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仲被打脸了。
这次君王后不是谁想见就能见的,齐太后驻跸的稷下学宫被三步一岗的禁卫严密封锁了起来。
“平日君王后颇为亲民,为何今日行驾如此森严呢?”
吕仲有点不服气,最后让赵端屈尊扮作稷下学宫宫长邹衍的小厮,这才进入稷下学宫,来到君王后所在的院舍。
就在赵端将要进入君王后休息的客厅时,却被两位威武干练的禁卫伸手挡住:“小童留步,太后只想见夫子一人!”
邹衍不好意思的给赵端递个眼神,便独自进入了君王后房舍之中。
“憨子,别走!”就在赵端扭头离去时,突然身后传来了琴女焦急的呼唤。
一到临淄,琴女就被吕仲送至齐王宫。
这么快又见到琴女,既意外又亲切。
琴女跑上来,将赵端拉到一旁,焦急说道:“端木姊姊恐要大祸临头!”
赵端闻听一怔,诧异看向琴女。
琴女满眼严肃说道:“父王准备废后,要纳端木姊姊为后!”
啥?废后?要立端木孟姬为后?
废后可是一国大事啊!诸侯大王的王后不是谁想当就能当,其往往是国中各方势力角力平衡的产物。
王后废立不仅事关外戚势力的沉浮,也关系王位传承顺序,可谓牵一发而动全身的大事!
真的假的?
齐王建到底有没有脑子?痴迷求仙问道都犯傻了吗?
震惊归震惊,不过赵端倒颇为欣喜。
齐王建要立端木孟姬为王后,端木孟姬日后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齐国国母,这是好事啊!可是琴女为何会说端木孟姬大祸临头呢?
琴女急切又说道:“祖母大发雷霆,已让舅父挑选死士,准备杀死端木姊姊,阻止父王废后之举!”
瞬间明白齐相后胜为何要劫掳端木氏家仆,赵端心里不由一沉,立时担忧起了端木孟姬的安危。
这时房传来一声苍老的妇人喊声:“琴女,琴女,快到祖母身边来!”
这时邹衍从房舍之中急急走来,一眼看到赵端,大呼道:“小童快随我出去,准备飞囊升空事宜!”
邹衍这是暗示自己快出门,有话有和自己商量。赵端不敢耽搁,向琴女点头,遂小跑跟随邹衍而去。
一出门果不其然,邹衍惊呼道:“端木氏女性命堪忧啊!快和我出去,和吕公商量对策!”
琴女所言不虚,为即刻得到天雷的秘方,齐王建决意要废齐王后,立端木孟姬为后。而齐国王后乃是齐相后胜之女,废后之事对于齐相后胜来说就是一种耻辱,即便没有齐太后授意去杀端木孟姬,他也会不择手段维护自己的脸面!
吕仲未听完邹衍所言,也已一头冷汗,气息粗重的问道:“如此机密之事,为何会对你说?”
邹衍颇有些得意说道:“如何说我也是齐国国师?齐太后对我素来敬重,透露些烦忧,再正常不过……”
邹衍话未说完,唐,周,吴,崔四人就急急奔来,一脸着急之色对吕仲禀告道:“齐相后胜已派门客前往齐泽行刺端木氏女!”
“太公还不派人通知齐王建行刺之事!”赵端只觉心脏一下子就吊到了嗓子眼处,着急冲吕仲说道。
“崔子,快去办此事,如论如何不能可让端木孟姬有所闪失1”
“喏!”崔广闻令而动。
邹衍捋须焦虑说道:“这非稳妥之策,齐王建不见得会信,即便齐王建相信后胜要刺杀端木孟姬,做了精心防范,可齐王建却难逃身边仆役的暗算,稍微不留意,那些曾受过君王后恩遇的仆从,就能毒杀了端木孟姬!”
邹衍所言画面感太强,端木孟姬中毒嘴角留血倒地的画面便呈现在自己眼前!
这可如何是好?
就在赵端心忧端木孟姬时,稷下学宫喧闹的人群中传来了一通凄凉的歌唱声,抑扬顿挫,一唱三叹!
歌声一起,赵端不由浑身一颤!
这歌被养父吕伯乐在黄泽岸边不知唱过了多少遍!
赵端不禁侧耳倾听,这首音调凄凉的歌声:“雉朝飞。鸣相和。雌雄群游于山阿。我独何命兮未有家。时将暮兮可奈何。嗟嗟暮兮可奈何。”
一曲终了,赵端突然听出,竟是仓海君的音声!
吕仲蹙眉恶斥仓海君:“莒鸟这厮也就这点出息,一辈子不婚不娶,只是苦守君王后一人!真不堪大用啊!”
关于仓海君苦恋君王后的爱情故事,一路上琴女没少讲!根本就不用润色,即便平铺直叙,仓海君的单恋就是一部感天动地的爱情小说。
仓海君的吟唱动情而且凄苦,自己心中一时尽是对吕伯乐的思念和愧疚,不禁泪流满面,也随之哼唱了起来。
野鸡飞啊飞,鸡鸣一唱一和,雌雄野鸡都能相伴相游在山中,而我呢?一把年纪,孤身一人,老了,老了,恐怕要孤苦终老了!
此歌名曰《雉朝飞操》作者乃是齐人独沐子。独沐子年七十而无妻,采薪于野,见飞雉雌雄相,随感而作此歌!
仓海君吟唱这是在想君王后表白啊!
养父吕伯乐一辈子孤苦无依,仓海君虽能叱咤风云,可内心的孤独更甚鳏夫。君王后也就还有一年的寿命,恐怕以后仓海君就永远要和君王后阴阳相隔了。
哎呀,可怜啊!
情到深处,自会推己及人,赵端脑中突然冒出一个胆大的念头:何不让仓海君和君王后成双配对呢?
对啊!要想阻止齐相后胜刺杀端木孟姬的行动,未有拿出其姊齐太后相要挟,如此就可保端木孟姬无碍!
“劫持君王后!”听到赵端的递上来的木椟,吕仲和邹衍不由惊诧的跳起来。
赵端遂即又点出了一片木椟:“就用爱情的名义!”
“啥是爱情啊?”吕仲和邹衍两个老头目目相觑,一脸疑惑问道。
“两鸡双宿双栖就是爱情!”赵端风驰电掣写道:“可借展示飞筐飞囊之际,让仓海君和君王后一同登筐飞升,飞筐御风而行,上不着天下不着地,我等就可大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