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贺志斌骑着周虎的马儿,一路奔到东门大街的兴达钱庄,贺志斌到了兴达钱庄门口,将马儿拴在门口的木桩上,然后向内走去。刚进去,便发现赵言就在柜台和账房先生打着算盘核对账目,赵言抬头看见了贺志斌,于是对账房先生道:“你先算着,我稍等下过来再和你核对。”说着便带着贺志斌向后堂走去。
来到后堂,赵言便对贺志斌道:“坐。”二人坐下后,贺志斌拿起桌上水壶给二人各倒了杯水,赵言问道:“见过你颜伯伯了?”贺志斌回道:“是的。”赵言随即端起水杯便道:“目前,我已凑了三百万两纹银了。”贺志斌看了眼赵言,道:“世伯,我准备娶妻了。”赵言大吃一惊,差点将喝进去的水呛了出来,然后放下杯子,问道:“娶妻?”贺志斌点点头。赵言道:“马上就要会试了,你这会想着娶妻。”贺志斌道:“有些事,时不我待,一旦错过就没机会了。”赵言想了想,问道:“娶的哪家姑娘?需要我帮什么忙?”贺志斌道:“娶的是张从城家的姑娘。”赵言又是吃了一惊,问道:“什么?张从城家的姑娘?”贺志斌又是点点头。赵言起身转来转去,然后道:“志斌啊,伯伯真是百思不得其解,其一你怎么可能会娶张从城的女儿,其二,张从城怎么可能会将女儿下嫁于你呢。”贺志斌也起身道:“世伯,不可否认,张从城女儿真是个好姑娘,颜如飞燕,心如文德,况且我们两个也是情投意合。”赵言道:“姑且不说张从城到底是不是你的仇人,就算他同意将女儿嫁给你,将来如若他真是你家遭难的幕后元凶,届时你当如何自处,他的女儿知道后,又当如何和你相处。”贺志斌道:“世伯,您言之有理,可是据我观察,张从城为人还是比较厚道,不像是策划我家阴谋的元凶,顶多算个帮凶。”赵言道:“好吧,除了银子,你要我做什么?”贺志斌道:“我父母已经离去,大伯和婶子也远在崇县,结婚大事,原本想请您作为长辈帮我去提亲,可是赵爷爷新故,您重孝在身,多有不便,所以我准备完了想请颜伯伯帮我提亲。”·赵言道:“也好,提亲我就不去了,但是你结婚那天,我一定过来。”赵言又坐下问道:“既然结婚,就要买房,下聘礼,那五百万两你预备什么时候要?再过个七八日估计也就凑够了。”贺志斌也坐下道:“世伯,我是这样想的,那五百万两是我爹爹留给我和志远弟弟的,我至今也没找到弟弟,留三百万两暂且不动,等找到弟弟再给他,所以您真的不用再着急费心筹措,剩下的,您帮我开一张一百万两可以取现的银票,然后再给我十万两现银,再剩九十万两暂且放在您这,有用再说吧。”赵言问道:“开一张一百万两可以取现的?不管是谁,凭票来取的?”贺志斌点点头道:“一百万两是我下的聘金。”赵言惊愕不已,道:“这些钱都是你爹辛苦积攒的,你娶个媳妇,就要花一百万两,再好的姑娘,一百万两就有点不值得了吧?”贺志斌看着赵言,然后道:“世伯,您别看我小,想我爹娘家人突然离去,即使再多银子也换不回来他们,钱财再多,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终将只是泡影,可是人生在世,倾心归慕,得一知心之人,却胜金银无数,我爹娘素来重情重义,想他们如果在世,也会支持我的。”贺志斌继续道:“再者,志远到现在也尚无音讯,也许我就成了贺家唯一的血脉,人有旦夕祸福,倘若我有朝一日发生不测,早早结婚生子,也可延续我们贺家的香火。”赵言感叹道:“志斌,我原以为,你花一百万两娶妻实属胡闹,方才听你一说,我也豁然开朗,你真是年龄不大,知事不少,真叫我这个当伯伯的汗颜啊。”赵言起身道:“我这就去按照你的想法,去把那五百万两银票重新划分下。”贺志斌道:“世伯,不着急,你慢慢写,我明早过来再顺便取十万两银子。”赵言点点头。
贺志斌离开兴达钱庄,天色已经将黑,贺志斌便起上马,向百花堂奔去。
不多时,贺志斌便到了百花堂门口,此刻戏院已经散场,贺志斌上次和颜坤从后门出去到凤凰楼吃饭,所以他直接将马骑到百花堂的后门,到了后门,贺志斌便牵着马上前敲了敲门。一会,门便开了,一个伙计便问道:“你找谁?”贺志斌一看这正是上次那个车夫,于是道:“大哥,你不认识我了?前两天我还和你们东家一起坐你车去凤凰楼吃饭呢。”伙计忙道:“原来是你啊,快进来。”说着便把门大开,出来帮贺志斌牵马。还道:“我帮你将马牵到马房,掌柜的正在饭厅吃饭呢,你快去吧。”贺志斌道:“多谢大哥,再劳驾您给我的马儿加点水草。”
贺志斌走到饭厅,看到颜坤和儿女们正在吃着饭,颜坤看到贺志斌,赶忙起身道:“志斌,来了啊,快坐,一起吃。”颜清与颜风也连忙起身,颜清道:“志斌哥,快来坐。”颜风道:“志斌哥,你坐,我去给你添双碗筷。”说着便向厨房跑去。贺志斌赶紧道:“多谢颜风妹子。”贺志斌走到桌前,道:“颜伯伯您快坐,颜清弟弟你也坐。”颜坤坐下后道:“志斌啊,你也坐,别客气。”说着众人都坐下。一会,颜风就拿着一双碗筷走了进来,颜风将碗筷放在贺志斌面前,自己也坐在贺志斌的旁边,颜风道:“志斌哥,快吃点。”贺志斌点点头,便夹了一口菜吃了起来,颜坤对着颜风道:“风儿,你去房间拿壶酒过来,记得再拿三个杯子。”颜风应声向颜坤房间走去。颜坤问道:“志斌,你大伯和婶子来了没?”贺志斌回道:“还没,可是我有三个结拜大哥今日来了。”颜坤问道:“结拜大哥?那他们住在哪里?”贺志斌道:“就在凤凰楼呢。”颜坤道:“你说你啊,既然你结拜大哥来了,又住在凤凰楼,你也不来给我说下,让我安排一桌为他们接风。”贺志斌道:“颜伯伯,您白天忙的应接不暇,怎么好意思劳烦您呢。”颜坤生气道:“你小子说这话就见外了,既然结拜大哥来了,凤凰楼离这里又不是很远,你怎么不让来家里住呢?”贺志斌道:“就在凤凰楼住一晚,明日我们就搬到北化街去了。”颜坤道:“北化街,这条街反正挺偏,挺冷清的,你们租的地方吗?”贺志斌道:“买的。”颜坤问道:“买的,那也不便宜吧?”贺志斌道:“两千八百两。”颜坤对颜清示意一下,颜清起身便道:“志斌哥,你先和我爹聊,我出去下。”贺志斌点点头道:“去吧。”这时,颜风也走了进来,左手提着一壶酒,右手拿着三个洗过的酒杯,颜风将酒杯分别放在三人的桌前,然后给三个杯子斟满酒,又坐到了贺志斌的旁边。贺志斌对颜坤道:“颜伯伯,我有一事想请您帮忙。”颜坤道:“有什么事,尽管开口。”贺志斌道:“我想请你在后天的时候,帮我去提亲。”颜坤瞬间惊问道:“提亲?”就连颜风也吃惊道:“提亲?”贺志斌点点头,道:“是的,张从城家的姑娘,张荏青。”颜风一脸不悦道:“志斌哥,你也太突然了吧。”颜坤也道:“是啊,还居然是张从城家的千金?”贺志斌道:“不管张从城如何,人家姑娘是个很好的人,况且我们之间也是相互喜欢的。”颜坤问道:“那你让我后天去提亲,提前给人家说好了没?”贺志斌道:“我明日再去说说,我有办法说服张从城。”说话间,颜清也进来了,将一张银票递给颜坤,颜坤拿着银票看了下,然后递给贺志斌,道:“志斌,这是五千两纹银,你来到京城,而且还要结婚了,伯伯再没有什么能帮你的,这些钱你拿着,买房买家具是够用了。”贺志斌将银票又放在桌上,道:“颜伯伯,银子我有,真的不用了。”颜清奇怪的问道:“爹,你说志斌哥要结婚了?”颜坤点点头,又对贺志斌道:“我知道你家曾经是山西首富,你也别嫌少,银票一定要收下。”贺志斌道:“颜伯伯,您听我说,现在我真的不缺银子,如果他日真的需要,我会向您张口的,银票就放你这吧。”颜坤见贺志斌执意不收,于是端起酒杯道:“来,我们干一杯。”说罢,贺志斌与颜清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晚间,贺志斌不顾颜坤的挽留,还是骑马来到了凤凰楼。他上楼与周虎睡在一个房间内。
次日一早,贺志斌便带着龙虎豹三兄弟来到了兴达钱庄,赵言连夜将十万两银子装在二十口大箱子内,还准备了十辆马车。他带着周龙、周虎还有店里的所有伙计向车上搬着银两。贺志斌则带着周豹去牙行,找来昨日那个牙人,让他带着龙虎豹和店里伙计向北化街的新家中走去。赵言又将银票重新制成一张三百万两,一张一百万还有一张九十万两的。赵言将贺志斌带到偏房,将三张银票递给贺志斌,道:“贤侄,你看看,是不是全部按照你的想法。”贺志斌拿出那张一百万两的,又将其他两张递给赵言,道:“世伯,我就用这张就够了,剩下两张权且放在你这里。”赵言道:“也好,现在仓库还有将近三百万两现银,你用的时候,提前说。”贺志斌辞过赵言后,直接骑上马向月儿胡同走去。
少时,贺志斌便来到了月儿胡同,他直接朝着后门走去,到了后门,看见大门微闭着,于是下马,牵着马儿直接推开后门,走了进去。
此时帅业峰正在院子里劈着柴,回头看见贺志斌牵着一匹高头大马进来,赶紧丢下斧头上前问道:“仇天,你回来了?”贺志斌点点头,道:“帅大哥,早。”帅业峰悄声道:“仇天,这两天东家的大儿子张东明和儿媳吴宜珊都回来着呢。”贺志斌只是道:“那感情好,一家人都回来,大事才能商量的好。”说着将马牵到马棚边的木桩上拴住。然后回头又问道:“帅大哥,这几日可有人上门提过亲?”帅业峰道:“还提亲呢,自打你走得那天,张大人就卧床不起了,昨日才慢慢下得床。”贺志斌应道:“哦。”帅业峰拍了拍贺志斌的肩膀道:“我说你小子,年龄不大,为什么胆子却这么肥?”说话间,张达便从前院走了过来,看到贺志斌后,又回头朝前院跑去,边跑边喊道:“老爷,少爷,仇天来了。”贺志斌也拍了拍帅业峰的肩膀,朝前院走去。
话说,张达在院子里一顿喊叫,众人都从房间走了出来,就连张从城也被王悦霞扶着走到正房前,众人见贺志斌不慌不忙的朝他们走来,张东宇最沉不住,上前就道:“仇天,你竟然还敢来?”贺志斌道:“我一没杀人,二没放火,为什么不敢来?”张东宇道:“我看你真是找死。”说罢欲对贺志斌动粗,这时,张东明道:“东宇,且慢。”张东明也走到贺志斌面前,打量了一番后,问道:“你就是仇天。”贺志斌回道:“正是。”说着,也不理这兄弟二人,径直走到张从城面前,张荏青和瑞雪就站在张从城和王悦霞的旁边,张荏青看到贺志斌后道:“仇天。”贺志斌问道:“青儿,最近可好?”张荏青看着贺志斌,只是点点头。贺志斌对张从城道:“张大人,别来无恙。”张从城看到贺志斌,便气不打一处来,只是冷冷问道:“仇天,你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谁?为什么像个狗皮膏药一样缠上我们家?”贺志斌笑道:“我是谁?哈哈,张大人,您瞧您这话问的,我是你家的长工啊,如果我和张荏青结婚后,便又是你的女婿了。”张东明走了过来,怒道:“仇天,你也太放肆了吧。”张东宇也道:“爹,哥哥,你们就让我教训教训这厮。”张从城与张东明还没说话,张荏青便走到贺志斌面前,道:“仇天,你既然想娶我,为什么每次对我爹爹说话总是这么阴阳怪气的?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王悦霞气愤道:“青儿,你怎么这么不自爱,你给我过来。”瑞雪赶紧过来将张荏青拉到王悦霞旁边。这时,又一个女子从厢房走了过来,此人正是张东明的妻子吴宜珊,她走到张东明跟前问道:“夫君,这个就是把爹爹气病的仇天?”张东明道:“没你事,你别说话。”说着便对张从城道:“爹,我想单独和这个仇天谈谈。”张从城点点头,可是贺志斌却道:“我只与张从城张大人谈。”张东明则道:“我爹有病在身,再说你要娶我妹妹,有什么话,你不妨与我说。”贺志斌摇摇头道:“张大人虽然生病,可是人却尚在,虽说长兄如父,但是父亲却在眼前,自然轮不到你和我谈。”张达也上前问道:“仇天,你要和老爷谈什么呢?”贺志斌看了一眼张荏青,便道:“自然谈我和张荏青的婚事。”王悦霞怒道:“你妄想。”张东宇此刻忍无可忍,冲上来便道:“我今天非要教训你。”贺志斌大喝道:“慢。”然后又道:“我来是和你们讲理的,你们一大家人都在,这么多双口,难不成还说不过,准备动手?”张从城道:“好,那你跟我进屋。”帅业峰也躲在前后院的墙边偷看着。
贺志斌随着张从城、王悦霞还有张荏青,走进正房内,剩余众人都在门口等着。
王悦霞和张荏青将张从城扶在桌前坐着,张从城摆摆手,示意王悦霞与张荏青出去,张荏青走到贺志斌面前,道:“仇天,拜托你,别再惹我爹生气了,你要再气坏我爹,我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贺志斌好几天没见到张荏青,见自己心爱的女人这么说,他也不忍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张荏青说罢,便和母亲王悦霞走了出去。
贺志斌见二人出去时带上了门,于是便坐下道:“张大人,刚才青儿也说了,让我别再惹你生气,我看你也不禁气,所以说正事,此次我只是来提亲的,不说其他,不知道您考虑的怎么样了?”张从城看着贺志斌,然后问道:“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将女儿嫁给你?”贺志斌从容道:“第一,我和张荏青你也看到了,是真心相爱的,你也不愿意让你女儿嫁给一个不爱的人吧?第二,我知道,胡瑞刚也一直盯着你家女儿,你不想让女儿羊入虎口,所以迫不及待的想将青儿嫁人。第三,那日你说,我要真有一百万两聘金,你就将女儿下嫁于我,我想你也好歹是个读书之人,还是堂堂的太仆寺少卿,总不至于出尔反尔吧。”贺志斌说着便从怀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张从城,然后道:“你仔细看看,京城兴达钱庄的现银票,凭票取银,一百万两实在太多了,没个一两天根本搬不完,你要用多少就自己随时取多少。”张从城拿着银票仔细看了看,他混迹官场多年,一眼就看出了这张银票是真的,只是这么大的数额,他也是头一次见,张从城看着银票瞠目结舌。贺志斌继续道:“你若不信,可以现在将银票给张东宇,让他出去提个几千上万两试试。”贺志斌看到张从城不说话,于是便道:“说实话,张大人,凭一百万两,多少姑娘娶不到家里?可见我对你女儿也是真心实意的,就像我当初说过的一样,她在我心中是至高无价的。”张从城将银票放在桌上,然后又看着贺志斌,半响后道:“你要我答应也可以,但是有件事你必须要告诉我。”贺志斌道:“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事到如今,你就问吧。”张从城问道:“你实话说,你究竟是谁?凭你的学富和财力怎么可能到我家来打长工呢?我就想知道你究竟是谁,到底有何目的?”贺志斌起身道:“我奉劝你还是不要知道的最好,不过有一点请你放心,我对令千金的感情是最真实存在的。”贺志斌说着又回头补充道:“还有,我是一个好人。”张从城看着贺志斌,还是打破砂锅问到底,道:“你不说,就休想让我将女儿嫁给你。”贺志斌道:“好,既然你这么想知道,那我就告诉。”贺志斌走到张从城身后念道:“富贵濛濛入长门,安乐沐沐出高阁。”说着贺志斌提高声音道:“张大人,此间永福。”张从城脸色惨白,转头看着贺志斌,问道:“你姓贺?”贺志斌点点头,道:“也姓仇,仇深似海、不共戴天。”接着又问道:“怎么样?你的问题我已经回答了,你嫁不嫁你女儿?”张从城眼角渗出泪水道:“嫁,我嫁,银子我一文也不要,嫁。”贺志斌道:“好,那我明日便带人前来提亲,至于这一百万两,是我对张荏青的聘金,还是留着吧。”说罢便走到门口,推开门,众人都站在外面看着贺志斌,贺志斌只是对张荏青一个人道:“青儿,我要走了,明日我便上门提亲。”张荏青木然的看着贺志斌,不知如何回答。贺志斌在众人的注视下向后院走去,到了草棚,牵上马,便从后门走了出去。
众人都跑进正房,张东明拿起桌上的一百万两银票,不由失声惊道:“纹银一百万两。”又看着张从城泪流满面的坐着,只是着急问道:“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王悦霞也问道:“从城,你快说呀,这究竟怎么回事?”张荏青也哭着道:“爹,你快说怎么回事,你如果不想让女儿嫁给仇天,女儿就不嫁,你不要这样呀。”张东宇也道:“爹,你不要吓我们啊。”张达也道:“老爷,您别不说话呀。”张荏青哭着继续道:“爹,我不嫁给仇天还不行吗?爹……”张从城慢慢从嘴里蹦出一个字道:“嫁。”然后便再什么话都不说了,慢慢起身,王悦霞忙和张东明将张从城扶到床边。
张荏青的房间内,张荏青来回走着,瑞雪道:“小姐,你也别着急,老爷什么都不说,我们也没办法啊。”张荏青道:“太不可意思了。”瑞雪道:“对,这个仇天太不正常了,不知道每次都和老爷说些了什么,每一次都能让老爷变得极为失常,而且他居然还有兴达钱庄的一百万两银票,真的是太不可意思了。”张荏青突然停住脚步道:“不行,既然爹爹不说,那我就要去找仇天,非要找他问个清楚不可。”瑞雪也道:“对,问清楚他到底给老爷施了什么魔法,可是京城这么大,去哪里找呢?”张荏青道:“兴达钱庄,他在兴达钱庄能存一百万两,必定和兴达钱庄的掌柜的很熟。”瑞雪道:“小姐,我陪着你去找他。”张荏青道:“你就别去了,也别告诉家人说我去找仇天了,爹爹成这样了,等会我娘肯定还要喊你煎药呢。”说罢张荏青便独自一人偷偷出了门。
张荏青一路打听,便来到了东门大街,待她走到兴达钱庄门口时,便直接入内对着一个伙计问道:“小哥,请问你们掌柜的在吗?”伙计见如此美人前来问话,于是赶紧道:“你找我家掌柜的何事?”张荏青道:“我找你家掌柜的,打听个人。”伙计笑道:“呵呵,你要打听人就只管问我,掌柜的知道的人,我基本都知道。”张荏青于是问道:“你们这里有没有一个叫仇天的贵客。”伙计摇了摇头,道:“没听说过。”张荏青继续问道:“你确定没听说过?在你们钱庄有一百万两的存银呢。”伙计摇着头道:“一百万两以上的贵客,也就那么几个,没有个姓仇的啊。”张荏青不甘心问道:“怎么可能没有呢,你再想想小哥。”伙计道:“姑娘,你别着急,当真没有。”
张荏青不甘心的向家里走去,一路上她想:这不可能啊,难道银票是假的?张荏青带着疑惑慢慢走着,此刻她却不知道,有两个人悄悄跟在她身后,
当张荏青走到一处僻静处时,两个突然冲上来拦住张荏青的去路,张荏青看着眼前两人不怀好意,便向后急匆匆的要离去,只见另一个人也堵住张荏青的退路。张荏青问道:“你们想怎样?”只见一男子笑道:“我们不想怎样,就是如此美女实属少见,想多看看你。”说罢便伸出一只手对着张荏青的脸颊便摸来,张荏青赶紧侧脸躲开,可是哪里能躲得掉,后面一个男子也冲上抱住张荏青,张荏青大喊道:“救命。”但是使出全身劲也无法甩脱两个男子。
突然后面传出一声马嘶,贺志斌骑着大马,便到了张荏青的身后,两个男子看到贺志斌,以为只是路人,便道:“看什么看,快走。”张荏青对着贺志斌便道:“仇天。”贺志斌跳下马来,慢慢的走了过来,两个男子见贺志斌走过来,一人便上前对着贺志斌胸膛就是一拳,贺志斌不躲不挡,继续向前走着,后面男子也对贺志斌就是一脚,贺志斌头也没回,走到张荏青面前,只是问道:“你没事吧。”张荏青看着贺志斌摇了摇头。两个男子看到打在贺志斌身上,毫无反应,况且此人又与这女子认识,便相互看一眼,骂骂咧咧的走了。
贺志斌将马牵了过来,将张荏青一把抱上马背,一瞬间,张荏青感觉脸颊发红,他看着马下的贺志斌,贺志斌也不说话,将缰绳递给张荏青,安顿道:“抓牢。”然后在前面牵着马,向月儿胡同走去。
二人就这样走了一会,张荏青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贺志斌答道:“方才,我也去了一趟兴达钱庄,听伙计说有位姑娘找仇天,我就知道是你。”张荏青奇怪道:“可是他们说没有仇天这个人啊。”贺志斌也不想隐瞒了,于是道:“其实我不叫仇天,而是叫贺志斌。”张荏青道:“贺志斌?那你为什么化名为仇天呢。”贺志斌道:“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反正以后你叫我贺志斌就行。”张荏青突然想起什么,问道:“仇天,不,贺志斌,你给我爹爹到底说了些什么?你走后我爹感觉都失常了,竟然还哭了。”贺志斌回头看着张荏青,道:“就诉说我对你真心,还有愿意用一百万两迎娶你,或许你爹爹他听闻后感动了。”张荏青不相信道:“不会吧,我感觉你在骗我。”贺志斌道:“我没有骗你。你想想,你有没有听说过有人用一百万两当聘金的?”张荏青道:“这倒是没有。”贺志斌又道:“那你可曾见过像我这样痴情的人,为了你,抛开胆怯,抛开世俗,此生认定是你后,不娶你则誓不罢休。”张荏青道:“你这死缠烂打的本领,我刚认识你时,怎么没有发现。”贺志斌笑道:“哈哈,刚认识时,还未入心,怎可失态。”张荏青问道:“那你是何方人士?这次来京城是为了赶考吗?”贺志斌回道:“我也是咱们山西人士,这次来正是为了赶考。”张荏青生气道:“我就单单知道你叫仇天,再对你是一无所知,便要嫁给你,如今你这仇天也是个假名字,你都不给我解释点什么吗?”贺志斌看张荏青生气,便停住脚步,一个翻身也上来马背,他双臂紧紧怀绕着张荏青,然后道:“其实你只需知道一件事,这个世上有那么个人,对你是倾出所有感情和真心就够了,甚至可以为了你,撇开多年的夙愿,至于其他的,以后你就慢慢知道了。”张荏青回头看了一眼贺志斌,感觉此刻,她的心已经被贺志斌勾了出来,在贺志斌出现那一刻,她的芳心便已经给予了他,此生舍他其谁,必将生死相随。张荏青只道:“既然你已经偷走了我的心,我也无力抗拒,这辈子终将非你不嫁。”贺志斌闻言,眼角不由泛红,不由得抱紧了张荏青,此刻他心如磐石,更加坚定了他的初心。
贺志斌将张荏青送到家门,然后下马将张荏青也抱下马来,二人依依不舍的离别,贺志斌目送着张荏青进去后,便转身离开,同龙虎豹三兄弟去收拾庭院了。
且说,皇宫之中,朱轩苗换上了女儿身,身为公主的她,此刻是锦罗玉衣,鲜艳亮丽,宛如一轮美月,与在街上女扮男装时,判若两人。
朱轩苗高坐在殿内,旁边站着一个四十左右的锦衣卫头领,只见其高大且威猛,肌亮如红石,身壮盖孔武,此人正是锦衣卫指挥使吕品,朱轩苗问道:“你何时回京的?”吕品回道:“卑职今早刚归,就听马公公说公主急得找我。卑职见过皇上复命后,便立刻赶来了。”吕品接着问道:“公主叫卑职前来何事?”朱轩苗也不说话,只见她拍了拍手,身后便有一个丫鬟拿着一个布袋子走了过来,丫鬟将布袋放在吕品旁边的桌上,然后又退去。吕品看着布袋摸不着头脑,问道:“公主,这是?”朱轩苗道:“你打开开开。”吕品将布袋子打开,看见里面是折了好几截的短剑,然后拿起一截剑片用手指敲了敲道:“这短剑陵劲淬砺,十分坚韧,怎么会断成这样?”朱轩苗并不回答,只是起身道:“吕品,这把短剑正是上次朝鲜国进贡的那把。”然后走近问道:“你相信这是被人徒手用手指震断的吗?”吕品思索片刻,道:“公主,按说一般的长剑,被武功高手,两指用洪力震断,这并不奇怪,可是这把剑是短剑,所谓长则脆、短则坚。而且还是朝鲜进贡的那把,我也试过,坚不可摧,你说被人徒手用两指震断是真的吗?”朱轩苗道:“废话,是我用此剑刺的他,他一手牵马,一手格挡,将剑震断还不算完,还将我一掌击倒。”吕品担心道:“那公主你没事吧。”朱轩苗摇摇头。吕品继续道:“莫非他知道你是公主,果真有如此神人,他一掌你可能早就……”朱轩苗问道:“早就怎样了?”吕品小声道:“早就香消玉殒了。”朱轩苗道:“我也感觉到他最后一掌明显没使出全力,不是我还能站在这和你说话吗?”朱轩苗看了一眼短剑,然后又问道:“吕品,你能不能也用指间将这把短剑震断?”吕品直言道:“能倒是能,但卑职也要用尽全力,方能做到。”朱轩苗走来走去,道:“这就奇怪了,按理说,你是公认的大明第一高手,如果连你也要用尽全力才能将此剑震断,那证明此人的功夫至少与你不相伯仲。”吕品问道:“此人多大?”朱轩苗道:“此人非常年轻,不到二十出头的样子。”吕品听后,诧异道:“当时我没在场,全凭公主一面之词,我很难相信,有这么年轻,却如此高深功夫的人存在。”朱轩苗看了眼吕品,道:“放肆,难道本公主亲眼所见,还会骗你不成?”吕品还是半信半疑,但看公主生气,便不再多说什么。朱轩苗问道:“吕品,你不是正准备招一批高手,充实锦衣卫吗?”吕品回道:“是的,但是大试将近,等会试过去,我就着手在京城设擂台,亲自挑选一批高手。”朱轩苗道:“会试还有一个多月,你这两天就抓紧设擂台吧,此人功夫这么高,况且还在京城,习武之人,就喜欢争强好胜,他一定不会错过的。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吕品回道:“公主,大试过后,方可再设擂台,这是皇上钦定的,卑职可不敢随意变更。”朱轩苗道:“这你就不用管了,你先着手安排吧,完了我给父皇亲自去说。”吕品只好点点头,道:“那卑职告退。”
吕品走后,朱轩苗坐在桌前,拿起一截短剑,又看了看,回想起贺志斌那俊朗的面孔和矫健的身手,还有最后一掌打在自己胸前,不由脸色红润,心里道:你到底是谁?我一定要把你找到。
贺志斌与龙虎豹三兄弟,将庭院打扫得一尘不染,然后又外出买了些家用,四人已经异常疲惫,坐在院中的石凳前,周龙道:“这收拾庭院,打扫卫生,真的比干什么都累。”贺志斌笑道:“大哥,这好歹也是咱们在京城第一个家,累点也值得。”周虎也道:“是啊,总算有个落脚的地方了。”贺志斌道:“我们还得找个厨娘,我们一帮大老爷们,没有一个会做饭的。”周豹也道:“可不是嘛,干了一天,肚子早饿了。”周虎笑道:“四弟,等你将张小姐娶回来,她自然会给我们做饭的,哈哈。”周豹也笑道:“二哥,你就别想了,四弟怎么舍得,让百万银两娶回来的妻子给咱们做饭呢,哈哈。”贺志斌也笑着。周龙对贺志斌道:“四弟,早上给牙人付了两千七百两,还剩九万多银两,全部放到家中,我感觉不太安全。”周豹道:“大哥你真是多虑了,人家兴达钱庄库房中动辄就放几十甚至上百万两银子,也没见不安全。”周虎道:“你懂什么,人家在东门大街,旁边官府衙门众多,是重点保护,哪里像我们这么偏。”贺志斌道:“大哥,二哥,你们不要多虑了,谁也不知道我们家放这么多银两,再说我们都有功夫在身,是没有问题的。”贺志斌接着道:“我们稍作休息,再出去吃点东西,找个媒婆,然后买些衣物,礼品,明早直接去张府提亲。”周豹道:“一百万两银票都放在他们家了,还买什么礼品嘛,真是多此一举。”周龙道:“话可不能这样说,该走的礼数还是要走的,虽说这个张从城我们早晚要找他报仇,可是毕竟和他女儿没关系,十四年前,他女儿也不过三四岁而已。”周虎也道:“对,既然四弟心意已决,我们就好好准备,明日体面的去提亲,不要出什么幺蛾子。”周龙接着道:“我们只有三匹马,拉不了多少人和东西,可以去集上再买一架车,套一个马车。”贺志斌道:“大哥,还是你想的周到。”说着便起身道:“还要烦劳三位哥哥,我今晚去学子楼住,给我堂哥也说下,顺便看看我大伯和婶子来了没有。”四人言罢,便出去购置起东西,晚上贺志斌便回了学子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