老将有老将的沉稳与经验,这是年轻将领所缺少的,这也是为什么虽然年事已高,启蒙老将军仍然留在冬州军中的原由。冬州军就像自己的孩子,当年是跟着大将军赵子年一起,一点一点将冬州军发展成今天这般强大,如今大将军要忙着全城的所有事物,冬州军这边不能完全顾及的过来。自己作为冬州军的老将,该站好岗,毕竟步凡年纪尚轻,有时候过于急躁,需要有个长者在身边时常提点着,有启蒙老将军在,赵子年也更加放心。
消息很快传开,军中将士都得到了消息。
益王一行人正围在火炉旁取暖呢,虎子进来通知了这个消息。冬州到松州之间的这段路,益王从洛阳城赶往冬州的时候便路过。本来是要从大路走的,但那日经过松州地界时,遇到一老翁,睡在路中间。靠近发现,满身的酒气,想是这老翁贪杯醉了酒。看着天色渐晚,这老翁一个人躺在这里,若是夜里车马经过,怕是要被伤到。
益王四下里看了看,附近似乎并无人家,也不知这老翁家住哪里,本想叫醒老翁,可奈何老翁酒醉的太深,没有叫醒,只能把老翁扶到路边等候他醒来,以免被来往的车马伤到。
大概等了快有一个时辰的时候,老翁嘴里开始嘟囔着什么,靠近一听,是在说:“醉红酿,醉红酿,再来一杯,真是好酒啊。”
益王听了,和石头相视一笑,看来这位老翁倒是真爱喝酒,连睡觉都喊着酒的名字。
见老翁有所清醒,益王和石头赶忙上前,叫醒老翁。可叫了半天都没有叫醒,这可急坏了这两人,这可如何是好,天马上就要黑了。两人边想着办法,边听着老翁还在不时地嘟囔着“醉红酿,醉红酿”。
益王灵机一动,有了!凑近老翁耳边,大喊:“醉红酿来了!”
果然益王这一喊,老翁立马醒了过来,四处张望,“哪呢,哪呢,醉红酿在哪呢?”
“您可终于醒了,我们在这等了您一个时辰了。”益王欣喜。
老翁见没有醉红酿,是这两个小子骗自己的,很是生气,“要你们管,没有酒就别叫老夫!”说着便又要睡去。
益王见状,赶忙近身将老翁扶起,这可是费了半天劲才叫醒的,这会儿要是再睡过去,再醒过来怕是就要等到明天一早了。
“老翁,您可别再睡了,我们好不容易才把您叫醒,您看这天都快黑了,您家在哪,我们送您回家吧。”益王问道。
“老夫不回家,就在这睡了。”老翁也不理。
这可怎么行,益王赶忙劝到,“这大晚上的,您在这睡,您就算不怕这来往的车马伤到您,那您就不怕这荒郊野岭的,晚上出来什么猛兽?”
被益王都说烦了,老翁说道:“你真的好烦啊,你能不能让老夫睡个好觉啊?求求你了,别再说了!好不好!”这老翁倒是有趣。
“当然不好,你在这睡,我们两个怎么能放心离开!”益王又劝道。
但老翁依旧不为所动,“你们不就是怕我晚上被猛兽吃了吗?给你们看样东西。”说着,老翁从怀里左掏右掏,掏了半天,掏出一个小瓶。
“你们看,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
益王刚要回答不知道,老翁便抢先说道:“好吧,你们不知道。那你们想知道这是什么吗?”
益王这回又刚要回答,老翁又抢先说道:“这个东西,我决定不告诉你们是什么。”说完哈哈大笑在地上蹦跶了两下。
益王和石头见了,表示无奈,这老翁倒是有趣的很。
只见老翁打开瓶盖,将瓶子里粉末状的东西倒在四周,圈了一个圈,完后便跳进圈子里,躺下了,说道:“我要睡了。”
这老翁怎么还是要睡,可不能再让他睡了,益王又赶忙近身将老翁扶起,说道:“您怎么还要睡,快不能睡了,您要是再睡的话,那我们俩只能将您抬回去了。”说着便给石头使了个颜色,做出一副要将老翁抬走的架势。
见要被抬走,老翁赶忙阻拦道:“等一下,等一下,哎呀,既然天都已经快黑了,你们两位公子就让我在这睡吧,非要回去的话,那也要半夜才能回去,所以还不如在这睡一晚呢。”
“可这荒郊野岭的,您就不怕有猛兽出来啊。”
“哎呀,这有什么好怕的,你没看我刚才撒的东西吗?猛兽三十步内都近不了身,所以啊,两位大兄弟,快让我睡吧,我真的困死了!”说着便倒头睡了过去。
益王和石头本想拦住,可奈何老翁睡的太快,没有叫醒。
“殿下,猛兽三十步内都近不了身,这得是什么灵药啊,这老翁说的话可信吗?”石头对老翁将这药说的这么灵,感到怀疑。
益王也是不太信,但又能怎样呢,老翁已经睡下了。
“咱们两个晚上轮流睡吧,别真出来了什么猛兽!”不管怎样,今晚两人只能守在老翁身边。石头从行李里拿了两件大的披风出来,三人盖着睡,毕竟已入冬了,在外面过夜,怕是要着凉。
一夜很快过去了,这一天,天气温和,太阳暖暖地照着,再看益王三人,睡得正熟,原本益王和石头约定着轮流睡,可冬日里的夜晚,没抵挡住困意,两人不知不觉中都睡了过去。
老翁翻了翻身,益王和石头被弄醒。
“殿下你快看!”石头凑到益王身边,跟益王说道。
益王也是刚刚醒,还没怎么睁开眼,努力睁了睁眼,四下望了望,一下子惊的立马变得清醒了。
原来他们四周远远地躺着很多猛兽,像是被什么迷晕了。益王和石头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老翁伸了伸手脚,迷迷糊糊的也醒了。
“你们两个昨晚怎么没走啊,是不是怕我被猛兽吃了啊,哎呀,都跟你们说了没事的。”老翁本以为这两位公子,自己睡下后便走了,早上醒来看到益王和石头还在,有些惊讶。
老翁又四下看了看,说:“你看,这些猛兽不都是睡着了嘛,都跟你们说了,你们还不信老夫的!”
果真是老翁的药让这些猛兽都昏睡过去了,益王和石头感到惊讶,看那些被迷晕的猛兽的距离,离他们怎么也有四五十步的样子,这老翁的药竟然如此有效,赶忙问:“老翁,您这是什么药啊,竟有如此奇效!”
“想知道吗?”老翁问道,益王和石头赶忙点了点头。
“老夫饿了,快去给老夫弄几道好菜,对了,最好再来壶醉红酿。”老翁想着美食美酒,哈哈笑着告诉益王和石头,很是有趣。
“我们两人从远处来到这里,只是途经此地,要到冬州去,恐不能耽搁太久,我们这有些银两,老翁您拿着,买些您喜欢的酒菜。”
“哎呀,年轻人嘛,找什么急,走,我领你们去吃好东西!”说着,老翁便拉起益王和石头要走。见老翁这样,益王也不好拒绝,只能跟着老翁去了。
“老翁,您这是要带我们去哪里啊,您是住在这山里吗?”益王跟着老翁一路往前走,刚才老翁说饿了,本以为是去街市,可老翁一路带着自己和石头走到了山里,益王感到有些奇怪。
“是啊,一会儿给你们好酒喝!保证让你们喝完都不想走了,会赖在我家不走。哈哈哈。”老翁风趣地说道。
见老翁这样说,益王也打趣老翁,“真的吗?能有那么好的酒吗?”
老翁这一听便急了,“你们不信老夫是吗,那不走了不走了。”说着便小孩似的坐在了地上,不走了,装作一副生气的样子。
益王见了,赶忙上前劝到:“那个,刚才听您说的那酒啊,我现在光想着就馋,我这都快流口水了。”说着便向石头挤了个眼色。
石头赶忙接道:“是啊,我听着这酒竟如此美味,我石头还从未喝过如此美味的酒,要是能喝一口,那可真是此生无憾啊。”
“对对对,此生无憾,此生无憾,唉,就是可惜了,咱们兄弟俩没有机会喝到这等美酒了!”
“殿下,要不我们就去街市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好酒吧!”说着,益王和石头便转身准备往山下走。
老翁刚才都听着呢,自己只是假装生气,可这会儿见益王和石头要走,便赶忙起身,挡在他们二人的前面。
“那街市里能有什么好酒,你们随我回去,给你们喝我酿的醉红酿,保证你们喝完都不想走了!”
益王见此,便和石头使了个眼色,“那好吧!”转回身,准备往山里走,两人刚一转身,就偷偷笑了。
“等会儿,老夫走不动了,你们两个谁背老夫走啊。”益王和石头正偷笑着,老翁在后面喊道。
益王刚要转过身,还没等反应过来,老翁便跳上了益王的背上,让益王背自己走,身手很是敏捷。益王见状只能背着老翁向山里走去了。
走了很远的路,到了一个山洞口前面。
“是这里吗?老翁你是住在这里吗?”益王停下了脚步。
老翁抬头看了看,“对,到了,可以放我下来了,终于到了,谢谢你了小兄弟。”
老翁带益王和石头朝山洞里走去。
老翁走在前面领路,益王和石头紧跟在后面,刚进来时,这似乎只是个很普通的山洞,可跟着老翁一路向前走,原来这里机关重重。老翁在前面打开了一道又一道石门。
“老翁,您家这么多机关啊!”石头跟在后面说道。
“我这里这么多美酒,当然要多弄点机关了!”老翁风趣地说道,益王和石头笑了。
老翁又打开了一道石门,刚一开门,就闻到了醉人的酒香。
“怎么样,你们就说这味道怎么样吧?想喝不想喝!”老翁闭着眼睛在感受着这满屋的酒香。
“老翁,快打开一坛,给我们尝尝吧。”益王赶忙上前打断老翁。
“想喝是吧,好,老夫这就给你们开一坛。”说着就去拿醉红酿了。
老翁给益王和石头一人倒了一杯,光闻酒香,就似乎已经醉了,待喝下去,真的就是有一种如痴如醉的感觉,益王和石头喝下直叫好。
回过神来,益王一把拿过酒坛,又倒了一杯,一杯好过一杯,这醉红酿初喝下去时,给人一种如痴如醉的感觉,再过一会儿,又似乎到了另一个仙境里,让人沉迷其中。
如此美酒,引得益王和石头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见一坛子醉红酿眼看就要没有了,老翁赶忙上前要拦住,“哎呀,你们给我留点,给我留点!”三人便争抢着喝着这醉红酿。
三人喝的有些醉了,便在地上睡下了。
待三人醒后,肚子都有些饿了,老翁又说突然想要吃仙梦楼的烧鸡,想要下山到松州街市去买来吃。
可益王和石头刚从松州城的街市那边经过,此处距离松州城的街市怎么也要一天的路程,来回便要两日,这等到吃上烧鸡,怕是要明日了,便对老翁说:“我们两个刚从松州城的街市那边过来,这此去便要至少一天的路程,您确定现在就要去吗?”
“是啊,老翁,您是不是昨日醉红酿喝多了,还未醒酒,现在前去,没吃到这烧鸡,倒是先饿到了。”石头也跟着说道。
“哎呀,你们走大路当然费时间了,此去松州城街市不过一个时辰的路程。”老翁常年住在这里,对这里的地形很是熟悉,自然会发现一些省时省力的线路来。
益王和石头听了,原来还有这么近的小路,便跟着老翁下山去了。
果然不到一个时辰,三人便赶到了松州城的街市,老翁带二人来到了仙梦楼。
“小二,快上几只你们这的招牌烧鸡,我们快饿死了!”看来老翁是常来这里吃的,对这里很是熟悉。
“好的,客官,这就给您做去,您稍等片刻。”
这仙梦楼的烧鸡确实美味,肉质鲜嫩、爽而不腻,怪不得老翁非要吃这里的烧鸡。三人吃完后又打包了几只带回山里了。
三人正往回走着,突然益王一声惨叫。石头和老翁忙停了下来,一看,益王被蛇咬伤了,石头正欲打走那蛇,可还未等石头反应过来,老翁从身上飞快的掏出一个药丸,夹在两指之间,朝蛇打去,蛇本闭着嘴,可竟把蛇的嘴打开,张开了嘴,药丸飞了进去,只见那蛇竟然霎时间便不动了,石头走近一看,这蛇竟然已经死了。
益王本来亦有些惊讶,但奈何刚才被蛇伤得太重,益王这会儿正疼的要命。
老翁赶忙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立马倒出一颗药丸,给益王服下。
“刚才那蛇是毒蛇,那蛇毒太猛,刚才我给你吃的药丸,你吃下便可慢慢消解那毒了,这几日你在我洞里多休息几日便可没事。石头,快扶回洞里。”老翁说着便和石头小心地将益王慢慢扶回了自己的洞里。
刚才初被那毒蛇咬到后,伤口还疼的要命,这会儿竟然已经全然没有了任何疼痛的感觉,没想到老翁的药竟如此有效。
“老翁,您的药竟如此有效,那晚也是,您的药竟然可以使那些猛兽近不了咱们的身,您是何方高人啊?”益王觉得好奇,便问老翁。
老翁一笑,“你听说过药翁吗?”
药翁,当然听说过,那可是天下使药的第一号人物了。
益王小时候在洛阳城,便听母亲提起过,药翁使药厉害,能解天下毒。只可惜很少有人知道药翁住在哪里。母亲早年行走江湖多年,亦未能有机会见上一面。
“当然听过,难倒您就是药翁?”益王听老翁这么说,这两天又亲眼见到老翁的药竟如此神效,不免这么想。
老翁点了点头。
果然是药翁,难怪药效如此有效,自己竟然能遇到药翁,益王和石头一时兴奋不已。
“您真的是药翁啊?”石头兴奋的有点不敢相信。
见石头这样说,药翁故意打趣道:“你不信,要不要吃颗我的药丸?”说着便假装要从怀里掏药丸。
石头见状赶忙跑了出去,药翁也装作要逼石头吃药丸,追了出去。
没想到自己离开洛阳这一路上,竟然能够遇到药翁,想是母亲此刻若在,该是也会很高兴的。
在药翁的洞里歇息了几日,益王已经完全恢复了,在这里已经逗留了数日,该早些去冬州了,益王便向药翁辞行。
“药翁,叨扰了数日,我们俩还要去冬州,就不在此继续停留了,多谢您帮我解毒,日后有机会,子炎定来拜访药翁。”
药翁在这里住了大半生,大半时间都是只自己一人在这里住,这几日遇到益王二人,有说有笑地相处了几日,往日里一个人的无聊与寂寞,少了很多。但奈何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终究还是要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