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十八年过去了,医圣回转身子望着波娜娜,至今想来都觉得极为的不可思议,娜娜从蛋里出生的第三个年头,他妻子回来找他复合,但他望了眼眼前的这个牙牙学语的孩子,拒绝了。
如今一转眼,娜娜出落成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自然有着她的使命要去完成。他记起十八年前那晚,流食花留下的最后一句话:“圣女成人后,寻掌控时空之王者,盖回流动之族契机。”
这么多年过去了,波云霆一直在寻找着那个能够掌控时间之力的人。或许换做以前,他绝不相信有人可以操控时间,因为时间在每个人面前,都是绝对平等的,不会给这个人缺斤少两,更不会让另一个人叮当作响。但后来他改变了这一看法。
因为他发现,同样的时间下,个人所取得的成就却又不尽相同。所谓时间是公平的这一说不过是欺骗愚人的障眼法罢了。
他一直在等待这个人的出现,波云霆无法出谷,所以只得一年年的在谷内等下去,看着娜娜一天天的长大,他害怕自己的年龄唐突了她,所以他让她在外人面前以爷爷相称。
而平地里,也就像苏默所见到的娜娜那样,她是一个单纯认真的女孩,为此也给波云霆带来了无尽的感动,无数的乐趣。
波云霆忽然觉得如果日子能够这样继续下去,哪怕老死在谷中也不是不可以的。但他知道,娜娜一定会离开的,她有着拯救族人的使命,即使自己再自私,也无法挽留,且这一天在他看来越来越近了。
他在房间里踱着步,每每想到娜娜将要离他而去,心便痛上几分。他觉察到心房的位置好似有一个药蛊在不断的残食着,口中的称呼不觉改了几分:
“圣女,他是你要找的那人吗?”
话一出口,连波云霆自己都察觉到了几丝不对劲,波娜娜却浑没在意这些称呼,继续翻着书说道:“应该不是他,他体内虽然有时空之力,但是我仔细查探过,不过是被人强行注入的低级品而已。而且这股力量他还并不能随心使用,我倒是对他体内的那几个灵魂挺感兴趣。或许使用时空之力的是他们也说不定,但其中有个灵魂却不知为何,越来越虚弱了。”
波娜娜皱着眉头,像是在思索,又像是是在自言自语:“我想那个叫苏默的男孩受了那么重的伤,却能够在短短的几天内痊愈,一定与那人也分不开吧。如果他所使用的不是时空逆转之力的话……”说到这里,她声音突然停顿了下去,转而说道:“算了,算了,先不要管那个臭哑巴了,爷爷我跟你说的那件事你帮我办成了吗。”
波娜娜起身揉了揉眼睛,一边笑着一边猫着身子走到医圣身旁。医圣看着眼前这个乖巧的孙女,爱怜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不解地闻道:“娜娜,这我就更不懂了,如果说他都不是你找的那人,而你时候一个人外出历练食闺蜜法蒂玛却也只是一个普通人,你为什么还要我让她九年之后重新回到这儿来呢。”
医圣回忆起见到苏默的前一晚,那是一个雷雨交加之夜,空气显得格外沉闷,幽暗的烛火在风影里摇摆不定,门忽地打开了——
波娜娜冒着雨,浑身湿透的跑了进来急切地告诉他:“明后天药王谷会来几个病人,其中有一个女孩子叫法蒂玛,你无论如何想办法让她九年之后,重新回到药王谷。她这次来,是你之前的一位病人送过来的,我现在还不能见她,你给她在山脚处安置一处住所吧。”
于是,他连夜配了一种慢性毒药,也才有了后来苏默来到镜花水月后,他们对话的那一幕:“你回去吧,这个人我救不了。”他倒没有撒谎,法蒂玛被送过来时整个人在系统的进度条已经到了百分之九十九点九,跟个死尸似的,就吊着一口气了。
苏默突然跪倒在地上,祈求着说道:
“求求你,试一试吧,如果你都救不了她,那世间又有谁能救得了她。”
“你先起来,不是不想救,实在是我不能违反我的原则。”波云霆故意刁难。
“什么原则?”苏默好像看到了一丝希望的曙光,急切地探询着。
“我有三不救,第一求死的人不救,第二快死的人不救,第三送来的不救。这你听说过吧。”波云霆捋着自己的几根白胡子,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闻此,苏默只觉脑海中一阵恍惚,似乎回到了他与法蒂玛初见的那幕场景。
苏默此时则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努力假装出没听说过这莫名其妙的三不救理论。第一条听上去倒还有那么几分道理,可后面两条快死的不救,送来的不救这不是悖论吗?
要不是得了重大疾病命垂一线,谁会千里迢迢的来深山老林里求医,结果好不容易来了,传说中的医圣也见到了,却被那个莫名奇妙的三不救理论生生把人给“耽误”死了。
“那要怎样,你才能救她?”苏默不相信这世上真有这么不通人情的人,不过是想多捞点钱罢了。
医圣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摆摆手,道:“不是钱的问题,在这深山老林里,你就是把整个银行给我带来,我也没地方花啊。”
“不是钱的问题。”苏默显得有些困惑,忽然倒退一步,捂着自己的胸口怒道:“波爷爷,你!我,我是不会答应的!”
医圣大汗,自己的条件这还没说呢,就被拒绝了?感情这小伙子想什么地方去了,自己一大把年纪哩,当她的爷爷都绰绰有余,难不成还能动那少年之爱的心思……
波云霆苦笑着摇摇头,走至门外,望望外面的翠竹,转身又道:“别误会了,我是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但不是你想的那方面。”
苏默脸上迅速底爬上一抹揶揄,感情是自己想歪了。他随后听医圣接着道:“我可以救她,但如若救她,我要先声明,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救下她,而且你要付出相应的代价,你可以先考虑下。”
“什么代价?”
“服下这颗毒药,九年后你要让她重回到药王谷,但作为代价你要在在这里生活十年。”医圣一指昏迷的法蒂玛。
“好,我答应。”来之前,奴特已然给苏默做完了思想工作,而苏默也随即作出了相应的心理准备。其实,能在这里蹭吃蹭喝十年,也挺不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