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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三、剑之中

天启之年术士 勿生花 6216 2024-07-11 11:05

  断臂的刘真脸色苍白,而躺在他右臂弯中的夫人孙冥雪则是面色红润,但嘴角在不停的渗出鲜血,可是孙冥雪她的表情并不痛苦,反而流露出了十分安定平和的表情。

  孙冥雪感受到了刘真那轻轻打在她脸上的呼吸,不过真正唤醒的她的并不是那淡淡许久未闻的温柔。而是自己身体的反抗与从西边传来的温暖、鹤鸣与佛经声……。

  轻轻的嗯了一声,就像是一个刚刚醒来的孩子一般。孙冥雪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咧着嘴、微笑的动动脑袋,似乎是为了缓解一下睡酸了的脖子一般。

  那是一双天真、古怪、带着一丝丝悲伤的眼睛,刘真看到了这双眼睛,仿佛又回到了他们夫妻二人真正相爱的那一天。

  伸出双臂、环过刘真的脖子,孙冥雪又变回了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她。孙冥雪俏皮的问到:“真哥,你想要过什么样的生活啊?”

  刘真他虽然已经答应过夫人孙冥雪,永远会不再让她看到自己流泪了。但是这一刻,刘真他真的再也忍受不住了。一滴眼泪竖直的落下,落在了孙冥雪她的眼中。

  你的泪,就是我的泪,我愿意为你承受一切,承受所有的心碎与苦累,不过只有一点,你永远不许为了我而落下一滴泪。

  孙冥雪:“真哥!是小狗,你骗人!你哭了!”那滴落入孙冥雪她眼中的泪,比刚刚大了一倍的泪水缓缓的流了下来。

  刘真:“冥雪!小狗!”

  孙冥雪哈哈一笑:“我要不是小狗的话,怎么和你在一起啊!”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刘真夫妇一起大笑。

  刘真看了看被围着的公孙破,与地上躺着的小刘无双。长出了一口气,他们夫妻二人的血变回红色之日,也就是他们真正殡天之时。所有经历过得与做过的事都不会被忘记,所有不愿面对与无法接受的事情也都应该有一个交代了。

  刘真笑了,含着眼泪笑了。犹豫一下:“冥雪……,冥雪我们最后去帮助一次我们的家人吧!”

  孙冥雪点了一下头,缓缓的从刘真的臂弯坐起。一阵强烈的眩晕感侵袭了她,不过还好孙冥雪她并没有倒下去,因为无论是否她倒下去,这都是她最后一次站起来了。

  公孙破看到了那对终于醒了过来的岳父岳母,不知为何他也留下了眼泪。

  “什么?他?!”刘真发出一阵惊呼。

  因为没有人比刘真与孙冥雪更了解成为那种状态人的特点了,杀戮、嗜血、毫无情感也无痛感。但是刚刚公孙破他竟然哭了,这也就是说公孙破他的状态与他们夫妻二人甚至是刘无双的状态根本就不相同。

  这应该也就是公孙不破没有被他的父亲公孙破杀死的原因吧!就在刘真夫妇十分疑惑的时候,公孙破他缓缓的解开了衣服。凭借那十分恐怖的愈合能力,原本应该是身上什么痕迹都不会流下的。但是一条巨大的疤痕出现在了公孙破的胸膛,而那道疤痕现在好像用什么特殊的东西堵住了,好像是一把彩色细细的短剑——碎玉‘祟尚’。(一把剑叫‘崇尚’,一把剑叫‘祟尚’)

  为什么有了七把剑公孙不破他也拼不出巨剑‘光虹’,为什么蓝色‘水麟’剑有八个大小不等的圆环剑刃,为什么公孙破他的状态与刘真夫妇一点也不相同。

  巨剑‘光虹’其实是有七把剑的,但是如何才能使那七把形状各异的剑组成一把巨剑呢?要么就七把剑能够达到严丝合缝,要么就是有着补齐填充的东西存在。而巨剑‘光虹’就属于后者,有着第八把用来补齐‘光虹’的剑,碎玉彩剑‘祟尚’。

  直接叫碎玉剑不是更好吗?为什么还要起什么名字叫作‘祟尚’呢?其实刘无双她与公孙破在一起的时候就一直有着这个疑问,在这个世上直到刚刚为止也仅仅只有两人知道,这‘光虹’巨剑有着八把子剑。

  不过为什么叫它‘祟尚’呢?是因为它有着碧玺剑‘崇尚’驱魔的力量,也有着紫色宽刃剑‘定邪’的怨毒,有着大剑‘黑狼’的霸道,有着骨剑‘白虫’的灵动,有着金剑‘黄猿’特别的韧性,有着火剑‘炎离’的刚猛的正直,有着蓝剑‘水麟’随性的飘逸,而最重要的是它有着调节与平衡那七种个性的包容力。

  这把‘祟尚’它即有着圣洁与正义,也有着杀戮与嗜血。换句话说,这把短剑就是‘光虹’剑的核心,而这把短剑才是真正的‘光虹’剑。

  公孙破:“喝呀!,六剑合!”

  公孙破一声低吼,高高的抛弃了手中的六把剑。光华一闪,一柄巨大的七色剑出现在了公孙破的手中。而这柄‘光虹’却不是完整的,毕竟是少了一把碧玺细剑。所以这把巨剑叫作‘裂光’,就是有裂痕的巨剑‘光虹’。

  刘真夫妇二人看着手持重剑的公孙破,十分的感慨,公孙破他果真是那一表人才啊!只是可惜了,如今这应该就是他们夫妻二人最后一次看到自己的女婿吧!

  孙冥雪将手插进了腰间,轻轻的带上了她喜欢、也是那最顺手的金刚琉璃爪(无色)。刘真则是弯腰拾起了地上的断剑胜邪,用右手掂了掂手中的神剑胜邪。

  看着手中的神剑胜邪,刘真也是思绪万千的,因为他从未如此仔细的管瞧他手中的这把剑。不知道是神剑本身的原因,还是刘真他自己的原因,竟然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要看一看这在千年之间流传的古剑全部的容貌与风采。

  “你想好了吗?”一个穿越了无数岁月的声音突然响起。

  当刘真他再次抬头看向周围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一个悬崖的边上。而在那悬崖的下面是一片紫色的大海,无数尸体在紫色的大海上漂浮着,而那些尸体的脖颈之处都有着一道大小不等的伤口。

  无数尸体同时喊到:“你真的想好了吗?”尸体们的声音隆隆响起,回荡在了这片天地之中。

  刘真他知道,如果他来到了这个地方代表的是什么。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刘真对着那片尸海平静的说到:“我决定了!”

  “你真的要加入我们吗?成为这无数的自刎者中的一员,无法进入轮回以这永世不变的姿态。”不知道是因为声音来源自于一个源头的原因,还是下面的那些尸体实在是太齐了。

  刘真:“我愿意!”

  轰~!突然间从紫色尸海的正中央传来了一声巨响。一个顶天立地的巨大骸骨坐了起来,没有肌肉的下颚骨,自然而有规律的上下移动着。

  巨大的骨骸发出刘真从未听到过的声音:“为什么?”

  刘真现在已经是一个不会畏惧的人了,因为他知道他的声音与想法已经传达给了他想告诉的人、想告诉的事物与想告诉自己内心的每一分、每一寸。

  不过,这次刘真他的确是想了一会儿。刘真:“因为我要永远的留在这里!”

  “什么?”骨骸不解。

  刘真继续说到:“因为我会永远留在这里,我就再也不会遇到她们两个人了。”

  骨骸:“因为你恨她们!”

  “不,因为我爱她们!”

  巨大的骨骸沉默了,它想了一下,突然发出咯咯咯的笑声。猛然间一低头,巨大的头骨没有丝毫血肉,骨骼距离刘真就在咫尺之间。

  骨骸:“好吧!我决定帮助你了!可是,你会像其他人一样自刎而死,并且永世在这片大海之上飘荡着,成为自刎者。不过,你也可以选择回答我一个问题,就能免去那永世的苦难!”

  刘真笑了笑,叹了口气:“后面的事,我一丁点也不在乎。不过我倒是愿意回答你的问题。”

  骨骸:“嗯!回答吧!”

  刘真:“好!你问吧!”

  骨骸:“回答吧!”

  刘真他愣了一下,因为他并未有听到任何的问题。但是看着那紫色海面之上,飘着的尸体,刘真他心中似乎是已经猜到了什么。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刘真他还是决定去问一下,那个题目究竟是什么。刘真:“喂~!你还没有告诉我题目呢?”

  骨骸:“回答!!”

  看着马上就要暴怒的巨大骨骸刘真他除了题目之外,似乎又了解到了什么。

  于是,刘真他决定耍最后一次无赖……。

  孙冥雪她突然就感觉不到刘真的气息了,整整已经过了三息了。对于他们夫妻二人的情况,孙冥雪是在了解不过的了。

  可是孙冥雪她不知道的是,就在这已过的三息之中,刘真他与那个不知道来自于何处的骨骸,已经进行了多少次的较量。并且逍遥子刘真他还……。

  在这个紫色的大海之中,坐着一个顶天立地的骷髅骨骸。而那个骨骸已经重复了四遍一样的话:“回答!!”

  刘真他仰着头看着那个巨大的骨骸,背起了双手。在原地不停的转来转去,转来转去。不过,刘真他突然停了下来,站在原地眯起眼睛望向了天空。

  “我去!!我的胳膊怎么恢复了呢?看来那个巨大骷髅确实真的是有一些古怪,也许它真的是存在于外世之中啊!”刘真对这个地方不知不觉的又多了一丝疑问。

  刘真看着自己那已经恢复如初的手臂,又看了看漂浮在那紫色大海之上的自刎者们,心中的感慨不由自主的说了出来:“这幅姿态,真的能够永远的存在在这里吗?”

  刘真的话就如一道晴天霹雳一般,打破了这个世界的仿佛亘古不变的沉寂。

  巨大骨骸轻轻转动了一下巨大头骨,与刚刚一样的声音但是其中又带有了一丝丝的感情。就是这一丝丝不易察觉的感情,成为了刘真有了与骨骸周旋的转机。

  骨骸:“说下去!”

  听到了‘说下去’三个字之后,刘真仿佛过了电一般,心中突然狂跳不止,因为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这具巨大骨骸的问题是什么了,而更为重要的是,刘真他知道这道问题的真正答案!

  紫色的大海上飘荡着那数不尽的尸体,也许就是直到现在为止都没有一个人能够答对这道问题的原因,才是这个地方一直存在下去的理由吧!

  刘真抬起头望向了坐在海面之上巨大的骨骸,嘴角微微一翘。压着住自己内心的兴奋,刘真平静的说到:“你是谁?!”

  骨骸巨大头骨摇晃了一下,它选择回答刘真这个问题:“你为什么要问这个愚蠢而又无聊的问题呢?”

  刘真他直直的盯着头骨之上的那两个巨大的黑洞,没有解释与反驳。而那巨大骨骸将自己浸泡在紫色大海之中手缓缓的抬了起来,那毫无血肉的指骨与掌骨之上爬满了自刎者们。

  骨骸:“你看看他们,他们每一个人都是问了你刚刚问的那个无聊且又愚蠢的问题。不过,他们什么态度与我说话的人都有,最后,最后不都是漂浮在这里了吗!”

  无数的自刎者都拼命的爬向了骨骸,疯狂的撕咬着骨骸剩余的骨骼。没有一个尸体会放过这个去咬上骨骸一口的机会……。

  刘真:“为什么?为什么他们每一个人都……?”

  骨骸接过了刘真的话:“都这么的恨我,都这么的嫉妒我,都这么的无可奈何于我!”

  刘真:“我知道你的问题与那个问题的答案,可是?可是!”

  骨骸没有再去催促刘真说出答案,而是开始讲述了它自己的仅存的记忆。

  它从前是一个人,不过他是一个巨人。他的祖先拿起斧子劈开了混沌,他的同伴喝光了一江之水去追那三足金乌,可是他呢?一个男人发现了他,把他带到了这个诡异地方,并且告诉于他‘如果你参透永恒的秘密,你就可以获得永生!’

  骨骸:“之后我,之后我就。我就被带到这里,而这里的自刎者们也一点一点的啃光了我的骨肉。这片海原本上是蓝色的,是我的血把它给染成了紫色。”(三元色,蓝色加红色变成紫色)

  刘真:“那又是什么人把你带到这里的呢?”

  骨骸:“他说他是神!”

  听到了神这个字眼,刘真他一下就失去了刚刚冷静。自己、夫人冥雪、女儿无双、公孙破等等他们一家人都被那个称为神的黑衣老者给改变了。

  刘真赶紧问到:“是一个身穿黑衣、手持锤子或铲子的老者吗?”

  骨骸并没有思考而是直接的说到:“不,他是一个胖子,是一个手持折扇的胖子!”

  刘真:“什么?”

  就骨骸的刚刚的那句话而言,可以推出,神是一个远古的存在,而且它们神应该还不止一个……。

  刘真他已经不想再去与那个巨大的骨骸交涉了,因为无论他知道了多么多的秘密,他都无法将这个秘密带出墓室的。

  咧嘴笑了一下,刘真他还是又一次问了骨骸那个问题:“你的问题是什么?”

  骨骸这次也终于回答了刘真的问题:“我的问题就是,永远、永恒它们到底存不存在?”

  听到了巨大的骨骸终于说出了自己的问题,刘真他释然了。因为那根本就他妈的不是刘真所想的那个问题,就更不要说刘真他知道答案了。

  不过还好,虽然刘真他想错了问题与答案,但是大体上来说与他那时候想到的那个问题,也差不了太多少。

  刘真在心中暗暗的盘算着这道问题的答案:“这是一道他无法解答的问题,因为就题目本身来说就是矛盾的。但是就因为它是矛盾的,所以这道问题的答案就应该是矛盾的本身!”

  刘真清了一下嗓子,装模作样的走来走去。突然间刘真他站住了脚,大叫了一声:“啊呀!啊呀呀!我,我知道答案了!!”

  巨大骨骸低下头看着刘真,缓缓的说到:“你真的知道答案了吗?那到底是存不存在永远呢?!”

  刘真笑了,笑的像一个孩子。他犹豫了一会儿,但是还是说出来了:“我会告诉你答案的,不过,那样对我又有什么好处呢?反正我都会死!我什么还要告诉你呢?”

  巨大的骨骸轻轻的顿了一下它那巨大的头骨,表示赞同他的话。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下巴,骨头与骨头之间的碰撞发出了十分巨大的响声与惨叫声。

  骨骸:“的确,就算是你说出了答案也对你没有丝毫的好处,但是如果你说出了这个答案你一定会因为它而改变的。”

  刘真点了一下头,他愿意说出答案。他之所以与那个巨大的骨骸讨价还价,只是因为刘真他无法忍受他内心的压抑了。所以他才决定要与这个巨大的骨骸费上一番口舌,以排遣他自己内心中那难以承受的苦闷。

  刘真:“好吧!那我说了啊!答案就是永远不存在的永恒,这本身就是永恒!”

  骨骸低声的重复了一遍:“永远不存在的永恒,这本身就是永恒!”

  刘真:“对!”

  骨骸:“为什么?”

  那是因为……。

  刘真他说的对没错,永远都不存在永恒的这件事,不就是永恒的吗?简单来说也就是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但这句话本身就证明了永恒的存在。因为没有永恒这件事,本身它就是永恒的了。

  但是,如果反过来说呢?永恒是存在的吗?对,没错!永恒就是存在的,只不过永恒就像是宇宙的边缘之外的‘东西’一样——无法感知与无法理解。

  巨大的骨骸轻轻点了一下头,因为它已经听到了,它想要听到的答案了。

  骨骸:“好吧!刘真,你一会儿也自刎吧!并且来到这个永远与永恒的地方吧!”

  刘真:“为什么?”

  骨骸:“因为,在这紫色大海之中,全部都是相信永恒存在的人!甚至是我自己……!好了,你快去快回吧……!”

  刘真:“等一下……!”

  当刘真他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足足过了三息之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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