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游四海私下跟杜世清提起这事。
“岂有此理!此等小人,为害不小。我们得先下手为强!”杜世清不禁怒火中烧。
游四海说:“唉……无凭无据,你我也不能指证他。以前元帅特意吩咐过,要我们几个长老和睦相处,不得勾心斗角……”
“现在是他首先要勾心斗角!难道就任由他胡来吗?”
“暂且忍耐一下吧!等我们做出成绩来,元帅自然对我们刮目相看,到时候就好说话了……”
游四海接到圣莲寨飞鸽传书。徐莲生在信里督促游四海积极行动,不可安于一隅,不思进取。
游四海知道徐莲生急于看到成绩,于是决定择日起兵攻打兰考县。
杜世清担忧王元宗会在作战时借机捣乱,便向游四海提议让王元宗留下来守寨。
王元宗爽快答应了。对于这种“为他人作嫁衣裳”的事,他一向不屑为之。
随后游四海、杜世清、孙德齐三人一起出发。他们把尚莲寨精壮的弟子全带走,只留下老弱病残守寨。一来为了保障战斗力,二来防止王元宗在背后搞小动作。
游四海率领兵马来到兰考县。他看到城门紧闭,城外空无一人,才发现官府已有所准备。
原来兰考县的官兵看到有关游四海投诚的告示,却迟迟不见游四海行动,便推测其中必有诡诈,所以早早做好戒备。
游四海派人到城门前喊话:“白莲圣教,替天行道!除暴安民,劫富济贫!兰考县的老百姓别吃惊,我们白莲教弟子只打狗官,不伤平民!兰考县的官兵快投降,打开城门,放下武器,饶你一命!兰考县的狗官别嚣张,攻破城池,玉石俱焚!”
城楼上的县官大声说:“你们那贼首游四海都要投诚了,你们还敢来这里撒野?我劝你们赶快投诚认罪!朝廷开恩,顶多就让你们充军发配,总比做枉死鬼要好!”
游四海听了大怒,命令所有弟子准备开战。
游四海首先摆好阵势,随即下令派出一队弟子攻城。
弟子们一手拿着云梯,一手举着盾牌往前冲。弓箭手则在后掩护。
当他们快要靠近城墙的时候,只见墙上突然冒出许多人头。接着矢石如暴雨般砸在弟子们的头上。
弟子们哪里抵挡得住,只好扔下云梯,顶着盾牌仓皇而逃。
游四海见势头不对,只好鸣金收兵。他在城外找地方安营扎寨,再想办法破城。
孙德齐说:“晚上可用火攻之计。先用沾上松脂的碎布缠在弓箭上,点燃后射进县城里。只要城内四处火起,自然军心大乱。接着再派弟子进攻,可轻易破之!”
游四海说:“如此会伤害到城里无辜的老百姓。白莲教乃仁义之师,我又于心何忍。况且就算我们成功了,得到的只是一片废墟。”
杜世清说:“我们屯兵在此,每天在城外排兵布阵,敲锣打鼓,呐喊助威……等他们心惊胆战、彷徨无助之时再攻城,必可破之!”
游四海说:“这主意不错!兵法说:‘用兵之道,攻心为上。’让他们见识到我们白莲教浩大的声势,自会心惊胆寒,不战而溃。”
随后游四海命令兵马在城外列阵,派人向城里喊话。
连续三天过后,城里依旧毫无动静。
于是游四海再次命令弟子攻城。等弟子们一靠近城墙,官兵就用石头和弓箭招呼他们。他们只好连忙撤退。
孙德齐说:“我提议还是用火攻为好。城里储备充足,有恃无恐。我们粮草不济,耗在这里不是办法啊!”
游四海摇摇头。他还是担心火攻会让城里百姓死伤太多。但是他更不能无功而返。面子还是小问题,主要是圣莲寨那边不好交代。
正当游四海愁眉苦脸,一筹莫展的时候,王元宗来了。
原来王元宗在尚莲寨接到眼线的消息,便策马飞奔赶往兰考县。
王元宗说:“游长老,如此带兵怎么行呢?一个小小兰考县,居然久攻不下……据我所知,朝廷的援军正向兰考县逼近。我们要尽快撤走,否则援兵一到,内外夹攻,必定全军覆没!要是精锐弟子在此尽失,尚莲寨只剩下老弱病残,拿什么来防守呢?”
杜世清说:“如果朝廷援兵真的要来,你派人来通知即可,根本不用你亲自到来!你的职责是守卫尚莲寨,现在你已擅离职守!还有,白莲教弟子经过游长老严格训练,如今都是勇猛之士,个个以一当十。而你却口口声声说什么全军覆没,实在是危言耸听……”
王元宗说:“消息千真万确,要不是我快马加鞭赶过来,你们性命难保呢!还说我擅离职守?像你们这样不知好歹,尚莲寨危矣!就算弟子们再勇猛,也不能白白牺牲啊!现在应该由我来带兵,我会带领大家转危为安!”
孙德齐说:“如果王长老的消息可靠,我们应该马上撤离。形势如此,不得不走。”
此时游四海心里十分担忧。他担心会损兵折将,也担心因此把尚莲寨弄丢,更担心王元宗……他知道王元宗正对他虎视眈眈。如果王元宗趁机向徐莲生告状,顺便再加上告示的事,那他在白莲教的地位就岌岌可危。
经过再三考虑,游四海说:“本来我们攻打兰考县是对的。只是准备不太足,对方又提前知道我们要来……既然如今形势逼人,只好回到尚莲寨再做打算!”
孙德齐说:“游长老一心一意为本教出力,大家是看得到的!”
杜世清说:“撤退不是不可以,但必须让游长老带兵。如今还是游长老在主持大局,旁人不得插手兵马大事!”
王元宗说:“军机大事,瞬息万变。稍有失误,则兵败如山倒,应当以能者居之!游长老,你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吗?”
游四海说:“王长老说的有理。为了大家能安全撤退,我把夏侯超统领的兵马交给王长老指挥,让他来殿后。我相信王长老的能力,他一定不负所望!”
游四海并不是傻子,把兵权交给王元宗,自己就丧失主动权。但王元宗跑来告知紧急军情,完全无视他又说不过去。
王元宗说:“为本教出力,万死不辞!”
王元宗当然清楚游四海的用意。殿后是危险而又不能立大功的任务,而游四海知道夏侯超是他的人,要是他和夏侯超遇到官兵追击,游四海自然能坐享其成。当然,他也不是傻子。他认定有了夏侯超的兵马,自己就有了周旋的余地。毕竟手里没有一兵一卒,是啥事都干不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