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望月楼内,蓝显龙和两名手下押着一小伙,走到了二楼的一间包房内。
包房内坐着贺志奇、赵广利还有秦章。蓝显龙命人将小伙押到跟前,然后对着小伙道:“还不跪下。”小伙问道:“你们是谁?凭什么让我跪下。”蓝显龙走到小伙后面,对着小伙的腿腕上就是一脚,小伙吃痛跪了下来。
贺志奇问道:“你知道我们为什么抓你上来吗?”小伙摇着头道:“诸位大人,小人实在不知。”贺志奇笑道:“哈哈,我们一身便服,那你又怎么知道我们是为官的?”小伙道:“诸位身着华贵,一脸富态,一看就非一般人,肯定是大老爷。”秦章站起身,走到小伙面前问道:“你为什么一天到晚跟踪我?”小伙赶紧道:“冤枉啊,小人何时跟踪过大人您。”秦章还未说话,贺志奇便道:“秦大人,你先来坐下。”秦章听后,便又回到了座位上。贺志奇对着小伙继续问道:“小伙子,你今年多大?”小伙回道:“我今年十九。”贺志奇听后,端起一杯酒自饮了下去,然后又道:“可惜啊,可惜。”小伙不解问道:“大人,怎么了?”贺志奇道:“你还未满二十,却即将命不久矣了,你说可惜不可惜。”小伙闻言大惊失色,慌忙告饶道:“大人,小人与您无冤无仇,求大人饶命啊。”贺志奇道:“那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若敢有一字不实,我定会让你知道厉害。”小伙使劲点点头,贺志奇问道:“你叫什么?”小伙回道:“小人姓武单名一个陶字。”贺志奇起身继续问道:“那么武陶,你为什么要跟踪我们秦大人呢?”小伙道:“小人实在没有跟踪秦大人,再说我也不认识什么秦大人啊。”贺志奇怒道:“我看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想必你也知道,本官以前在刑部任职,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小伙连忙磕头道:“小人实属不知啊,还望大人饶命啊。”贺志奇对着蓝显龙道:“蓝显龙,看来这小伙还是不老实啊,你就带他到他该去的地方吧。”蓝显龙道:“是。”说罢,便与两名大汉将小伙强行带走,小伙连连求饶,也无济于事。
次日清早,赵广利还有慕波骑马来到了清远寺。
二人到了门口,下马直奔清远寺内。赵广利带着慕波刚进到清远寺,一大汉便迎了上来,并施礼招呼道:“赵官家、慕大人。”赵广利问道:“你们头儿呢?”大汉回道:“我们头儿在刑房呢。”赵广利道:“好,你先下去吧,我们过去看看。”大汉应声离开。
赵广利带着慕波走向后院的刑房,二人到了门口,便推门而入。
所谓的刑房,就是清远寺后院一间宽敞隐蔽的房间,里面陈列着从刑部照搬过来的刑具。
赵广利和慕波走了进来,只见昨天那个叫武陶的小伙,被绑在刑架上,上衣已经被剥去,浑身是血,惨不忍睹。旁边站着两个打手,蓝显龙则悠然坐在桌前吃着肘子。蓝显龙见赵广利和慕波走了进来,他放下油腻的肘子,然后起身走了过来。赵广利看着半死不活的武陶,对着蓝显龙问道:“怎么样?招了吗?”蓝显龙笑道:“哈哈,落在我手里,就算是铁菩萨也扛不住呀。”蓝显龙说的对,曾经年少时,他不知被官府抓到了多少回,虽然他没在官府当过差,可是官府那一套折磨人的手段,他却比任何人都能切身感受。赵广利笑着走到武陶面前,对着武陶唤道:“武陶。”武陶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着赵广利,犹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哀求道:“大人,救救我啊,我什么都说。”慕波也走了过来问道:“你是何人?你们连我都跟踪?是不是?”武陶点点头,道:“是,小人是索命门的,有人花钱,让我们监视你们,小人也是没有办法啊。”慕波愤愤道:“怪不得贺大人,让我这半个月别出门,原来还真被人跟踪啊。”赵广利问道:“谁花钱让你跟踪我们的?”武陶抬头看看众人,迟疑道:“这……”蓝显龙突然吼道:“小子,是不是还想来些刺激的?我这七七四十九套刑法,才用了不到九套,还有四十道大菜没给你上呢。”武陶闻声立马又求饶道:“各位爷,别用刑了,我实在受不了了,我说。”赵广利道:“那你还等什么,知道什么,一字不落给我说清楚。”武陶道:“是驸马爷一个月前来到了索命门,他出一万两,要我们跟踪秦章和慕波。”赵广利问道:“就单单跟踪他们二人吗?”武陶点点头。赵广利继续问道:“那你们给驸马,都说了些什么?”武陶道:“驸马爷自此再没有来过,只是一个叫周虎的每隔五日,便会到索命门,询问跟踪的情况。”赵广利想了想问道:“那你们给周虎都是怎么说的?”武陶道:“我们将跟踪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全告知与他。”赵广利问道:“那你负责跟踪秦大人,多久回一趟索命门。”武陶道:“也是每五日便要回去一趟,将情况当面告知堂主和周虎。”赵广利继续问道:“今天第几日了?”武陶道:“到明日便是第五日了,午时前,我们必须回去复命。”武陶说着,又求饶道:“小人说的句句属实,还望大人高抬贵手放了我吧。”赵广利点点头道:“好,你若所言有假,后果你自己懂得。”赵广利说罢与慕波和蓝显龙对视一眼,然后继续道:“蓝兄,这两天,你就别再对他用刑了,好吃好喝让他住在这里吧。”蓝正龙道:“放心吧。”蓝正龙又对武陶笑道:“哈哈,你小子有救了。”蓝显龙说罢,又对手下挥了挥手,两名手下便将武陶从刑架上放了下来。武陶因长时间被吊打折磨,刚解下来,便瘫倒在地上。蓝显龙的手下又将其扶了起来,武陶对着赵广利问道:“大人,小人说得字字真实,请问大人,何时可以放我回去?”赵广利道:“你说得真实与不真实,我们这就去调查。你放心,倘若你没有撒谎,我下次回来,肯定放你走。”武陶半信半疑,但是他也没有丝毫办法反抗,只能听天由命吧。
赵广利与蓝显龙出了清远寺,骑马便向京城奔去。慕波则留了下来,和清远寺的众人看着武陶。
且说,赵广利与蓝显龙快马加鞭回到了京城,二人来到吏部门口,赵广利道:“你先在附近找个地方歇歇脚,我进去给老爷通报下。”蓝显龙点点头,牵着马走开。蓝显龙曾是江洋大盗,故而他自然也不敢在官府露面,于是他便独自一人来到附近街摊,要了一壶酒和两碟小菜等着。
赵广利将马拴好,进入了吏部,他直奔贺志奇的书房而去。
贺志奇正在看着公文,突然听到有人敲门,他头也不抬道:“请进。”赵广利进门后,又将门关住,并走到了贺志奇的跟前。贺志奇抬头看到是赵广利后,便放下了公文,问道:“怎么样了?”赵广利道:“那小子全招了。”贺志奇坐起身来道:“哦,你说说。”赵广利道:“果真是贺志斌使银子,雇索命门的人跟踪监视秦章与慕波。”贺志奇听闻,站了起来,他走到赵广利跟前,道:“看来贺志斌已经行动了。”赵广利道:“正是,赵言之死,兴达钱庄被劫,他可能怀疑到老爷身上了。”贺志奇来回走着,赵广利继续道:“老爷,先发制人,后发则被人所制啊。”贺志奇道:“这么多年的手足之情,看来要毁于一旦了。”赵广利道:“老爷,成大事者,一定不能心慈手软。倘若贺志斌得知赵言是被我们所杀,兴达钱庄也是被我们所劫,包括十一年前周豹也是被您所杀,他也一定不会顾念兄弟之情的。”贺志奇点点头道:“对,这些事,他都知道了,必然不会善罢甘休。”赵广利对着贺志奇继续道:“是啊老爷,贺志斌武艺超群,且又是驸马,如果他真的知晓这些事后,他势必会想办法除掉老爷。还有,您想想看,轩苗公主乃是皇上的掌上明珠,如果他和公主在皇上面前告你一状,皇上听信他们的话后,那老爷您这么多年来的努力,全部会付之东流,而且全家人的身家性命届时也会搭上。”贺志奇闻得此言,沉思片刻后,他眼露凶光道:“志斌啊,志斌,既如此,那就休怪哥哥无情了。”赵广利道:“老爷,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啊。只要老爷下定决心,除去贺志斌也不是什么难事。”贺志奇道:“想除掉他,谈何容易。”赵广利道:“最近我听说,圣上龙体一日不如一日了,待皇上驾崩,公主府便没了靠山,那时再要除掉贺志斌,就不是什么难事了。”贺志奇听后,问道:“那个叫武陶的小子,还说什么了吗?”赵广利便将武陶所言,全部告诉了贺志奇。
次日巳时,周虎吃过饭,骑上马儿离开公主府,朝着索命门奔去。
当周虎骑着马儿出了京郊,到了一片无人地界时,突然地上弹起一条绳索,将周虎连人带马摔在了地上。周虎一翻滚刚站了起来,只见一群人持刀从两旁树丛里冲了出来。周虎见势不妙,赶紧从身上抽出剑来,对着众人问道:“你们是什么人?”众人也不说话,闪出一条道来,这时,从人群中走出三个人。领头的正是贺志奇,身后跟着赵广利和蓝显龙。
周虎看到是贺志奇后,似乎明白了一切,他道:“贺志奇,果然是你。”贺志奇笑着走近周虎后问道:“呵呵,周虎,你这是要去哪里?”周虎道:“我去哪,你管不着。”贺志奇道:“按理说,你去哪里,我是管不着。可是,我害怕你自己也不知道现在欲往何处呢?”周虎此刻也知道,贺志奇是专程在他去索命门的路上等着他,于是索性也笑道:“呵呵,你说我去哪里?索命门?”贺志奇摇了摇头道:“非也。”周虎有点不解,问道:“那你说我这是要去哪里?”贺志奇回头对着赵广利和蓝显龙道:“周虎可能是多年未见他的好兄弟周豹了,正在去找周豹的路上吧。”贺志奇说完,赵广利和蓝显龙也哈哈大笑起来。周虎听后对着贺志奇质问道:“周豹到底是怎么死的?”贺志奇看着周虎怒不可遏的样子,于是道:“周虎,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我今天就告诉你,周豹是被胡瑞刚所害不假,但是他最终也是被我亲手所杀。”周虎听后,情绪激动的破口大骂道:“贺志奇,你这个畜生。”贺志奇也不恼,只是道:“其实当年,周豹被胡瑞刚抓住,也是受尽折磨,我也是为了他不再受罪,才一刀结果了他,你不感谢我就算了,至少也不应该骂我啊。”周虎看着贺志奇,如醍醐灌顶,他强忍愤怒问道:“那兴达钱庄也是被你所劫了?”贺志奇道:“没错,不仅如此,赵言也是被我派人给活活捂死的,就连上次张荏青不见了,也是被我掳走的,一切皆是我所为。”周虎听后,自知自己今日在劫难逃,他不甘道:“既然你能告诉我这些,我自然活不了了,只是我想不通,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贺志奇道:“为什么,这个问题,我十一年前,也不断问过自己。答案就是我不甘人后,不甘处处都不如贺志斌。”贺志奇越说越激动,他近乎疯狂吼道:“凭什么?凭什么一起长大。他能成为榜眼驸马,他能拥有财富美人。而我却沦为一个在兵部看大门的,就这,每日还要处处看人眼色,受人欺凌。后来,我终于想通了,这一切,不能怪命。只有不甘被命运所安排,命运才会有所改变。”周虎紧握着剑柄怒道:“我都怀疑你的心,现在已然是黑的了,我真想一剑挑出来,看个究竟。”贺志奇反问道:“是吗?只怕你没有那个本事吧。”周虎道:“早就听闻,你现在的武艺已非昔日可比,我自知今日是活不成了。如果你有种,就让他们闪开,我和你单打独斗。”蓝显龙对着贺志奇道:“主子,别和他废话,让我去解决了他。”贺志奇看着满腔怒火的周虎,然后对蓝显龙摆了摆手,蓝显龙便退到了一边。贺志奇对周虎道:“好,看在往日的情分上,我就成全你,满足你在这个世上的最后一个心愿。”贺志奇说罢,众人也都纷纷退后,周虎怒目直视,大吼一声,便提剑对着贺志奇刺来。贺志奇虽赤手空拳,却没有退后,当周虎剑影袭来之时,他快速避开,并伸手握住周虎握剑的右手,起脚将周虎踹出好几米远。周虎挨了贺志奇的一记重脚,摔倒在地,他感觉五脏六腑仿佛被震碎了一般,他吃力握住剑,还想站起身来,无奈根本起不来了。周虎自感与贺志奇实力悬殊太大,内脏的巨痛,他也感觉命不久矣,于是他艰难的对着贺志奇道:“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周虎说罢,使出全力引颈而亡。
贺志奇看着自杀的周虎,他对着手下道:“将他葬于后山吧。”三名手下上前,抬着周虎的尸体向后山走去……
半个时辰后,贺志奇带着蓝显龙和赵广利,还有十几个杀手到了索命门。
贺志奇率众人进入到索命门,范世伦也带着一帮手下走了出来。索命门的大院中,贺志奇对着范世伦问道:“范堂主你在等谁?”范世伦闻言已经心知肚明,他道:“贺大人,既然您亲自来,想必在下所等之人,也不可能来了吧。”赵广利道:“你的属下还有周虎都不会来了。”范世伦看着来势汹汹的众人,他问道:“贺大人,今日你带这么多人前来,想必是来者不善吧。”贺志奇道:“范堂主,想当年,你派人与贺志斌袭击了胡瑞刚,我也差点被当场所杀,后来,又险些入狱。如今,你又派人跟踪监视我们。看来,是该旧账新账一起算了。”范世伦道:“我们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罢了。”贺志奇笑道:“哈哈,话虽不假,但是,你不该与我作对。”范世伦道:“看来,今日贺大人是来报复的吧。”贺志奇道:“不,我只觉得,大明盛世,像索命门这种阴暗之所,也没有存在的意义了。”范世伦听后道:“既然如此,那贺大人意思,非要除掉我们了吧。”贺志奇道:“这么些年以来,你们索命门,拿人钱财与人买命,想必范堂主积攒了不少银两了吧,倘若你把这些不义之财全部交予本官,那我倒是可以网开一面的。”范世伦听后,冷笑道:“哈哈,我的银两虽然不是正大光明而来,但也都是他人心甘情愿所出。比起您在兴达钱庄连骗带抢弄来的财富,我倒觉得,我的银两更干净些。”蓝显龙不耐烦问道:“那你意思就是要财不要命了?”范世伦道:“正是。”范世伦话音刚落,两伙人便剑拔弩张。蓝显龙一眼盯住贺志奇,道:“主子。”贺志奇大手一挥,蓝显龙便带着手下冲杀上去。
且看索命门内,两伙人手持刀剑厮杀在一起,范世伦与贺志奇相互盯着对方。只见,范世伦提着一把刀便冲了过来,贺志奇赤手空拳与范世伦打在一起。蓝显龙拿着一把利剑左刺右击,瞬间就将索命门好些人当场诛杀。贺志奇与范世伦打了几个回合,范世伦看着自己的弟兄们被杀了一大半,他怒气爆发,对着贺志奇便是一顿猛砍。贺志奇虽没持武器,但是一点下风都没有落,反而将范世伦打的连连后退。这时,赵广利从一个死人身旁拿起一把刀,对着贺志奇便道:“老爷,接刀。”贺志奇回眸瞬间,赵广利便将刀扔向贺志奇,贺志奇跃起将刀稳稳接入手中,然后对着范世伦便一刀劈来。范世伦赶紧一个侧翻闪开,险些命丧当场。贺志奇有了武器的加持,范世伦愈发不是对手,他对着贺志奇虚晃一刀,然后跃身准备逃走。贺志奇哪肯放过,他也提刀跃起,对着范世伦的后背便是一刀,范世伦当即皮开肉绽的倒地。
这时,蓝显龙带着手下,也将索命门的众人斩杀殆尽。此时,索命门中,只有身受重伤的范世伦还活着。贺志奇拿着刀慢慢走向范世伦,范世伦道:“贺大人,饶我一命,我愿将这些年所积攒的银子尽数送您。”贺志奇走到范世伦的眼前问道:“范堂主,你现在说,不觉得太迟了吗?你所藏银子不就在索命门后院的地窖之中吗?”范世伦问道:“你怎么知道的?”赵广利走近道:“范堂主,是你的手下武陶告诉我们的。”蓝显龙也带着众人慢慢围了过来。范世伦咬牙切齿道:“这个叛徒。”蓝显龙道:“范堂主,你不要怪武陶,他也是不堪大刑所招。”范世伦对着贺志奇道:“既然你早知道银子在哪,又何必找诸多理由呢,就算我把银子给你,像你这般蛇蝎心肠,会放过我们吗。”贺志奇笑道:“你我都一样,你要不死,怎么会甘心将多年所积攒的银子送与他人呢。”范世伦看着满地兄弟们的尸首,此刻他已经心灰意冷,像一个待在的羔羊一般。贺志奇对着蓝显龙示意一眼,蓝显龙走近范世伦,一刀便将其杀死。
范世伦死后,贺志奇对着蓝显龙道:“你带人将银子财物全部搬上车,拉到清远寺去。”蓝显龙道:“是。”赵广利道:“还有,索命门里面的马匹车架以及字画珠宝,但凡是值钱的,只要能搬得动的,就全部搬走。”蓝显龙点点头,贺志奇安顿道:“你带人先搬,衙门里还有事,我与赵管家就先行回去了。”蓝显龙问道:“主子,那个武陶怎么处理?”贺志奇道:“银子搬回去后,他就成了一个毫无用处之人了,你说呢。”蓝显龙立马点头道:“属下明白。”贺志奇说罢便带着赵广利回京去了。
夜幕降临之后,贺志斌与周龙骑马向索命门走去。
路上,周龙不禁道:“四弟,天已经黑了,二弟还没见回来,我这心里总是有些不安。”贺志斌道:“大哥,我也有同感,心里总感觉不踏实,好担心二哥出什么事。”周龙叹了口气道:“唉,不管怎么样,我们先沿途找找,到了索命门再说。”贺志斌与周龙不由加快马速,向索命门奔去。
当二人来到索命门时,发现索命门已经被烧为废墟。贺志斌与周龙跳下马来,二人沿着燃烧过的痕迹向里面走去,只见院落里横七竖八躺着很多尸体,好多尸体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贺志斌与周龙不断翻着众人的身体,当他们看遍了索命门里外的尸体后,二人对视一眼,贺志斌道:“这里面好像没有二哥。”周龙也道:“是啊,难道二弟还活着?”贺志斌道:“我想起三哥遇难时,也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周龙闻言,内心十分悲痛,他愤愤道:“一定是贺志奇,一定是他。”贺志斌看着地上的尸体,也不由道:“索命门的人个个武艺高强,尤其是范堂主的功夫,江湖上也是屈指可数,能杀此人的,可见武功造诣非比寻常。”周龙道:“志斌,还不清楚吗?这世上除了吕品和你,现在就剩下贺志奇了,何况我们找人原本是要跟踪他的,再说我早看出来了,自从胡瑞刚死后,秦章和慕波就与贺志奇狼狈为奸了。”贺志斌犹豫道:“一来,不管二哥是生是死,我们也没找到他。二来,就算是贺志奇做的,他只是将索命门夷为平地,我们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二哥和他有关系啊。”周龙走到贺志斌跟前道:“志斌,难不成周虎能平白无故的消失不见?”贺志斌想想道:“我们先回公主府,看看二哥是不是已经回来了。”周龙却道:“志斌,不要自欺欺人了,你看这满地的尸体,你觉得二弟还能幸免于难吗?虽然没有找到他,可是他今天专门是去索命门的。”贺志斌拍了拍周龙的肩膀,然后安慰道:“大哥,先回吧,如果二哥还没回来,我就入宫面圣,让皇上再派人去寻。”周龙点点头,与贺志斌骑马而归。
次日一早,贺志斌身着驸马麒麟服,带着令牌,早早入宫。当他来到了奉天门,却被众多侍卫拦了下来。贺志斌拿出令牌来,一侍卫却道:“驸马爷,不是卑职拦您,只是皇上最近龙体欠安,太子有令,任何人不得入宫打扰圣驾。”贺志斌问道:“本宫也不行吗?”侍卫点点头。
正当贺志斌与侍卫说话间,吕品正好带着两名锦衣卫也走了过来。吕品见到是贺志斌,便上前行礼道:“卑职见过驸马爷。”贺志斌走到吕品跟前问道:“吕大人,皇上现在龙体如何了?”吕品伸手道:“驸马爷,请。”吕品将贺志斌带到一边,然后道:“不瞒驸马爷,皇上这几天身体一直不是很好,您找皇上,有何事吗?”贺志斌道:“吕大人,我有点私事要求见皇上,不知可否。”吕品看了看贺志斌道:“现在龙体欠安,正值太子监国,没有殿下的手谕,任何人也不能打扰圣上。”贺志斌闻言,只能道:“好吧,那我就出宫了。”吕品道:“驸马爷,你有什么事,可以告诉卑职吗?”贺志斌道:“哦,没事,就是点私事。”贺志斌说罢,准备离去,这时吕品又道:“驸马爷。”贺志斌问道:“吕大人还有什么事吗?”吕品看了看周围,笑了笑道:“哦,没事,驸马爷慢走。”贺志斌听后便离开了皇宫。
当贺志斌回到了公主府,他先是来到周龙的房间,推门进去,发现周龙并没有在房内。于是,贺志斌走到大门口,对着看门的下人问道:“你见我大哥了吗?”下人回道:“驸马爷,今早您前脚刚走,周大爷便也后脚出门而去了。”贺志斌继续问道:“那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下人道:“这个小的还不知道。”贺志斌也顾不上再进去,于是也匆匆忙忙的出门而去。
贺志斌骑马来到了吏部,他下马后,走到吏部大门口,对着一兵丁问道:“你们贺侍郎可在衙门里?”兵丁们看到身着麒麟服的驸马,都上前叩头行礼,领头兵丁回道:“回驸马爷,贺大人今日没在衙门里。”贺志斌听后,也没多说,直接上马离开。
贺志斌离开了吏部,直奔贺志奇府邸。他到了贺府,直接下马来到了门口,两个看门的兵丁便迎上来。他们对着贺志斌行礼道:“参见驸马爷。”贺志斌道:“你们老爷在吗?”一兵丁回道:“老爷和老太爷都在。”贺志斌道:“你们起来吧。”两个兵丁起身后道:“驸马爷,请。”贺志斌对着二人又问道:“我大哥周龙是不是来过?”二人面面相视一眼,贺志斌立马感觉出端倪,他也不等二人回答,便大步流星进入了贺府。
当贺志斌来到了贺府,他径直向里院走去。沿途遇见丫头仆人给他打招呼,他也一概不理。
贺志斌来到了内院,这时,赵广利看见后,便快步迎了上来并招呼道:“驸马爷,您来了啊。”贺志斌看到赵广利后,直接问道:“贺志奇呢?”赵广利忙回道:“在,在,我带你去。”赵广利殷勤的带着贺志斌向后堂走去。
贺志奇跟着赵广利来到了后堂,当贺志斌进门后发现,贺贵才与贺志奇还有周龙坐在一起。只见茶碗摔了一地,贺志斌走过来,他对着周龙道:“大哥。”周龙还没说话,贺贵才便站了起来,并走到贺志斌跟前问道:“志斌,周龙这是怎么了?一来就发脾气,我也是听见他与志奇吵架,才赶了过来,但是周龙见到我,一句话都不说。”贺志斌拍了拍贺贵才的后背道:“大伯,你先别管了,您老先回去休息去吧。”贺贵才还想说什么,只见贺志斌对着赵广利道:“赵管家,麻烦你将我大伯先扶回去。”赵广利闻声后,看了看贺志奇,只见贺志奇点点头,赵广利便上前搀着贺贵才,并道:“老太爷,走吧。”贺贵才看了看众人,叹了一口气道:“好吧,你们年轻人的事,你们自己解决吧,我也老了……”说罢,便跟着赵广利出门而去。
当贺贵才走后,贺志斌便走到贺志奇跟前,他看着贺志奇道:“志奇哥,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我的堂哥,我们今天来呢,就是想讨你一句话,你把我二哥怎么了。”贺志奇起身道:“志斌,我有点不明白,大清早的,你大哥周龙就来问我要人,还对我大发脾气。如今,你刚进来的第一句话还是这样,我几时曾见过周虎呀。”贺志斌问道:“那索命门的人,是你带人杀的了?”贺志奇道:“什么索命门,我压根就没去过那。”周龙听后,站起身来,气急败坏道:“贺志奇,索命门你还能不知道吗?你别睁着眼睛净说瞎话,如果不是你所为,这世上还有谁能轻易杀死范世伦。”贺志奇听后,笑着道:“呵呵,周大哥,你可真高抬我了,这世上能杀死范世伦的多了,包括吕品还有志斌,哪个没有这种本事。”贺志斌道:“我与吕品都没有杀他的动机。”贺志奇道:“难道我就有吗。”周龙走到贺志奇跟前道:“贺志奇,既然这样,索性今个我们就把话挑明了吧,不错,是我和志斌……”周龙话还没有说话,就被贺志斌打断道:“大哥,别说了。”贺志斌说着走到周龙跟前,并拉着周龙的胳膊道:“大哥,我们先走吧。”周龙死死盯住贺志奇,气的说不出话来。只见贺志斌回头对贺志奇道:“志奇,多行不义必自毙,你好自为之吧。”贺志斌说着,便强行拉着周龙离开了贺府。
当贺志斌与周龙走后,赵广利便走了进来。贺志奇坐回到位置上,赵广利上前笑道:“哈哈,老爷尽管宽心,他们没有一丝证据,也是无头苍蝇干着急。”贺志奇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志斌临走前的眼神,我感觉他已经对我没有了兄弟之情,说不定……”赵广利道:“老爷不必烦恼,这些天皇上身体大不如前,已经不问世事。况且太子爷现在监国,贺志斌也是一点脾气也没有了。”贺志奇看了看赵广利,然后叹了一口气道:“先不说这些烦心事了,这次剿灭索命门,得银多少?”赵广利笑着伸出两个手指头,道:“连银带物,加起来,足足有这个数。”贺志奇问道:“二十万两?”赵广利摇了摇头道:“老爷,两百万。”贺志奇有点吃惊,他又站起身来道:“没想到啊,真没想到,这索命门经营了这么多年,居然能积攒这么多钱财。”赵广利笑道:“哈哈,这个范世伦,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他做的人命买卖,最终是为老爷您积福添财。”贺志奇听后也笑道:“呵呵,确实如此。”贺志奇说罢,问道:“钱财都安置好了?”赵广利道:“老爷您尽管放心,全部存放在清远寺的库房内。”贺志奇又问道:“那个武陶呢?”赵广利伸出右手在脖子上划了一下,贺志奇心满意得的点点头。
话说,贺志斌带着周龙出了贺志奇府邸,二人也无心骑马,牵着马便向公主府走去。一路上周龙低着头闷闷不乐,贺志斌安慰道:“大哥,你先别着急,我们再想想办法。”周龙责怪道:“你为什么非要拉着我走?这事不是明摆着吗,他肯定是不会承认的,即使他不承认,我们也不能作罢。”贺志斌道:“可是,他不承认,我们又有什么办法呢,就算退一万步讲,我们厮杀起来,在他府里,我们也讨不到便宜,更何况大伯都在,他从小将我养他,我又如何能当着他的面前对贺志奇动手呢。”周龙想了一会,问道:“那你今天进宫怎么样了?皇上答应帮我们找周虎了吗?”贺志斌叹了一口气道:“唉,事与愿违,太子监国,没有他的手谕,我连皇上的面都没见上。”周龙无助问道:“那我们就这样干着急着吗?”贺志斌环顾自周,悄声道:“大哥,这些年来,贺志奇无论是武艺还是头脑都已经今非昔比了,我们在他身上找不到任何办法。但是大哥,我觉得在一个人的身上可以突破。”周龙问道:“谁?”贺志斌道:“慕波。”周龙又确认问道:“慕波?”贺志斌点点头道:“就是,当年我刚来京城,在胡瑞刚府邸门口,就教训过此人。我感觉慕波此人,虽然狗仗人势,但是却也是胆小怕事之徒,可以在他身上下手。”周龙点点头道:“好,只有先这样了,不过要早点行动,二弟找不到,我日夜寝食难安。”贺志斌也道:“嗯,放心吧大哥,这几天,我们就找机会。”二人一路说着便到了公主府门口。
当贺志斌与周龙刚进入到公主府,下人就过来牵马。这时,银杏走了过来,对着贺志斌道:“驸马爷,您可回来了。”贺志斌急切问道:“怎么了?难道是我二哥回来了?”银杏摇着头道:“那倒不是,是你师父带着你弟弟一家人前来了。”贺志斌闻言喜道:“这是好事啊,他们在哪里?”银杏回道:“就在客房内。”贺志斌忙对周龙道:“大哥,我们过去看看吧。”周龙也点点头,跟着银杏与贺志斌向客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