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通天密谋
江南吴州宁海郡舟山岛,距离大陆不远,是通天教总坛所在之地。岛的面积颇大,有很多居民和房屋。中央有一座小山,山下有个颇大的城镇,山顶上建立了一片宫殿群,正是通天教总坛。宫殿群最中央的大殿,供奉着通天教信奉的弥勒佛。只见佛像高大,大肚敞开,满面笑容,一副看透世事的慈悲模样。佛像前的神案供桌上,摆满了各种供品,点着香烛。
在大殿正中央,有一人正虔诚跪拜,口中念念有词。只见这人年约五十,一身黑色衣服,并没有剃度为光头,而是留着长发,做俗家居士模样,神情阴鸷,他就是通天教主张离。
这时一名三十来岁的男子走进来,朝张离施了一礼,口中喊道:“父亲,大护法他们都已来了,都在偏殿等候。”张离停止念经,转身点头,一起往偏殿而去。
这张离和青莲教主不同,他是传教世家。江南地区自古就迷信鬼神,自道教创立、佛教传入以来就信奉者很多,到处是寺庙和道观。张离祖父也信奉道教,后来融合佛教思想自创了通天教,到处传扬,信奉者逐渐增多。当时江南的正统佛教和道教受到信徒减少的影响,就向朝廷告发通天教包藏祸心,要求禁止。朝廷调查之后,就下令禁止,张离祖父就退到舟山岛躲避。从此以此岛为基地,不断开发岛上土地,招募农民耕种,并且秘密宣传通天教,使岛上的大部分居民都信仰了通天教。通天教和青莲教不同,它是家族传承,现在传到第三代,教主之位传到张离手中。
通天教的教义也是杂糅了道教、佛教、儒教、摩尼教等各派的思想和神佛,主要是迎合了广大下层百姓的精神需求。它最主要的思想是宣传宇宙最初有光明和黑暗两个世界,后来释迦佛和玉皇大帝等神佛运用大法力,降妖除魔,光明战胜黑暗。在经历了不知多少世代以后,原来被镇压的妖魔又逐渐复苏,变化成各种形态,在人间降下灾难,化为奸臣贪官,祸乱人间。为了重新镇压妖魔鬼怪,弥勒佛将降身人间,铲除妖魔,重新建立光明世界。人间终生只要信仰了弥勒佛,并且献身弥勒,就能在光明世界里享受荣华富贵,过上富足的好日子。
随着实力的增长,张离野心勃勃,不甘心潜居于小岛独立为王,而是想建立了一个政教合一的帝国,遂乘着朝廷式微管理松懈,就上陆地传播通天教,势力日广。
通天教利用民众的心理,利用各自方式敛财。或者赐封教职收钱,或者利用各种生日做会收钱,或者赐给来世好运收钱,等等。所以,张离等教中高层都聚敛了不少财富,购买土地,成为富甲一方的地主,在地方形成一股不小的势力。
张离自称是弥勒佛在人间的代言人,在弥勒降生之前收集信众的贡献,将来论功行赏。他还利用一些降神等仪式,降下弥勒口谕,发号施令。张离又建立了一套比较严密的管理制度,教主以下有教子、四大护法、四大法王、八大神将为核心,管理教众。
随着社会的动荡,民众生活日益艰难,渴望改变命运的大众很快接受了通天教,通天教在龙江下游的江南一带流传甚广,并且向龙江中游的江州等地渗透。
张离利用教众的贡献,秘密打造兵器,训练人马,暗中积蓄力量。随着青莲教向南方传播,通天教为了维护自己的势力,进行了打压。
张离和儿子来到偏殿,这是通天教的议事厅,教内的核心人物都集中在此等候。
大护法吴介一身书生打扮,面带笑容,他本是读书人,一心想谋个一官半职,可惜出身低微,郁郁不得志,后来跟张离一拍即合,加入通天教做了大护法,可说是张离的军师一类的人物。
二护法孙霸出身海盗,原本在附近海岛劫掠商船,过着混世魔王的日子。后来碰到张离,被张离一番蛊惑,就加入了通天教,希望将来做个开国的大将军。他手下的几千人马也加入了通天教,是教内的重要军事力量。
三护法在原来的陈通死后换成了胡翼,他本身是沿海的商人,因为遇到海盗被张离所救,就加入了通天教,现在主要负责教内的生意等事务。
四护法也是新上任的,名叫石开。他家本是宁海郡的大地主,因为郡守看上他家的财产,就给安了个罪名抄家灭族,石开逃得性命,后来加入了通天教,为人颇为正直仗义,有些谋略,在教内也较得人心。
其他四大法王和八大神将也大都是宁海郡本地人氏,出身下层,有些才能,没有出路上进又不甘心屈居下层,于是在张离的蛊惑下就加入通天教,希望将来能够做个开国之臣,博个荣华富贵出身。
众人待张离坐定以后,依次坐下。张离说道:“神教日益昌隆,各位辛苦了!本教主记在心里,将来论功行赏!”众人皆俯身口称“谢教主,不敢当!”
张离又说:“现在形势如何,请大护法给大家讲讲!”
大护法吴介说道:“教主,少教主,各位护法、法王、神将,我神教在教主的英明领导下,信徒日益增多,势力日益壮大。现在江南吴州、闽州我通天教坛口已经遍布各郡县,深入到乡村各地。往北的海州、徽州,往西的江州、赣州,也都在州郡大城设有秘密分坛,秘密发展信众。一旦举事,可立刻汇聚十万人,江南可席卷而下!”
众人听了都是一阵兴奋,议论纷纷。
待众人稍定,吴介又说:“当今天下,吕氏已经衰微,虽在各地还有些势力支持,但朝廷已经被外戚霍坚掌控。根据最新的消息,那霍坚已经布局完成,恐怕年内即将谋朝篡位。如何行事,还请教主定夺!”
那吴介也是精通察言观色之辈,不欲抢了教主的风头,只是介绍了下形势,然后将话语权交给张离。
张离微微颔首,表示满意。他阴声说道:“各位都是神教的精英,个个都是才能出色,可惜出身低微,在当今这个世道不得施展自己的才华,屈身底层。现在机会来了!乱世出英雄!当今天下本就动荡不安,一旦那霍坚废旧朝自立新朝,天下形势必然更加动乱!到时候我们乘机起事,高则夺取天下,建立神国!最不济也会在江南地方独立为王,割据自立!各位到时候都是我开国之功臣,自然加官进爵,富贵荣华!”
众人被张离描述的前景吸引得气血贲张,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张离看众人的心气被调动起来,继续说道:“现在我们暂时忍耐一下,先积蓄力量。待那霍坚自立以后,立马起事,建立神国,先占领江南,然后夺取天下!”
众人轰然称喏。又讨论了一些具体事宜,众人散去,各自准备。
待众人走后,张离对儿子张天说道:“天儿,现在形势大好,你要密切关注各个护法、法王和神将们的情况,防止他们专权自私,野心膨胀,觊觎教主之位,对我们建立神国造成障碍!”张天连连点头答应。
张离又说:“你弟弟和两个护法死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因张斗跋扈好权,张天其实心中对张斗之死并不悲伤,心中还暗暗高兴,但面上还表现出悲痛的表情,说道:“据我们秘密查问,楚月馆实为青莲教秘密堂口,当日弟弟比试不成就想偷偷抢人,半夜带人去了那楚月馆,那霍府的霍震也是同样想法,三方可能发生了冲突,最终弟弟他们和霍家的人斗都死了,青莲教的核心成员逃亡。现在可以判定,弟弟之死和霍府、青莲教都脱不了干系!如何处理还请父亲定夺!”
张离说道:“可恨!斗儿死得好惨,也坏了我神教大事!这仇一定要报!不过,现在大事要紧,不宜兴师动众!你派人继续盯着霍家和青莲教的动静,同时派人暗中刺杀青莲教在各地堂口的重要人物,削减他们的势力!”张天领命而去。
张离回到回到后堂,这时有侍奉的丫环奉向茶水。张离看这小丫环长得颇为水灵,一把抓住她的手,调笑着说:“我今天也累了,到卧房来帮我捶捶背!”小丫环惊慌地说:“我不会!”张离脸色一沉,哼的一声:“本教主让你捶你就捶,快点到卧房去!不然我让神仙降罪,你的家人都要灾祸缠身!”小丫环一听害怕,就吓得赶忙跟着张离往卧房而去。
张离脱了衣服,到床上让小丫环敲背。小丫头胡乱捏着,张离不耐,一翻身将小丫环拉到怀里乱摸乱亲。小丫头拼命拒绝,张离又再次拿她的家人威胁,小丫头含泪屈从了。小丫头被剥了个干净,张离也不怜香惜玉,粗暴地发泄了一番。事毕看小丫头哭泣不已,张离不耐地说道:“别哭了!哭个没完没了,听了心烦!好好伺候本教主,将来得了天下,也封你个娘娘当当!到时候你自己荣华富贵不说,家人也跟着享福!”
这时突然从外面走进来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打扮得很妖艳,穿得浑身上下是红绿相间,满身俗气。她撇嘴说道:“唉哟,又在这里封娘娘啦!你个老不正经的,你都封了多少个娘娘啦!老娘可是正宫娘娘!”张离一看忙陪笑道:“夫人消消气!你的正宫位置谁也抢不走!”
那妇人本是一富家寡妇,老公死了以后和张离勾搭上了,正好张离老婆也死了,就嫁给了张离,所有家产也都带了过来,成了教主夫人。张离好色,以封娘娘为名睡了不少女教徒,那妇人也看得很紧,这次是被妇人逮了个正着。
妇人对着小丫环说:“快滚!小狐狸精!就知道勾搭教主,想当娘娘,做梦!”
小丫环含泪跑了出去,想到自己受的委屈和羞辱,一时间想不开,竟然投井而死!小丫环的遭遇并不稀奇,很多人早就见怪不怪了,虽然议论了一会,很快就没事一样过去了。
却不料小丫头的哥哥来找,听说妹妹投井而死,心生愤恨,就到宁海郡守府告状,说张离暗中传播通天教意图谋反,引起了官府的注意,暗中准备镇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