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昭打了个哈欠,对于这种意气之争实在是提不起什么兴趣。
眼看得公子就要离开,夜眼珠一转,连忙拉着陆昭的胳膊说道:“公子,你写过这么多诗词,可是还从来都没有给夫人写过呢!”
陆昭微微一怔,随即看向赵清语,见她一脸期盼的样子,心中一软,随即笑了笑,道:“夜说得不错,那就写一首吧。”
如果不是夜提醒,陆昭还真想不到这一点,对于赵清语,陆昭不吝惜将世界上最好的都送与她,诗词更是简简单单,其实在夜说起的刹那,陆昭便知道该送给赵清语怎样的一首诗词了。
一旁的管事很有眼力见儿,连忙取过一盏花灯,连同笔墨恭恭敬敬地递给陆昭,面色很是激动,谁不知道小公爷的诗才当属大楚第一,能够亲自见证又一篇绝世佳作的诞生,自己脸上也有光。
陆昭笑着推开管事递过来的花灯,从暗的手里挑选了一盏莲花形状的花灯,这是赵清语今晚最喜欢的一盏。
笔走龙蛇,陆昭很快便在花灯的空白处写下一首诗词,笑着对赵清语说道:“语儿,送给你。”
赵清语一脸幸福地接过花灯,当看到上面的文字时不由得有些怔忡,再看时似乎有几点晶莹在眸中闪烁。
“阿昭……”
陆昭笑着将赵清语搂进怀里,柔声说道:“怎么样,喜欢吗?”
赵清语重重地点了点头,握着花灯的手更加用力。
暗与夜有些不明所以,很想知道自家公子到底写了一首怎样的诗词,能够让赵清语如此感动?
管事这时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公爷,这灯,要不要挂上去?”
话刚说完管事就恨不得给自己两个耳光,小公爷都是已经成亲了的,而且赵家大小姐就在这里,自己说这话不是找死吗?
陆昭却是不以为意,在赵清语耳边轻声说道:“怎么样,挂还是不挂?”
夜在一旁怂恿道:“当然要挂啦,不挂那些人怎么知道公子写的好不好?而且还得让那些小姐姑娘们知道,咱们公子是她们永远得不到的良配佳人!”
陆昭听到这话顿时瞪了夜一眼,这妮子还真是唯恐天下不乱,瞧瞧她说的这是什么话……佳人是用来形容他这位翩翩公子的吗?
赵清语本来还有些舍不得,听到夜这番话顿时就有些意动,她自然也想让那些权贵高门的大家闺秀知道,在嫁人这方面,她们就算八匹马都追不上她!
在取得陆昭的同意后,管事连忙从赵清语手里接过花灯,小心翼翼地捧上高台。
这边的动静早就引得一众才子的注意,见那人还真敢作诗,顿时就心生攀比之意,只不过自己的花灯早早地挂了出去,于是众人的目光便集中在一位青衫书生身上。
“赵兄,这回可轮到你出马了,一定得好好打压一下那人的嚣张气焰才行!”
“就是就是,赵兄可是帝京第一才子,那无名之辈怎能比得过赵兄?”
被众人如此吹捧的自然是当初在芙蓉园诗会上出现过的赵怀真,在他身边,沈家二公子沈轩也坐在那里。
本来今日乃是上元佳节,太子会在东宫设宴,赵怀真和沈轩都是曹景冥的心腹,却没有出现在宴席上,反倒是来到这里,着实是有些奇怪。
听到众人的话语,沈轩不以为意,坐在这里并不能看清远处那几人的面容,沈轩只当是有人想要哗众取宠在帝京博取些声名而已,这种事情以前见得多了,也就不会在意。
只不过沈轩还是对赵怀真说道:“既然如此,那就将你的诗词拿出来吧!”
赵怀真点了点头,随即便吩咐仆役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花灯给拿上去,同时眼中浮现一抹期待之色。
赵怀真并不在意那个突然出现的无名之辈,他只在乎能不能顺利完成太子交给他的任务,成功吸引到楼阁里的那位女子。
两只花灯就这样被同时递了上去,随即便有人将花灯上的诗词抄录下来送到楼阁之中。
对于这些才子来说,在楼阁内没有人出来取花灯前,他们是无法知晓花灯上的诗词的。
不过众人心中并不着急,赵怀真乃是帝京第一才子,况且上元夜按照规矩本就是要赋诗的,这首诗词定然是赵怀真倾注心血推敲出来的,绝对要比那狂妄之徒强上百倍。
两首诗词被送入楼阁之中,很快便传来一阵哗然。
听着楼阁里的动静,立刻就有才子对赵怀真笑着说道:“看来赵兄今夜是真得了一首佳作,看样子赵兄的花灯要有无数人争抢了。”
赵怀真闻言不由得露出一抹笑容,这首诗词确实是他为数不多的满意之作,为了完成太子交代给他的任务,从年节前赵怀真就闭门不出,只为让这首诗词完美到极致。
陆昭并没有到高台上去,坐在管事特意准备的软榻上,怀抱赵清语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
刚才管事说得已经很清楚了,这花灯挂上去就要遵守规矩,一旦有人出来取花灯,自己就得有所表示,不过陆昭可不想再在外面沾花惹草了,家里还有好几位没有搞定呢,就不要再添乱了。
不过陆昭也很清楚赵清语的小心思,既然自家媳妇想要炫耀一把,当夫君的自然全力支持,等到有人过来的时候解释清楚就好了,大不了多给人一些补偿,总之只要不欠下风流债一切就都好说。
楼阁内早已因为这两首诗词变得十分热闹,许多权贵家的小姐皆是俏脸绯红,手中捧着一份诗稿,正如痴如醉地小声读着。
有一温婉女子衣裙华美,眸中同样浮现一抹惊叹与意动,轻声念着那首让这么多女子倾心的诗词。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