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将近元宵的时候,贾琮带着两封折子去了一趟皇城。
第一封是给秦温请封三等男的,也用的是秦温在南方的功劳,第二封则是给湘云请封,至于封什么就看皇家的心情了,贾琮也不好直接标明要什么诰命,只不过按礼仪,该是封一品国公侧夫人。
和湘云的事一旦提起来,湘云就会变得沉默寡言,死活不让贾琮大办,说是什么都不用,若真要让京城武勋来观礼,她就干脆死了算,贾琮和黛玉轮番劝了半日也都没用,只得随她了。
纵然面上没事,心底也早接受了此事,可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贾琮也没法劝,要让他硬着头皮上去说,大概说的也就是先前那些,到还不如不说。
“臣请陛下安。”贾琮先行了一礼,将折子递给戴权,让他转交当今,又口头解释道:“陛下,臣此番来,一是为秦供奉之子秦温请封,二是……”
还没等他说完二,当今就点头道:“朕知道了,戴权,拟旨。”戴权刚才把第二张折子先递给他,所以他看的是给湘云请封的折子。
“史家才去北海,你便纳了他家女儿?这是个什么道理。”当今面色古怪道,他现在才反应过来。
“是史鼐史鼎用的计策,先是逼着上吊,后来又打算用药,然后……”贾琮简单的叙述了一下此事,当今挥手道:“那便是了,史家那两个跟楚海太紧了,那花招看的朕头晕眼花的,此事你做的好。”
“戴权,拟旨。”
“封史家女为超二品国公侧夫人,封秦温为二等男,秩比二等子。”由于贾琮特意要求的是“制曰”,所以就由戴权自己润色之后递给贾琮,当今道:“就不用宣旨了,省的扰的你家里不舒服。”
“此次多封几等,就当是皇城司薛家之事的补偿吧,此事是皇城司的疏忽,重狱里面虽说不该有武尊,可也该有七八位武宗驻守,他们人少了,这才让薛家女逃走。”
“是谁干的,朕不知道,目前也查不出来,只是总得有些防备,这几日赵贤打算入道武尊,然后云谐常驻公侯街,整座城有四位供奉分别镇着,虽说过去要时间,可等闲武尊插翅难飞。”
“行了,你去清山池看看太上皇,这几日一直在说贾代善,你过去看两眼。”当今示意站在门口的关双奇把贾琮带到太上皇那里。
关双奇应了一声,走上前来,道:“镇北公,请吧。”
等出了上书房,贾琮问道:“太上皇这几日可还康健?”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符纸来,上面有一道剑,关双奇是识货的,不动声色的放进怀里,道:
“听宫人说,用饭就寝都是一样,只是这几日似乎一直在想先荣国,画了七八张画,都是先荣国的模样。”
“近日里睡觉的时候还会醒来,说是先荣国在和他说话,埋怨太上皇为什么没能让皇城司保护好他的孙媳妇,让人汲了气运,罪魁祸首还跑掉了。”
贾琮轻声道:“可还有别的什么?”又递过去一张符咒。
“再没有别的了……对了,还是梦见先荣国,说是贾家出了淫人,要让太上皇帮忙除害,免得祸害子孙后代。”关双奇接过之后眉开眼笑,武宗巅峰的剑意可不多见,就算卖,也能卖个好价钱。
贾琮闻言有些疑惑,就算贾代善果真托梦,可这淫人是哪里来的话?再者说了,贾代善已经死了,他哪里来的手段托梦?按捺住心底的疑惑,贾琮迈步进了清山池。
还没来得及行礼,顶着一对熊猫眼的楚雄就把贾琮拉到身边,脸上依稀还有泪痕,哽咽道:“代善,你若还能看见,便再跟我说说,我也好照着你的意思办……”
贾代善当年和还是皇子的他就相交莫逆,两人在上京城内打了一堆勋贵子弟,若非后来楚雄成了太子,两人怕是都拜了把子,绕是这般,私下里还是以大兄代善称呼,后来登基也是如此,直到贾代善战殁,虽说死了的人不值钱,那时候身为帝王的他也确实是这么想的,可现在他退居二线,自然缅怀旧人,估计因此才会做那种古怪的梦。
帝王生来孤独,可贾代善让他感觉到了温暖,他自然会如此行事。
“琮哥儿,我昨晚又梦见你祖父了,他挺生气的,我看得出来,胡子都吹起来了,他说我是不是忘了贾家了,怎地连贾家出了不肖子孙都不管,现在外面只有一个人撑着,不给帮忙也就算了,怎么还拖后腿……”楚雄甚至没自称为“朕”。
“太上皇,梦都是反的,要我说啊,祖父是在赞誉您,不仅没忘了贾家,还整治了那帮不肖子孙,老宁国公不好托梦给您,就让祖父代劳……”贾琮也有些触动,一边用剑意压下楚雄的伤感,一边强行解释道。
“不是这样……淫人……是了,代善在说那个拿着假玉的,先前他就和楚魄那个废物贴烧饼,现在指不定又干了些什么事,是了,定然是他!”楚雄眼神逐渐锐利起来,就要吩咐关双奇去传旨的时候,外面进来一个小黄门,见楚雄眼神犀利,小声道:“镇北公,皇宫外来了荣国府的亲兵,说是荣国太夫人请您陛见完之后回去处置族中紧急事务。”
还没等贾琮回话,楚雄就吩咐道:“带进来,当着朕的面说,说是什么事。”
不多时,刘四战战兢兢的走进来,见楚雄身穿龙袍坐在椅子上,险些没吓过去,他多咱见过皇帝老子,艰难开口道:“三爷,老太太说……”
“刘四,说是什么事就好,太上皇说要听听。”
“是……是宝二爷往琏二爷姨娘的屋里去,结果被环三爷看见了……”
刘四还没说完,楚雄雷霆大怒,喝道:“拿了进皇城司大牢!准备斩了!我说代善这几日怎么一直都在给我托梦,原来早就料到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