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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六十六章 莲池

纨绔小公爷 笑我轻狂 2339 2024-07-11 11:06

  陆昭身形掠起如疾风骤雨,古剑蜀道之上有氤氲紫气升腾。

  于无声处听惊雷,自海角窥月光。

  与此同时,横亘于慕容愁与陆昭之间的鸿沟天堑蓦然浮现涟漪。

  有莲花生于咫尺。

  大大小小,高高低低,无数莲花蓦然绽放,隐隐约约有悦耳叮咚声。

  陆昭身后,苦禅赠予的钵盂悬浮空中,金光璀璨,将这一池雪白莲花于刹那间浸染为紫金色。

  于绝境处,生机勃勃。

  好似为这般天地异象所影响,慕容愁的道命领域竟有几分摇摇欲坠之象。

  这位完颜大将军第一次露出凝重神色。

  陆昭境界不过一品,体魄止于大烛照金刚,然而其神意之高远,足以与道命并肩,更不要说这等仿若仙人临凡的手笔,世间很难得见。

  慕容愁视线越过身前莲池,便看到陆昭除了握紧手中蜀道之外,有三柄小剑垂拱而立,估计是生怕这由佛门气运凝聚而成的莲池困不住他,需要凭借蕴含剑十三杀人剑术的飞剑来提防他手中断魂暴起伤人。

  慕容愁眯眼望着这个年轻人,有些恍惚,好像又回到了当初在昆仑山下败给那位白衣少年的场景。

  这种感觉很不好。

  慕容愁突然生出一股怒气,枪出如龙,萦绕血煞的断魂猛然刺向有着佛门紫金莲与意气飞剑庇护的陆昭,气势如山崩地裂,又如滔滔江水直向东流。

  断魂所到之处,一朵朵紫金莲花瞬间支离破碎。

  光明寺雁回塔前,有黄铜大钟自行敲动,雄浑往复的钟声响彻天际,遍及汴京。

  佛门有云,若警钟自鸣,可消弭灾祸,护佑一方平安。

  苦禅盘膝坐在藏经阁内,眼前弥勒佛像再生金光,神色安详道:“善哉。”

  刹那间,天地间有花瓣飘落,那些常人肉眼看不见的气运蜂拥而至,有自近在咫尺的汴京城而来,有自六十六丈高的千手观音像而来,甚至还有自北庭某处冲天而起,如长虹贯日般,尽数没入那只紫金钵盂。

  陆昭体内干涸的气机瞬间如潮水涨落般复满,神意勃发,抬起一只手,双指轻轻向下一按,三柄飞剑一闪而逝,在空中画出三条纤细轨迹。

  叮叮咚咚,清脆悦耳,转眼间三柄飞剑已与断魂撞击了十几个来回,好似陆昭上山时见到雁回塔上有银铃随风轻响。

  飞剑虽小,然剑胎圆满;陆昭虽境界低微,却有无数气运助力,以至于慕容愁的断魂数次在攻至陆昭面前时,总是被那紫金莲池与三柄飞剑击退。

  时来天地皆同力。

  慕容愁此刻终于停住脚步,断魂枪尖朝下,视线落在眼前这无数摇曳生姿的紫金莲花上,直到现在,慕容愁方才懂得陆昭的算计之处。

  他的一身修为与麟德真人,确切地说是与麟德真人赠予他的那部分丰厚气运脱不开关系,陆昭不知从何处知晓这一隐秘,早已打定主意以气运对气运,这紫金钵盂汇聚起的,不仅仅是苦禅珍藏三十年之久的佛门气运,更有整个南朝蕴含的六国残余气运!

  以至于不过是一品初境的陆昭,硬生生被推倒与他对等的地位。

  只是你付出这么大的代价,仅仅是想要与我平等,值得吗?

  放眼望去,只见紫金钵盂与陆昭之间有一道白色气运柱相连,那是陆昭本身所持有的万千气运,当初麟德真人就曾说过,此子得天独厚,身上蕴藏的气运几乎可以昔日六国之西蜀相提并论,这股气运令陆昭生来便是龙蛟命格,只是如今却被他用做汇聚天地气运的引子,着实是暴殄天物。

  慕容愁不急不缓地提起断魂,丝毫没有身陷险境的觉悟,而是颇有闲情地打量起面前这满塘莲花。

  这一朵朵紫金莲是由佛门气运凝聚而成不假,却是陆昭心中神意的具化。

  陆昭脸色愈发苍白,蜀道悬停空中,双手合十。

  满塘紫金莲刹那间无风自动,莲花与莲花交叠往复,从远处看好似一朵巨大莲苞缓缓成形,将慕容愁死死困在中央。

  汴京城外,只是一壶浊酒便有些醉醺的老儒面前摆放着十几枚棋子,星罗斗布,老儒似乎陷入棋局思量中。

  直到那一朵巨大莲花升起,老儒方才嘿嘿一笑:“前后五百年已无敌手岂是虚妄?陆家小儿,想要与老夫并肩,还嫩得很。”

  要知道他这些年行走四野八荒,闲来无事落子天下,明面上的便有一夜间调教出拥有一品境界的王平让他去刺杀大楚皇帝,斩断汴京城与上京城之间气运纽带,让麟德真人有机可乘。

  让完颜君主惑于丹药天命,误导了大楚司天监监正足足二十三年,接下来他要落子的对象,便是远处正在拼命的这位定国公世子。

  不知道具体年纪有多大的老儒将处于正中央的一枚圆滑石子轻轻地向前推了推,笑道:“终究是天命所归,只是你将那女子围杀在皇城,终究是要还的。”

  老儒视线偏转,落在中央偏左的那枚石子上,粗粝的石身棱角分明,“这些年韬光养晦,连老夫都不知道你为自家儿子留了多少后手,不愧是将老夫一家尽数覆灭的人屠杀神。”

  老儒又从旁边空地上随手捡来几枚石子,依次放入局中,坐在那里神叨叨地喃喃自语道:“虽为通幽,终究是将军难免阵前亡,小心身后冷箭要命;都说人困于情一生不得超脱,你却困于一地此生难有心安;将死不死,苟延残喘,想要只手补天又何其之难也,倒不如就此解脱,也是个交代。”

  最终,老儒伸出两根手指,习惯性地摸了摸发白的鬓角,皱眉道:“莫非今日便要将对将王对王?是不是有些太早了?这小子当真是以一己之力搅乱整局棋。”

  老儒不再去看地面上的石子棋局,微阖双眼,不理会远处的天地异象,竟是随意地躺在地上休憩打盹,半睡半醒间轻声呢喃道:“大梦不自觉,可惜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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