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道玄定睛一看,不禁笑道:“贫道只当是谁,原是蛇兄道友。蛇兄道友,别来无恙。贫道倒是奇异,那时龙门被毁,方圆百里皆为天雷毁作焦土,更无一物得活。道友你是遇何奇遇,竟得生还?”便朝几女妖摆摆手道:“此乃贫道好友,无须刀兵相待。”便见那枫树精与野猫精皆放下兵刃,各自退下。野猫精自觉退回那笼子里去,反手便将笼子锁上,自卧笼中去了,倒叫沈化龙见得有几分惊异。
李道玄笑盈盈道:“此处简陋,还请蛇兄堂前一叙。”便扬声道:“四美齐来,香茶待客。”却见得那笼中走出白鹿精,野猫精,土里长出枫树精,池里游出金鲤鱼精。却是端茶倒水,点火煮茗,各司其职。沈化龙思量吃人嘴短,若是吃了这茶,却不好与之为敌了。何况林英麒在外,可听得百音,若叫小张太子心下生疑,以为与妖精有细,那便不为美了。于是连忙冷笑道:“非也非也,本将军此次前来便是为的除了你这奸佞,救下在此受苦之众。”
此言一处,李道玄冷在当场,略一愣神后狞笑道:“贫道看蛇兄可是忘了一事,正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非要闯进来。”沈化龙笑道:“忘与不忘,你大可一试。”李道玄淫邪一笑,手中快速作法,瞅着沈化龙念动咒语。不料却无李道玄所想之事,却只见得沈化龙立在当场,纹丝不动。李道玄心下大惊,直将一道符自袖中拾出,直望沈化龙身上飞去。却见那道符尚未飞至沈化龙身上,不知从何处窜出一团神火来,直将那道符泯灭,化作飞灰。
李道玄吃了一惊,厉声喝道:“何方妖孽,暗中施法,不敢现身,只得作些偷偷摸摸之事?”空中走出小张太子四人,小张太子笑道:“在下乃是大圣国师王菩萨弟子,人称小张太子的便是。前时你欺凌我座下神将,如今我率众前来,一来为报此前之仇,二来解救众生灭了你这妖道。”李道玄笑如魑魅道:“那就叫贫道看看你们几斤几两。”
林英麒一戟当先道:“便叫小将林英麒试试你这妖道的能耐。”说罢,手持方天画戟便朝李道玄头上击来。李道玄见了,将臂一挥道:“便叫你见识见识。”便于于空中唤出那风火棍来,当下便有风火之声,正好迎上林英麒的方天画戟。李道玄身后枫树精见了,忙将枝叶摇摆,把那一树的枫叶朝几人袭来。正有贺卫仙见了笑道:“这等功法正好与小生耍耍。”运起功法,便有四柄锟铻剑依春夏秋冬之位盘旋往复,将那枫树精的枫叶一一击落。
金鲤鱼精手持一柄鱼肠剑,大踏步而前,早有沈化龙迎上来,战于一处。沈化龙正架住金鲤鱼精的鱼肠剑,低声道:“我们前来救你,你怎的恩将仇报,要来战与我等?”那金鲤鱼精道:“非是我愿,我等身中妖法,生死只在他一念之间。你既然诚心来救我等,我与你做做样子便是,不会以命相搏。”沈化龙笑道:“这才为好。”只拿蛇毛胡乱来攻,却不往金鲤鱼精身上招呼。
一旁野猫精见得二人如此斗法,叫一声道:“四妹,我来助你。”便使开两柄金刀,一并来战沈化龙,却也是左右不离蛇毛尖上,不往沈化龙身上来砍。沈化龙心领神会,知晓此野猫精也是貌合神离。三人便打闹般催使兵刃,战至一处。
李道玄此时却是无暇顾及这三人对敌之处。只因李道玄功力深厚,武艺超群,一连几棍直打得林英麒难以招架。林英麒一口神火喷出,却得李道玄将道袍一掀,竟将那神火扑灭,伤不得李道玄分毫。小张太子宫守仁见林英麒敌李道玄不过,神火也不得建功,便各持兵刃来助。三人将李道玄团团围住来战,直将个意气风发的老道作得个只得招架之力,全无还手之能。李道玄将那道符散落,分向三人袭来,却为林英麒喷出神火来,一道一道尽数化作飞灰。幸有白鹿精持银枪来助,这才不为三人所灭。
沈化龙三人见李道玄无力顾及此处,便且战且走,渐渐离了李道玄几人。待出得几里外,眼中见不得李道玄几人时,这才停下。沈化龙手持蛇毛抱拳道:“我乃是小张太子座下神将沈化龙,此次太子带领我等而来,全为搭救你等脱离苦海。”野猫精道:“多谢神将前来搭救,我等在此受难久也。小女乃是终南山得道的猫精,自家取名唤作毛昭明。”沈化龙赞道:“好名好名。君子万年,介尔昭明。真是好名。”毛昭明道:“小女生来便喜好游历。游至一处庄园闻听那户人家寻人捉妖,便化作捉妖的法师。不想那妖道也见了榜文前去捉妖,正好与我相见。见小女有几分姿色,捉了妖后便将小女掳来至此。”沈化龙听闻毛昭明之言,不禁感慨万分。
金鲤鱼精道:“小女乃是锦鲤鱼得道,名唤余淼儿。前时随族中兄弟姊妹前去龙门,欲要越过龙门化身成龙,不想竟窜出一条大蛇将我族群冲散。那妖道便趁机钉在小女身上,使了个千斤坠的法术,直叫我坠落云端,将我掳至一洞府之中凌辱半月,这才掳来此处。而后小女得信,我那去往龙门的族人尽皆惨死,龙门毁坏,天雷倾地,只作得个遍地焦尸,再无生还。”沈化龙道:“莫要忧伤,此番小将随太子前来,便是要救出你们,脱离魔抓。”
余淼儿忽而定睛问道:“我听那妖道唤你蛇兄道友?你可是条蛇精?”沈化龙惭愧道:“小将正是蛇精。”余淼儿继而问道:“可是条黑白相间的环蛇精?”沈化龙低头道:“小将正是。”却见那鱼肠剑望眼前砍来,沈化龙慌得以蛇毛架住。但见余淼儿怒目而视道:“你便是那害我的蛇精罢?”沈化龙点头道:“小将此前也是为那妖道胁迫,逼不得已。”却见余淼儿杀心骤起,一剑快过一剑,望沈化龙项上劈来。毛昭君于一旁连忙相阻道:“莫要如此,如今大敌当前,还是先脱离虎口,坏了妖道再说。”沈化龙却道:“若是你杀了小将,能消心中之气,小将便死在你剑下又有何妨?只不过一会你们务必配合我家太子,铲灭妖道才是。”说罢,竟双手一摆,眼一闭,任由余淼儿一剑劈来。
余淼儿一剑劈在沈化龙脖颈蛇鳞之上,却再未向下砍来。沈化龙此时已然闭眼,却不绝脖上疼痛,双目睁开,却见得余淼儿泪流满面。余淼儿将剑离手,掷于地上道:“你可知你害我害得好苦?”毛昭君一旁揽住余淼儿道:“我姊妹两个皆是那妖道掳来。那妖道好捉我等貌美女子,不论人妖,尽来凌辱。日夜寻欢作乐,我等只得卑躬屈膝,迎合于他。前时你来此处也见得了,便是小女服侍他来。而这妖道还有一怪癖,专只爱数以四论,自家挑选,名号四美。若是捉来新晋,必杀一旧欢,以保四美之数。小女来日颇久,已然见过为那妖道坏了六个貌美之女了,便是小女来前有过许多坏了性命之女,却也不知。好在我们姊妹貌美如花,故而得以存活留下。”此话听得余淼儿不禁回想起往日种种苦难,不禁又得了个梨花带雨来。
沈化龙听得此言,冷汗直流,只道是好在余淼儿貌美,故而留下。若是余淼儿此刻不得活了,自己岂不是罪孽更胜。此时也不好接过此话,只得问道:“那妖道可有破绽之处?”毛昭明答道:“那妖道神通广大,并无破绽。”沈化龙道:“那只好一试我的招数了。”当下道:“若行此事万全,还需出其不意。”毛昭明遂问道:“如何个出其不意?”沈化龙道:“一会我伏在你二人身上,隐匿藏好。你二人回去就言说除去了我,来助他对敌。皆时我在他身后趁其不备行起法术,他若中招,便难以行动,正好除去。”毛昭明道:“此法甚好。”余淼儿擦一把泪水,也点头称是。
毛昭明道:“将军你便伏在我身后,我有长毛贴身,可以隐藏。”沈化龙道声好,又问道:“那枫树精与白鹿精与李道玄如何,是会拼死相帮还是袖手旁观?”毛昭明道:“那白鹿精名唤白三姐,最是捉摸不透,我二女也不知其如何抉择。那枫树精名唤风林,必会拼死来帮那妖道的。这风林得道便是与李道玄弟兄两个同时,弟兄俩便在那枫树下学道习法,故而这枫树染上道气,方才得道成形,尤与弟弟李道玄最好。那李道玄千百年来掳女无数,亦是杀女无数,可这枫树精风林总在四美之中,竟似糟糠之妻一般。”
沈化龙听得讶异道:“这妖道还有个哥哥?”毛昭明道:“这妖道有个孪生兄弟,一同拜左天道人为师,一同学艺,也是一般秉性,一般本事。”沈化龙道:“若是他哥哥前来,可是不妙。”余淼儿道:“此事不用着忙,他兄弟二人虽是一母同胞,但却老死不相往来,我为他掳来多日,他哥哥从未来此,我们也只是在其口中得知此人,未曾见过他来。”沈化龙听闻此言,这才放下心来。
当下把李道玄情形一一问遍,便化为蛇身,悄然藏匿在毛昭明的毛发之下。毛昭明与余淼儿相视一笑,各拿起兵刃回返道玄殿去也。及至道玄殿,只见得李道玄,枫树精,白鹿精各个带伤,眼看便要招架不住。毛昭明高叫一声道:“我二人已杀了那蛇精,师父莫慌,弟子前来助你。”
李道玄正值危机之时,忽见得二妖复返来助,连忙大喜。又重抖擞,来战小张太子几人。却不想沈化龙得出,直将那泥沼之力使出。只见得遍地泥沼,李道玄得一股大力拉扯,驾不得云,却落在泥沼之上,双腿陷入泥沼,却是越要拔出越是缓缓沉下。李道玄大惊失色,口中念动咒语,欲腾空而起,却动不得分毫。
一旁早有毛昭明余淼儿也为泥沼之力陷入,沈化龙连忙现身,将二女提在手中,好叫二女不得陷入。李道玄见了,不由怒道:“好你两个白眼狼,竟串通贼人来害师父。”毛昭明轻啐一声道:“我等为你掳来,强迫作那旖旎之事,可是我等所愿?还常常要我等唤你师父,真是不知羞耻。”
枫树精风林见得此处有变,连忙踏风而来,将身落在泥沼之中,瞬间便见脚下生根,臂上生枝。枫树精大吼一声,竟将那千百条枝干望几人打来。贺卫仙躲闪不及,为枝干抽飞,脸上身上尽是划伤之样。沈化龙护住毛昭明余淼儿,也来不及躲开,为那枝条一扫,将三人一同扫飞,身上倒是未曾见伤。小张太子林英麒眼疾手快,皆躲开那枝条,以枪戟相迎,对上枝条来。宫守仁倒是为那枝条扫到,却不痛不痒,坏不得金身分毫。
枫树精将李道玄从泥沼之中拉出,连忙问道:“师父如何了,弟子救援来迟,罪该万死。”李道玄道:“无妨无妨,与为师合力,灭了这群奸佞小人。”当下便重整道袍,再来应敌。林英麒笑道:“好你个不知死活的妖道,以为有这树精助你,你便能逃得了一死了?”说罢,将嘴一张,那神火便自口中而出,直直喷向李道玄与枫树精二人。
李道玄连忙捏指作法,默念避火决,倒是在那神火之中行动自如,不得毁坏分毫。但枫树精却为神火所烧,于火中惨叫连连,挣扎不已。不一时,便为神火烧作焦炭。李道玄因无枫树精支援,受那泥沼之力所累,又陷入泥沼之中,动弹不得。林英麒见李道玄不惧他的神火,便转过身来,收了神火。当下有沈化龙上前道:“好你个妖道,也有今日。”当下催动蛇毛尖刃,直将李道玄穿了个透心凉。待沈化龙扯了法术,却不见白鹿精踪影,也不知何时趁乱走了。
沈化龙问道:“太子,那白鹿精逃去无踪,可要追来?”小张太子道:“也罢也罢,如今这首恶之徒已然伏法,那白鹿精也是为他掳来,离去便离去,不必强求。他若不再行恶,不行妖道之事,何必与他为难。他若再行妖道之事,你我再来降服不迟。何必斩尽杀绝,不分善恶?”沈化龙道:“小将遵太子之意。禀告太子,此二位乃是毛昭明余淼儿,皆是妖道掳来不知太子要如何发落。”毛昭明余淼儿连忙跪在小张太子身前,二女皆道:“我等皆未曾行恶,还望太子饶我们一命。”小张太子笑道:“二位起来说话,不必如此。我知你二位皆是为人所迫,我等佛门弟子又岂能不分青红皂白行那草菅人命之事?”二女听闻此言,连忙大喜,便拜谢道:“多谢小张太子。”
小张太子问道:“你二人欲往何处?可有打算?”毛昭明道:“小女一向独自一人,四海为家。如今欲还去还回四海,逍遥自在,还请太子恩准。”小张太子道:“此事自然允准。”又转头问余淼儿道:“你又有何打算?”余淼儿道:“太子,小女许久未曾归家,心中记挂,想回家中看看。”沈化龙一旁道:“你那一族之人皆在龙门坏了,你还回返为何?”余淼儿道:“小女家中还有许多水族后代未曾前去龙门的,如今许久五人照顾,故而思念不已,想回家中看看。”
小张太子问道:“不知你家在何处?”余淼儿道:“我家便是久闻名的圣水之地云梦泽。”贺卫仙听闻,不禁讶异道:“可是那渔樵之交,传世之处?”余淼儿道:“正是那古时人人皆赞的渔樵之交,昔日钟柒焦子虚琴箫相和,便在云梦泽。至于双贤并立,传教后人,以为佳话。”贺卫仙道:“此等圣贤之地,怪不得修得仙法奇缘。”沈化龙道:“正好如今我们无事,不如同去云梦泽?”小张太子想了想道:“也好也好,同去也好,权当游山玩水了。不知余小姐意下如何?”余淼儿忙道:“小女不胜荣幸。”毛昭明道:“如此,小女便先行告退了。”遂与众人拜别离去。
遂有余淼儿前方引路,小张太子一行后面慢慢而行,皆望云梦泽而去。沈化龙悄然拖住小张太子在后道:“太子慢行,小将有一事相询。”小张太子慢坠云与沈化龙落在几人身后,遂问道:“化龙你要相询何事?”沈化龙道:“小将害得云梦泽一脉水族尽亡,余淼儿此次回返,恐要物是人非,有家难回。小将欲为余淼儿请求,求太子收他作个神将,位于太子座下,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小张太子连忙道:“此事如何可行?你我一众皆是男儿之身,久在一处,倒还方便。如何能叫一女子入我座下,你岂不闻男女授受不亲?何况你我俱是佛门弟子,理当敕始毖终,如此毁坏佛门清誉之事,怎肯为之?”沈化龙急道:“佛光普照,天下之人尽可为信徒,又何分善男信女?菩萨不也收下玉莲妹子为记名弟子,也不见得如太子这般忌讳。”小张太子道:“此二事怎能相提并论?玉莲妹子乃是记名弟子,并非亲传弟子,然而也在寽笃儿山修行,并非与师尊一同于盱眙山修佛。本太子若是收他作我座下神将,势必如你等一般,朝夕相对,岂不是二缶钟惑?”
一旁早有贺卫仙从前落后道:“太子所言甚是,待小生开导二哥。”让过小张太子来,便扯住沈化龙道:“二哥,莫要强求。你还不知,前时太子与其结义兄弟雷震子,刘吉礼各开得一零蛋来。雷震子前辈开得一百灵鸟,太子开得一水鸽子,刘吉礼道长开得一齐云兽。那水鸽子得了太子精血,便应如同太子骨肉一般。只不过太子心中有碍他是女身,因而未将其留在身边,放其翱翔去了。”沈化龙惊异道:“还有此事?”贺卫仙无奈道:“太子材雄德茂,只是为人固执迂腐,此等之事恐怕是难上加难。若要收了余淼儿作为座下神将,倒还不如叫余淼儿认了太子作哥,若是云梦泽有事,也好相帮照应。”沈化龙听闻只得摇头叹道:“也只好如此了,待寻见个时机,我便与余淼儿来谈此事。”
贺卫仙又道:“余淼儿太子必然此时不会收在座下,但那紫金貂倒还有些期许。”沈化龙道:“这紫金貂又是何事?”贺卫仙道:“这位紫金貂兄身怀异术更兼为人率直坦荡,正是壮大太子座下的绝好人选。”沈化龙道:“从前我也见过此人,此人斩妖除魔,更为除妖肯信任于我,将性命交付我手。若得此人来助,太子座下必然如虎添翼。”贺卫仙道:“他与四弟约好,日后必有一战。他不用神雷,四弟不用神火。二哥来看,这紫金貂兄可是言出必行之人?”沈化龙道:“三弟是想与他做赌?”贺卫仙笑道:“我看此人如四弟一般耿直,可效前般一样,再来行之。只是我见他武艺非凡,不知四弟是否有那十足把握能得战赢。”
沈化龙道:“这却简单,待他二人相斗之事,二哥我使出蛇牙秘术,必然叫他落败。”贺卫仙摇头道:“如此怎能叫他心服口服?若行此事,莫说貂兄如何,便是四弟的脾气,也是不允的。”沈化龙笑道:“若说如此,也有计可得。四弟的方天画戟乃是他那对麒麟角所化,与我毒牙所化蛇毛一般无二。待我将那偷袭之术传与四弟,必能攻其不备,出奇制胜。”贺卫仙听闻此言,这才心满意足道:“如此甚好,能否添得五弟,就全仗二哥神法了。”两人细细密谋一番,便追上前面几人。
待一行人立足之时,只见得前方波涛汹涌,水光天色,正是个浩浩荡荡一片大湖,小张太子几人心知此处便是云梦泽无疑了。余淼儿当前施礼道:“此乃小女之家,几位贵客前来,真是蓬荜生辉。请几位随小女前来。”说话间随手一指,只见得波涛之中湖水分作两边,直将当中一条大路显现。小张太子见得新奇,连忙道:“那便有劳了。”便与余淼儿移步当中,望湖底而去。四大将见了,也齐齐跟在小张太子身后,步行入得湖底。
只见得湖底倒有一水晶宫,端的是气势恢弘。这水晶宫晶莹剔透,浑身皆为琉璃所筑,门头挑梁勾栏,雕有各种游鱼,映衬水波之中栩栩如生。那水晶宫之中得跑出一群小鱼精,个个只见有七八岁孩童大小,各个叽叽喳喳,望余淼儿跑来,口中皆叫“姑姑”不停。余淼儿不禁动容,揽住几个跑至身边的鱼精道:“可苦了孩儿们了。”沈化龙听闻,不禁暗自落泪,自将那罪过忏悔。
一小鱼精不禁问道:“姑姑怎的去了许久,这才归来?”另有一小鱼精问道:“爹爹伯伯怎的不见归来?”余淼儿叹一口气道:“归不得来了,如今我云梦泽水族去往龙门的仅剩姑姑我一人得活了。”那一众小鱼精听了,皆放声痛哭。直叫小张太子几人见了面面相觑,不禁也暗自神伤。
余淼儿道:“此位乃是小张太子。姑姑为贼人所害,就是这位太子带领手下将我救出。如今我领太子前来家中做客,我们可要好好款待太子一行。”那一众小鱼精听了,皆跪在小张太子身前道:“多谢太子救我姑姑。”倒叫小张太子作得个不知所措来,连忙扯起最近身的小鱼精道:“你们莫要多礼,如此大礼我可是受不得的。”贺卫仙道:“莫要跪在此处,我们还有见识见识这水晶宫如何模样。”余淼儿听了,连忙道:“太子请。”便往水晶宫中引路。那一众小鱼精见余淼儿引小张太子往水晶宫中而行,便一个个皆起了身来,围在小张太子几人身旁扯住几人往内走去。
待入得宫中,只见得身后水波瞬间倾倒,那路复为水所淹没,再不得半点路面。只是这水却并未入得水晶宫中分毫。小张太子见得清奇,余淼儿道:“我这水晶宫乃是上古宝器。乃是大禹治水时留下的神器,久在云梦泽处,故而有浩瀚千里的大泽,皆为此宝所浸。”小张太子熟知水战之法,自然得知其能,不由赞叹道:“果然至宝。若是以法力控水,我也可以行得此种,可长久行之,却恐力竭而亡。此宝得此源源不断之力,却是世间罕见之瑰宝。”余淼儿连忙道:“岂敢岂敢。太子手上折扇遍布佛光水气,一见便知是先天至宝,小女岂敢班门弄斧,徒增笑尔。”
正说间,余淼儿已将小张太子请入大堂,大堂之上桌椅皆是礁石所作,小张太子见了也觉惊异不已。余淼儿道:“这些礁石皆是大禹治水之时于海中取来,故而留在宫里,以为端坐之处。”小张太子见得,欣然一笑,便落座礁石之上。四大神将皆立于小张太子身后,自是威风凛凛,不怒自威。
此时正有一众小鱼精端来两盘果子,却是一盘桃子,一盘枣子。余淼儿道:“我知太子乃是佛门弟子,故而唤孩儿们去寻些果蔬。只是我这湖里虾鱼甚多,果蔬却少,一时间只得凑来这两样,还请太子莫要怪罪。”小张太子连忙道:“此乃常情,怎会怪罪于你。”见得那桃子甚大,便捡了两粒枣来食用。
当下小张太子便问道:“不知小姐日后如何打算?”余淼儿道:“多谢太子救我出得虎口,小女留在宫中,照看孩儿便是。”小张太子点头道:“如此甚好,倒也是有了归宿。”几人正说间,忽有小鱼精来报道:“姑姑,我们去往岭上采桃,却遇见桃树枣树成精,坏了我们几个孩儿,还请姑姑做主。”小张太子一听,猛地起身道:“岂有此理,此事乃为本太子采果而起,当由本太子来降服那妖。那桃精枣精何处?看本太子降服于他。”余淼儿瞥见小张太子身后四大神将,连忙道:“小女全凭太子做主。”
林英麒笑道:“何必太子亲往?待小将前去,将那桃精枣精一把火烧了便是。”小张太子道:“不可如此鲁莽,还需问清缘由。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若无大罪大过,何必坏人性命?”林英麒撇撇嘴道:“那小将不将其烧死便是,捉来见过太子如何?”小张太子笑道:“如此甚好。”转身道:“此乃我座下神将林英麒,是为上古神兽麒麟之身,有神火之功傍身。最是勇猛无敌,由他前往,小姐尽可放心。”几人仍旧品茶谈笑。
林英麒与几个小鱼精一同前往,只见得巍巍然一片岭上尽是荆棘。林英麒笑道:“此地荆棘遍布,正好一把火烧了干净。”便见得岭上走下三位佳人,当下喝道:“你乃何人?敢来此地叫嚣?我们岭上植被茂林,干你何事?”一旁小鱼精于林英麒耳旁道:“此乃是荆棘岭上刺仙,桃仙,枣仙,皆是精怪。”
林英麒横戟问道:“可是你等害得云梦泽水族之众?”当中有刺仙笑道:“我当是何人,原来是为这鱼精出头的。”一旁桃仙道:“你们鱼精不在水中捉虾食蛤,来我荆棘岭上采摘,若是摘些果子也就罢了,为何采我花朵,断我花枝?便是出手教训几个鱼精蟹怪又能如何?”林英麒听闻此言,扭头道:“原是你们无礼,为何采他花朵,断他花枝?”几个小鱼精颤颤巍巍道:“只是见得花枝招展,正是赏析时节,便想采来献给姑姑与太子殿下。”林英麒听了,原是这小鱼精之错,却不知如何是好了。
不知林英麒如何处置,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