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四海连忙写出告示:“尚莲寨四大长老一致希望各地乡亲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帮助壮大尚莲寨。今日乡亲滴水之恩,他日白莲教必以涌泉相报!白莲教一直以来替天行道,劫富济贫,广施恩德,竭力庇护各方乡民,免受朝廷官府盘剥、欺压。如今求助于各方乡亲,借多借少,量力而行。白莲教奉天宣化,解救世人,决不强人所难。望各处乡亲周知。”
游四海命令弟子把告示四处张贴。随后他把大小头目召集起来,给每人定下一定数额的任务。完成不了就当众挨鞭子,并撤去统领的职位。超额完成的则有嘉奖。并重申一切行动以乡民自愿为原则,不得强迫乡民出借钱粮。
大小头目再度领命下山,众人心里都在犯难:如果按照游四海命令,不得强迫乡民,那怎么完成任务呢?他们只好率领弟子,深入村庄,逐家逐户登门拜访,好说歹说把数目凑上。有些凑不足的还用自己的积蓄补上。
三天后,众头目带着收集的钱粮陆续回到尚莲寨。
游四海让人清点各人的收获。他说:“正如我以前所说的,有功必奖,有过当罚,理所当然,决不徇私!”
于是,超额完成的头目被当众赞许,官升一级,还有钱财奖赏。数额不够的头目则被拉出来当众鞭笞,随即降为普通弟子。
众人看着同伴被鞭打,都大吃一惊。他们想不到一直和蔼可亲的游四海也有不讲情面的时候。
接下来游四海把任务的目标翻倍,如果完成不了同样得受罚。
众头目无奈,只好把压力转嫁到乡民身上。有乡民不甘心交出所有,奋起反抗。头领便以自卫之名反击乡民。
这次众头目带回更多的钱粮。有部分数目不足的头目还是被鞭挞,降为普通弟子。
有被鞭打的小头目不服,私逃下山。
小头目到乡民家借宿,暗地写下告示:“游四海放着好日子不过,如今为满足其野心,极力收集钱粮备战。他有心要把尚莲寨变成火海,把周边乡村变成战场。所有尚莲寨弟子,还有各地乡民必将玉石俱焚!大家赶紧起来阻止他!一旦让他挑起战事,引来朝廷大军,为时已晚!”
小头目一口气写出十几份告示,接着悄悄把告示张贴在交通要道上。他一路奔逃,见人就把告示的内容说出来。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便谣言四起。乡民们纷纷传说要打仗,个个人心惶惶。有胆小的已在收拾东西准备逃难……
游四海看到钱粮已准备得八九分,便雄心勃勃准备下一步计划。当看到部下送来的告示,他发觉事态严重:仗还没打就已自乱阵脚!于是他一边命令盛必凯率领精锐弟子追捕私逃者,一边派出弟子安抚乡民。
盛必凯四处打听。他根据告示出现的路径,以及乡民提供的消息,逐步缩小追查范围。最后在一个乡民家里把私逃的小头目抓获。
盛必凯把小头目带回尚莲寨。游四海马上召集所有弟子,在众人面前下令把小头目衣服脱去,接着便响起一阵皮鞭抽打声与惨叫声……
游四海说:“此人是暗藏的奸细!他四处张贴告示,散播流言,妄图动摇军心,让尚莲寨不攻自破!看来无论怎么清理,奸细还是层出不穷啊!因为总有人贪生怕死,贪图富贵,而投敌叛变……我们不得不杀一儆百,惩前毖后!”
小头目足足挨了一百下鞭子才断气。游四海命令把他的尸体挂在交通要道旁边树上,再写出告示安民:“以往皆因奸细故意捣乱,强迫乡民出借钱粮。以此煽风点火,其后再散播有关开战的谣言,制造混乱,企图浑水摸鱼。如今奸细已灭,各方乡亲继续安居乐业,白莲教保佑各方太平!”
游四海自然知道小头目并非奸细,只因受罚后心生不满才蓄意报复。但他必须把小头目认作奸细,以引起全寨弟子的重视、警觉:背叛本教的人绝对没有好下场!他也顺便借小头目的尸体,平息各处乡民对他的不满。
当尚莲寨再次恢复平静之后,游四海又开始着手出征的事了。如今该准备的都准备好了,他却不知道要进攻哪里才是最好的选择。于是他把三名长老叫来一起商议。
此刻白莲教四大长老在密室里一同为壮大尚莲寨出谋划策。
王元宗说:“据我所知,兰考县距离尚莲寨比较近,那里防守薄弱。只要给我三千精兵,出其不意,攻其不备,一战即可拿下县城!你们就安坐山寨,等我捷报吧!”
杜世清说:“凭什么让你来带兵?以前攻打邹县惨败,失守兴莲寨……这些都是你的杰作。”
王元宗一听,顿时怒不可遏。他说:“你有什么资格说我?你又做了什么?我好歹一手创立了兴莲寨!你们要不是有元帅撑腰,能在这里指手画脚吗?到头来还不是一事无成……”
此时杜世清亦大怒,说:“我们都是忠于元帅,忠于白莲教的弟子!不像有的人,天生狼子野心,虽披着白莲教弟子的皮,却是包藏祸心!”
游四海连忙说:“大家同为长老,不得因个人恩怨而争执,更不能相互攻讦!王长老比我们早来尚莲寨,对周边情况比较熟悉。我们应该听听他的意见。”
孙德齐说:“提意见是可以的,但抢着立功就不行!元帅既然派游长老来接管尚莲寨,就应该由他来主持大局。我们只宜在旁协助,听从安排,而不是喧宾夺主!”
王元宗满脸怒色,说:“你们才是喧宾夺主!说起来这尚莲寨的主人是张慕春。张慕春已经死了,还是被杜长老杀死的……”
杜世清顿时暴跳如雷。只见他跳起来指着王元宗说:“始作俑者就是你!你就是害死张慕春的幕后黑手!”
王元宗说:“杜长老这话有问题啊!张慕春是奸细头目,死有余辜。杜长老下手是应该的……”
游四海说:“好了,都别说了!你们这样争吵有什么意思呢?要是让弟子看见,成何体统?大家齐心为本教出力,哪里有宾主之分?打了胜仗,功劳也是大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