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必凯看到弟子们狼狈不堪,死伤惨重,便忍不住当着众长老的面大声说:“事前有迹象表明对方已经有所防备,而我们却不以为然,结果才会弄成这样。这场败仗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孔佑仙说:“当初王长老胸有成竹,坚持要攻打罗山县。唉……谁想到会如此大败呢!”
王元宗说:“胜败乃兵家常事,我们吸取经验教训就得了。所谓‘虎瘦雄心在’,只要我们雄心不减,迟早会赢回来!这次折损些兵力不要紧,下次打下县城,人数很快就可以多起来。我已经想好下一个目标。如果能出其不意,一定能轻松拿下!”
盛必凯说:“王长老说得倒是轻松。如今弟子死的死,伤的伤,逃的逃,能作战的还有多少人呢?弟子们是怎么想的,王长老有了解过吗?”
“大胆!我乃堂堂长老,你一个小小先锋还敢质问我?弟子们既然已入本教,为本教抛头颅、洒热血就是义不容辞之事!何来那么多妇人之仁!我现在就提议再去攻打县城,这里还有谁要反对呢?”王元宗大发雷霆。
只见大家都摇摇头。
游四海说:“如今队伍元气大伤,必须休养生息。我们应该等候杜长老到来,再做决定不迟。”
赵可赋说:“游长老说得对!杜长老来了,我们人马也多了,那时弟子们休整得也差不多了。”
王元宗怕的就是杜世清赶上来,于是连忙说:“我们停留此地更加危险:一无地利,二无钱粮,三无人和。如果你们非要和我作对,那我啥都不说了,啥都不管了……我看你们把家当败光了,到时怎么跟元帅交代!”
赵可赋说:“王长老不管最好。这里懂兵法的不只王长老一人。东先锋盛必凯身先士卒,作战经验丰富。我提议由他来统领所有兵马。”
游四海和孙德齐马上表示同意。
最后连孔佑仙都点了头。
“你们别忘了在沈丘的好处!”王元宗说毕拂袖而去。
等怒气消退后,王元宗马上又为自己的处境担忧起来。如果赵可赋、盛必凯、杜世清联合起来把持兵权,那他就很难翻身了。
于是王元宗私下对游四海说:“游长老要等杜长老到来,这无可厚非。可是如今我们的行踪随时可能败露,如果因为这样导致尚莲寨弟子全军覆没,游长老担当得起吗?”
游四海低下头,踌躇不定……
原来王元宗看准游四海一到生死关头就会瞻前顾后,不敢冒险。他这样一说,果然奏效。
王元宗接着便说:“还有一点,游长老必须明白:盛必凯只是先锋,由他来统领所有兵马不合规矩。如此一来,要置众长老于何地呢?而且,军机大事需要当机立断,决不能因相互扯皮而耽误。以后就应该由你、我还有孔佑仙三位长老共同定夺。只有这样才能让我们走出困境!”
游四海自知没有当机立断的魄力,又不想失去建功立业的机会,再三考虑后便点头答应。
随后王元宗又去对孔佑仙说:“赵可赋推举盛必凯统领兵马,此乃司马昭之心,想趁机卷土重来。要是让他得逞,将置长老于何地呢?”
孔佑仙说:“此事大家已有定论,教我如何更改呢?”
王元宗说:“这还不容易?行军布阵,本应当随机应变,岂能墨守成规?中途停留,此乃兵家大忌!我们应该不断转移,让官兵无法摸清我们的行踪,这才是上策!以后军机大事,由你、我还有游四海三名长老决定即可。如此其他人自然无话可说。此事我已经和游长老商量好了!”
孔佑仙知道只凭他一人之力,是无法驾驭危局的。由于取代赵可赋的正是孔佑仙,他本不愿意偏向赵可赋。然而王元宗刚刚让他吃了个大败仗,这又让他不得不同意赵可赋的提议。如今他不仅得到王元宗的帮忙,还有游四海的支持。这样一来,赵可赋便不能兴风作浪。
孔佑仙说:“王长老深谋远虑,不得不服!就按王长老所说的去做吧!”
随后孔佑仙下令弟子收拾行装,马上出发。
众人皆有怨言。
孔佑仙说:“此乃我与王元宗、游四海两位长老共同商量出来的决定。军令如山,违令者斩!”
虽然赵可赋和盛必凯心里不服,但都不再吭声。
队伍再度出发。精壮弟子骑马在前开路,中间是大小头目,伤兵与脚夫跟在后面。
四天后,粮草将尽。
王元宗提议偷袭泌阳县。孔佑仙和游四海表示同意。
于是孔佑仙下令弟子准备作战。
盛必凯说:“弟子连日赶路,饥渴疲劳,此时不宜作战!”
王元宗说:“只要一鼓作气,奋力攻下泌阳,一切问题自然解决!”
王元宗首先派出精干弟子潜入泌阳,却发现城门盘查严密,弟子不得其门而入。
这回王元宗也惧怕重蹈覆辙,但又不愿轻易放弃。他便提议首先派出一队骑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破城门,然后再让主力队伍进攻。
孔佑仙依计行事,下令骑兵出击。
城墙上的哨兵看见城外兵马异动,马上通知同伴把城门紧闭起来。
骑兵一靠近城墙便遭到官兵放箭攻击,只好赶紧勒马,掉头逃跑。
随后主力队伍知难而退。
王元宗与孔佑仙、游四海商议后,决定放弃攻打泌阳县。为避开官兵,同时也为了甩脱杜世清,他提议马上绕道向宝莲寨进发。
于是孔佑仙下令队伍继续赶路。
王元宗日夜研究地图,专挑那些崎岖山路行走。
孔佑仙对王元宗言听计从,弟子们则叫苦不迭。大小头目、精壮弟子都骑马而行,说是为了随时准备作战。而那些受伤的弟子则相互撑扶行走,走不动的就让那些富户子弟背着走,抬着走……
连续走了五天山路,连夏侯超也忍不住找到王元宗,说:“好些弟子已支撑不住。再这样下去,官兵还没出现,队伍就已溃败!”
王元宗说:“只要坚持下去就会有转机,你专心统领好自己的兵马即可!”
虽然夏侯超心里很焦急,但他知道多说无益,只好暂且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