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一成停止了一切有关神器的工作。弟子们又再开始在荒废的农地上专心耕作。
另外,田一成派弟子外出打猎,捕鱼,采摘各类野果,蘑菇……而一切衣食供应,皆是论功行赏。
因此弟子们都干劲十足。不到半年时间,山寨已渐渐恢复元气。
等到山寨衣食无忧之后,田一成便恢复举办圣火会。
到了晚上,弟子们燃起篝火,载歌载舞,敲锣打鼓,尽情嬉闹……
这不禁让霍玉丹回忆起以往那些无忧无虑、喜气洋洋的时光。
当田一成与霍玉丹结伴走过时,弟子们纷纷高呼:“元帅英明!……”
这一阵阵的呼声都饱含弟子们发自肺腑的爱戴之情。这与田一成刚当上元帅之时有很大不同:那时的他眼里只有神器,如今的他却尽力让弟子们改善了生活。弟子们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此时连霍玉丹也嘴角带着笑意,盯着田一成,眼里充满敬佩之意。
而田一成却连忙摆手制止弟子们高呼。他担心王元宗会听到这些呼声。
此后,为田一成叫好的人越来越多。王元宗渐渐对此感到刺耳。就连身边的白莲神兵对田一成的好评亦不绝于耳,这更让他感到不安。
王元宗把田一成叫到寝室,说:“最近元帅干得很好。山寨上下都很满意呢!”
这虽是赞语,田一成却发现王元宗的脸色不大好看,于是连忙说:“弟子受教主之托,不敢松懈!如今托教主之福,山寨日子已大有起色。”
“休养生息的事是做好了。可是,奸细找到了吗?这是心腹之患!元帅又怎能置之不理呢?”
“山寨暂时还没有发现奸细。弟子有负教主所托,罪该万死!以后必定再加把劲,好好缉查!”
“元帅要明白一点:日子过得再好,也会被奸细破坏。这关系到山寨生死存亡,希望元帅能分清轻重!”
田一成退出王元宗的寝室后,心情不由变得沉重起来。他已察觉到王元宗对自己强烈不满。他苦思一晚,决心背水一战!
随后田一成私下找到胡岳绅,说:“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胡岳绅说:“等待时机,里应外合。”
“等到哪天?到时双方恶战,必定死伤惨重。我们还能全身而退吗?”
“你我深入虎穴,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元帅何故又萌生退意?莫非是为儿女私情所困?”
“非也!我只是不忍看到血流成河的一幕。其实大部分弟子都只是为了衣食温饱才上山。况且朝廷官兵亦有父母子女。双方非要以死相拼?这又何苦呢!”
“可是如果不彻底铲除白莲教,等他们羽翼丰满,必定又再作乱!”
“近来之事让我明白了一点:大部分头目只求过上安稳日子,只有王元宗一人非得称霸天下不可。只要我们从他手里拿下白莲教……如此不费朝廷一兵一卒便成大功,魏爷也会对我们刮目相看!”
胡岳绅眨了眨眼,似乎被田一成的话打动了。
这看来是一个好主意。本来因为神器之事,弟子们对王元宗已颇有怨言。而如今田一成拨乱反正,威望大增,风头正劲。可是一转念:谁都知道跟王元宗作对的下场。如此性命攸关的豪赌,是否太过冒险呢?
胡岳绅随即目不转睛地盯着田一成,似乎想要从田一成身上看出到底有多少把握。
两人相视良久……
终于,胡岳绅点了点头。
原来胡岳绅发现田一成确实跟以前不同了。以往那种谨小慎微、瞻前顾后的态度已经不见了。他从田一成坚毅的目光里看到了希望。他已相信这是田一成深思熟虑、义无反顾的决定。
随后田一成便向弟子们宣布:“奉教主之令,接下来我们要严查奸细!奸细到底长什么样子?我们至今不知。但奸细总不会干好事!那些惹事生非、好吃懒做的人,很可能就是潜伏的奸细。我们要好好对付他们!这是教主再三强调的头等大事!如有怠慢者,严惩不贷!”
田一成首先挑选一些信得过的弟子,命令他们逐一把爱莲会的弟子关起来审问。胡岳绅和霍玉丹从旁协助。
刚开始那些弟子自恃是徐妙莲的部下,都不肯就范。
田一成只好下令施以大刑。牢房里顿时响起一阵阵鬼哭狼嚎之声……
起初霍玉丹十分担心。如此对付爱莲会,必将得罪徐妙莲和王元宗。但她发现田一成变了很多。
一直以来,田一成都劝霍玉丹要隐忍不发、谨言慎行。想不到此时的田一成却有雷厉风行、一往无前的气概。这些天她看到田一成为了让弟子们能过上好日子而费尽了心思。她相信田一成这一步也是为了让大家过得更好,因此心里更为敬服!
其实霍玉丹看到爱莲会的弟子受苦,心里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痛快。她看到那些曾经在马厩里为难过她的人,更是十分厌恶!她甚至希望加大力度拷问他们……
几天后,弟子们都知道了此事。平常他们看到爱莲会的人都赶紧低下头,敢怒不敢言。如今田一成给大家出了一口气,人人拍手称快!
可是,爱莲会的弟子只承认平时依仗徐妙莲的权势多吃多拿,偷奸耍滑这些小毛病,却打死不肯承认自己是奸细。
霍玉丹说:“我们索性把徐妙莲也关起来!只凭爱莲会这些供词,就足以治她疏忽职守、姑息养奸之罪!”
此时霍玉丹当然没有忘记:当初是徐妙莲下令把她关进马厩里的!每一次看到徐妙莲趾高气扬、盛气凌人的样子时,她心里就产生一种又恨又怕的感觉来……
田一成听后沉吟不语。他一开始就下了决心:要拿下圣莲寨,解救所有弟子!这就必须要对徐妙莲和王元宗下手。如今既然已对爱莲会动手,他知道王元宗绝不会放过他。他已没有回头的余地!可是,他却没有足够的把握。毕竟只对付爱莲会,他可以说是依照王元宗的命令办事……
“现在真的是摊牌的时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