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堂瞬间安静了下来,陈涛心神又是一慌,连呼吸都不自觉的变的粗重,不知又是什么事情败露,不过想来既然有亏心事,那败露也是迟早的。宇文轩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其他人的眼神则是在宇文轩和陈氏父子之间来回徘徊。
“陈涛啊陈涛,我看你是不用去长安了。”良久,众人才等得宇文轩开口,从他的语气中明显听得出来失望,失望之余还有浓浓的杀意。
“去,把那位老太太请过来。”宇文轩吩咐道,张绍华遂即同王仕隆一起出去。孙伯伦来到宇文轩身旁,问是怎么回事,宇文轩只道八个字,“强抢民女,占屋夺田。”
难怪了,孙伯伦心说。他对宇文轩的为人还是比较了解的,宇文轩生性纯良,可现如今这般大动肝火,还有非要取陈涛性命不可的架势,那只能说明是陈涛过往的一些行为过于过分了。
真没想到,一路过来都是清风俊杰,民风淳朴,可到了苏州竟出了陈涛这么一个祸害,对陈涛的严格处理,不仅仅是要对朝廷对百姓有一个交代,更有着杀鸡儆猴之意味。在苏州的这般行动,继续微服私访是不可能了,宇文轩索性决定,之后的几个州府便直接浩浩荡荡的过去,严谨检查。
“草民冯氏,叩见王爷千岁。”那位老妪在张绍华和王仕隆的带领下,进了府衙走上大堂,跪地叩首向宇文轩行礼。
陈豪看见是冯老太便瞬间了然,表情尽是懊悔之意,他低声唤了句,“爹。”陈涛听到后轻轻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嗯。”宇文轩走到桌前坐下,“有何冤情,尽管道来。”
“我那可怜的一双儿女啊。”只听得冯老太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哭诉道,“诸位大人有所不知,我丈夫走的早,大儿子早年间从军死在了战场上,家中就只剩下我和我女儿跟小儿子。今年年初的时候,同村的赵家托媒婆来提亲,我便把女儿许配给了赵家的小子。过了段时间,就在不久之前,到了两个孩子成亲的日子,那本是个大喜的日子,怎料正赶上太守家的公子陈豪出门游玩,锣鼓声惊扰到了他的马,他随行的卫兵上前为难,我家小儿子急忙上前劝说,却反被打伤,我女儿关心她弟弟,便下了婚轿,谁知陈豪一眼相中了我家女儿。”
“不,不,我没有!你胡说,你个老不死的东西!”陈豪大吵大闹着辩解道,甚至还想起身动手,不等宇文轩吩咐,站在堂下的两名黑翎军士兵就已经上前将其控制。
“老实点,闭嘴!”
“他。”冯老太看了陈豪一眼,她泛着泪花的双眼目光坚定,毫无惧怕,冯老太用粗糙的手指在双眼间抹了抹,转而面向宇文轩继续说道,“他竟就直接将我女儿给抢了去,又教唆手下把赵家小子打成了残废。”
“后来我来府衙告状,但太守大人根本就不见我,来的次数多了,到后来就直接被赶出来。几个月了,我不曾再见女儿一面,也不知她是死是活……我本是拉着赵家一起来府衙的,可谁知有一天赵家突然失火,一家老小全都烧死了。我小儿子说那肯定是苏州太守干的,他说我再这样闹也是没用的,反而会落得像赵家一样的下场,说实在不行等他伤好了就带我进京告御状。”
“万万想不到的是,前些天……”冯老太一度哽咽的说不出话来,“前些天我从外面回去,却看见我家小儿子当胸插着一只匕首,死在了家中。从那以后我就不敢再在家中待了,为了我下落不明的女儿和惨死家中的儿子,我说什么也要去长安告御状,我怕刺史府的人杀我灭口,便躲了几日。就在今天,我决定上路时才在乡邻口中得知羲王爷到了苏州,老妇虽一介女流但也是知道羲王爷盛名的,于是这才过来,求求王爷,求求王爷做主啊。”
“陈豪,冯氏所言可属实?”宇文轩听完后问道,他愿意相信这样一位老妈妈不会说谎,而且对于陈豪的品行他也有了一些了解,但毕竟只是冯老太的一面之词,且目前缺少证人,难免会有偏薄,因此更需要利用陈豪的证词加以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