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四十八章执教书院
四月,回到长安的半月后,李世民对长孙淹的封赏下来了,爵封传国县侯,赐金二百两,绸三百匹,宫女四名。李世民用这次机会,将西域军功与土豆一事一齐给了长孙淹封赏,还是传国县侯。
要知道,何为传国,就是说只要大唐不灭,他长孙淹的子子孙孙都将是县侯。每月的份例加倍,长孙淹可以混吃等死了。长孙淹成了大唐最年轻的县侯,十五岁的县侯,也算前无来者了。
封了侯自不能再住到府里了,问过父母和大哥后,长孙淹干脆就将别院挂上了安城县侯府的牌子,当做了自己正式的府邸。
回到了安城侯府的长孙淹,交接了龙卫的差事,哪里也不去,开始了书院教书的日子。
长孙淹知道,自己已经是升不可升了,他太年轻了,封侯一事已让朝中有了反对的声音。长孙淹不管朝中如何反对,如何看他,但不得不顾忌皇室。于是,长孙淹解下了手上所有的武职,潜了下来,开始自己曾经有过的梦想,教书育人。
“淹小子,你怎么舍得今天来我这了?不当缩头乌龟了?”李纲斜眼看了看长孙淹,脸上挂着笑容,嘴里却刻薄的说道。
“李师,我哪敢啦,这不是来了吗,你老这段时间辛苦了,淹不是这就来了吗。”长孙淹一边给李纲敲着腿,一边讨好似的说道。
“小子,吃亏了吧。好好的一个学问人,混什么军伍,还去淌朝廷这汪浑水,那是目前的你能去的,小心被吃渣都不剩。别看你父亲是长孙无忌,可称贞观朝堂文臣第一人,正因为你生在长孙家这样一个世家大族里,所以呀,如果他们想要对付你,你连反抗的余地都不会有。”
长孙淹点点头,忙称是不已。现在的朝堂的确不是自己能混的,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王奎等这些人,一个个都成精似的稳坐朝堂,长孙淹不可能也不会斗得过他们,退,是唯一的选择。
“多谢李师提点,我这不是来教书来了吗?请李师安排。”
“安城书院学生已全部报到了,算学几何学,你是要教的。你是院判,你自个安排好自个儿吧,我就不操这个心了。”
说完,不再体会长孙淹,自顾自的闭目养神。
见李纲闭着的眼睛,长孙淹站起身来,轻身轻脚的帮李纲盖好毛毯,走出了李纲的办公室。
李纲看了看长孙淹消失在门后的背影,眼中闪过慈爱与欣慰,闭上眼睛,嘴里哼着让人听不懂的歌谣。
书院离侯府很近,长孙淹在府里吃过晚饭,胳膊里夹着一本方案,出了办公室,向教室的方向走去。今天下午是长孙淹的第一堂课,准备教算学中最基础的阿拉伯数字和加减乘除课程。
教室里鸦雀无声,长孙淹随意的将文案放在了最前面平台处的讲台上,看了教室中的人一眼。
嗬,还挺齐的嘛,有尉迟家的大傻,柴家的二公子,长孙府也有人来,不过只是表亲而已。大唐的贵族们都把家中子弟派了过来,虽都不是老大,但也算是家里的重点培植对象。他们不能继承家学,正好这里有李纲坐镇,李纲的名声可是很有保证的,再加了长孙淹的才名,于是,各个贵族都将族中优秀子弟推了出来。当然,这其中不包括那尉迟家的那位。
尉迟家的这位,让长孙淹也是摇头。三岁才能走,六岁才连贯的说齐话,笨且愚,这是权贵们口中对这货的评价,长孙淹却并不认同,世界上并没有纯粹的傻子,尤其是生在尉迟这样的显赫家庭里。其实还有一句话,把别人当傻子的,其实自己就是一个大傻子。当然这里不包括那些智商负数增长的。
长孙淹在黑板上写出了从一到十的数字,用阿拉伯数字和文字分别写了一遍。
现在的长安,长孙淹的阿拉伯数字早就已经传开,最快接收新的思想的商人,早就开始实用起来,不再用传统的文字记载方法,都转换成了数字记账法。但在大唐,这样的人并不多。
一堂课,四十五分钟,长孙淹并没有延长的打算。宣布下课后,长孙淹将方案夹在了胳膊下,慢悠悠的离开了。李纲从角落里转出来,点了点头,手抚着胡须,脸上笑开了花。
长孙淹的教学方法,让李纲都有点茅塞顿开之感,以往自己的教学方法在对比长孙淹的教学方法后,李纲不得不自愧不如,来书院还真是来对了。
长孙淹如果知道李纲所想,肯定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发展几千年的后世普遍的教学方法,肯定比这大唐原始的方法要好得多得多。虽然没当过老师,但前世十二年的学生生涯,让他有了这面对古人的自信。
教室里,尉迟大傻正咬着笔头,悉眉苦脸着,旁边传来同学们对他的奚落,尉迟也不分辨,只是自已在那记着。他虽然没有别人聪明,但胜在勤快,能吃苦。既然活的他学不会,那就死记硬背。下次如果先生提问,自己总有能够答得上来的一天。
今天只有一堂课,闲极无聊的长孙淹旦,自已做了一条鱼杆,来到庄子上的一条河里,钓起了鱼。
长孙淹仰声躺在河堤的草地上,用一本书盖住自己的脸,正呼呼大睡着。
“呀,原本你在这里,害我到处找你。你倒是挺悠闲的,在这钓鱼。”一个人将书本从长孙淹脸上拿了起来,翻了翻,这是一本山海经。
“我说越王殿下,你这不在你的王府里呆着,找我干嘛?你爱干啥干啥去,不要来打扰我睡觉。”长孙淹夺过山海经,又盖回了脸上。
“跟你说个事,我也来你书院读书怎么样?”李泰蹲在长孙淹头旁边道。
“你,来我书院读书?你没说错话?”长孙淹掀开了脸上的书本,惊讶的问道。
“你这什么表情,我不能来学院?”
“也不是不能来,越王你吃穿不愁的,干嘛来书院来受这个罪?我跟你说,书院里可是有李纲李师在,可不是一个好混日子的地方。你可要想好了。”
对于李泰来书院的想法,长孙淹严重怀疑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书院并不介入任何有关朝堂上的争斗,这点我想你要了解清楚。”长孙淹还是问了出来。
李泰望着长孙淹的样子,笑了。长孙淹看着李泰的样子有点模不着头脑,难道真是我想错了?
“你想到哪去了?我怎么可能那样做呢。就算我想知道或者做什么,难道入了书院就不能做了?书院也不能阻止学生的行为吧,最起码不是在书院的时候如此。难道你还要将这些学生给关起来?”
嗯,这可把长孙淹给问得愣住了。但瞬间反应过来,李泰这是在偷换概念。
“不是,我是不能阻止学生做什么,也不能限制学生的行为,但是,我说的是指书院不会介入,而不是学生,这是不同的。”长孙淹反驳道。
“那好吧,我只是想入学院学习,这总可以了吧。”面对长孙淹的怀疑,李泰只好说道。
“书院欢迎任何想到书院学习的人,只要他能通过学院组织的入学考,那么越王你,当然也可以。”长孙淹无奈道。
“那就行,书院入学考是什么时候?”
“每年两次,分别是七月和十一月。难道你真的想要进书院?你怎么想的,你不比普通人,生在皇家,注定一生与贫穷无缘,犯不着这样的折腾自己的。”长孙淹还是劝着李泰道。
“我是生在皇家,但正因为我身在皇家,我就不得不为了自己也为了跟随着自己的一些人,去做自己并不愿意做的事。这一点,我知道你也很清楚。但我没有你的能力与才华,脱离了长孙家,你也能活得很好,或者说将活得更好,但我不行。有些事,做了就没有了退路。你知道吗?”
李泰背转身子望着河水,这也是他第一次在一个人面前说起这些,以往压在心里的一切,压得李泰喘不过气来,李泰熟悉长孙淹,他不会将自己说的话透露出去什么,这一点,李泰很清楚,所以才能向长孙淹讲出来。果然讲出来后,自己舒服多了。
呆呆的看着李泰,这是第一次从李泰身上看到和听到他的真实想法,不得不说,李泰说得很对,生在皇室,有些时候并不是你不想去做什么,而是你要去做什么。有些时候,的确是生在江湖,身不由己。
长孙淹站起身来,拍了拍李泰的肩膀,长叹了口气,人生不如意者十有八九,作为大唐皇子的李泰也不能幸免。
“如果你想来书院,就来吧。七月初一,这是书院入学考的时间,看你自己了。我知道,如果你想,以你的才学,进书院一点问题都没有。毕竟书院只是想来书院读书的学生能具备最基础的学识。但我仍想劝你一句,不要做有违本心之事。言尽如此,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