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化龙此时面色惨白,抬头问询道:“如今何事?洞外情形如何?”习闻广道:“沈兄请安心静养,此事自有我等兄弟照护,勿要忧心。”沈化龙笑道:“何须如此?习兄心意沈某心领了,那耳鼠之肉还请习兄与沈某切下一片。”
及此时,正有一片箭雨倾盖洞口,劳让白茂连忙退回洞内,白茂早教一箭正中左臂。劳让一旁查视,所幸无毒,便将身上衣襟扯下一条,与白茂将箭矢拔下,用以腰间葫芦中酒水略略清洗一番,便以布条缠紧。
习闻广还要好言劝慰沈化龙,一旁早有李仲天于那半个耳鼠身上以戟刃一割,将那一整条前腿割下递与沈化龙道声“沈兄”。沈化龙也不多言,结果耳鼠前腿,挺起身子,将那前腿便生生送入口中,脖颈一仰,直直吞下那一整条前腿来,而后便运功打坐起来。
此时山上山下众猎户已然攻至洞口处,早有劳让,李仲天,葛忠堂三人奋力杀出洞外,白茂一咬牙,也拾起钢叉,随三人杀出。习闻广见状也出得洞口,却不远去杀敌,只死死抵住洞口,好叫沈化龙运功休养。
沈化龙将那块耳鼠前腿连骨带肉尽皆吞下,不多时,便觉胸口渐渐敞亮了来,四肢逐渐复以大力,那香毒一点一点化解开来。沈化龙大喜,连忙将周身气力调动,直将周身气力尽皆恢复,便于地上一跃而起,拾起蛇毛,直冲出洞外寻习闻广几人去也。
只见此时洞口处,习闻广为几人围剿,身上已是遍布伤痕,沈化龙毫不犹豫,蛇毛风驰电掣般向那围攻习闻广的几人刺去,几吸之间便得功成,直将此处十余人尽皆屠命。却见得习闻广身中数刀,眼见的活不得了。沈化龙连忙将习闻广扶住,声泪俱下道:“习兄。”习闻广口中喷血而出道:“救我兄弟。”指尖指向劳让几人,见沈化龙用力点了点头,便撒手而去了。
沈化龙见习闻广身亡登时大怒,一声长啸,便将那柄蛇毛舞动开来,只要是不识之人皆一毛刺去,管他老少,皆为命丧。却将这丹熏之山作得炼狱一般,真真是血流成河,骸骨遍布,那连滚带爬的,仓皇逃窜的哪个逃得沈化龙双刃来袭,近处的便为那无刃蛇毛所砸,做得个脑浆迸裂,远处的便为双刃刺喉,做得个鲜血横流。沈化龙血洗一番,将劳让几人救下时,白茂身中数锷,已然活不得了。沈化龙见劳让,李仲天,葛忠堂亦遍体鳞伤,连忙唤三人来疗伤。劳让,李仲天,葛忠堂面对习闻广白茂遗骸,皆是声泪俱下。沈化龙也于一旁唉声叹气,默默抹泪。
葛忠堂大哭道:“我葛忠堂不杀刘岭贤那狗贼,誓不为人。”沈化龙亦是心如刀割,此时哪里还能寻得那刘岭贤的踪迹而来。沈化龙将劳让三人拉扯起来道:“不知三位兄弟作何打算?”李仲天道:“依在下之意,先将两位兄弟分别火化,带回故里埋葬,我等兄弟为其料理后事之后再慢慢寻那恶贼刘岭贤为两位兄弟报仇。”沈化龙道:“既然如此,沈某便送两位兄弟最后一程,不瞒三位兄弟,沈某乃是沙王国小张太子座下神将,却要这耳鼠之肉去救我家太子,却不能帮兄弟复仇了。”劳让道:“沈兄无须如此,报仇之事我等弟兄足以,就不劳沈兄了。”葛忠堂道:“沈兄你放心,保证不叫刘岭贤那小子跑了便是。”
四人各处寻得柴火,便将习闻广白茂二人分两处而烧,劳让李仲天葛忠堂复又一阵大哭不已。及四人将骨灰拾得,各拿耳鼠皮肉,便一路下山而去。及至山下茶寮处,忆起与几人初识情形,沈化龙亦是不胜感慨,便叫道:“高兄,来客了,上壶好茶。”便大咧咧坐在桌上。
却久不见高万里出门迎客,那葛忠堂不耐烦,连叫几声亦无人应答,便自去里间寻那高万里,却不想大叫一声道:“快来快来。”沈化龙三人闻声赶至内间,却见高万里倒于血泊之中,已然死去多时了。当场一片翻箱倒柜,显然黄白之物尽数为人拿走。
沈化龙眼见已见得那伤口内斋外阔,俨然是刘岭贤所为,心中暗叹不已。
李仲天上前翻开高万里伤口查视,见得伤口叹道:“此伤乃是铁钩所致。”葛忠堂听闻不禁怒骂道:“这狗杂碎的刘岭贤,干老板何事,便也杀了于此。”沈化龙道:“还不是为了这黄白之物。”劳让,李仲天,葛忠堂这才醒悟,此处哪还有半分银钱之踪。
劳让暗叹一声道:“此子已然入魔了。”沈化龙擎拳合掌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看来此茶是食不得了了,还望劳兄李兄葛兄早日卫道,铲除恶魔才是。”葛忠堂道:“便是沈兄不说,也要将这狗贼千刀万剐。”
见茶也食不得了,沈化龙四人将高万里葬于茶寮之旁,复一把火将茶寮燃尽,便下山分别开来。劳让去送白茂骨灰,李仲天葛忠堂去送习闻广骨灰。沈化龙一人独行,往回寻小张太子去也。却寻得一无人之处,驾起云来。
复行又一天,及至夜深人静之时,沈化龙复归于那溪流之旁。夜色沉寂,鸦雀无声,沈化龙暗中潜行,自认无有踪迹可露,却不想骊山老母之声于空中传来道:“既是小蛇归来,老妪自去也。”沈化龙连忙察踪追迹,哪里还有老母半分行踪,只见得小张太子宫守仁仍躺于那巨石之上。
沈化龙暗叹骊山老母神通广大,连忙对空拜谢。三拜之后,沈化龙不急不慢寻得树枝而来,将那耳鼠之肉穿于蛇毛之上烤来。见得耳鼠肉熟,沈化龙忍痛于怀内撕下一片鳞片而来,将那鳞片于耳鼠肉上细细割下肉来,便捏开小张太子两腮,将那细肉塞下去,以手助得小张太子一仰脖,将法力倾注肉上,直将那细肉灌进小张太子口中。随即便复以此法喂以宫守仁。及二人食得十余块细肉,沈化龙方才见得小张太子眼皮微动,宫守仁手指轻点,连忙大喜,便放下耳鼠之肉,以功法助二人苏醒。
小张太子宫守仁相继苏醒,见得沈化龙运功法相救于己,皆是调以体内真气,却感知体内剧毒所阻,气血不畅。沈化龙道:“太子莫要急于运功,此物乃是耳鼠之肉,食之可以御万毒,方才小将只是喂了些许于太子,便得苏醒,待太子与守仁将此肉尽食,便却好矣。”
小张太子听闻大惊,连忙道:“化龙为何害我,叫我破戒,怎生对得起师尊教诲。”沈化龙道:“好叫太子得知,此非肉也,也是药理,非在五荤三厌之列。”小张太子见说也不理,自去念那“阿弥陀佛”。沈化龙又道:“启禀太子,非是小将做主,实乃是骊山老母至此述以神物可救太子,小将这才知晓此物可解毒。若是太子执意不食,岂不辜负骊山老母一番美意。况且还要寻得五鬼精灵,才好降伏水母娘娘,望太子以天下苍生为重。”宫守仁也跪于一旁道:“望太子以天下苍生为重。”
小张太子听闻此乃是骊山老母之言,连忙大惊道:“既是老母之言,必是以天下苍生为重,不是弟子不理佛事,诚心破戒,事实形势所致,不得不做,还望佛祖谅解。”遂拉宫守仁对空拜谢骊山老母救命之恩,亦出言相谢沈化龙辛苦一番,便与宫守仁一同将余下耳鼠肉尽数食得。再行调养一番,方才将身上剧毒尽数解得,却是好一阵活动筋骨。
沈化龙出言道:“如今小将有一计可以功成。”小张太子问道:“化龙你有何计,不妨讲来。”沈化龙道:“如今我等三人入得谷去,便不会中毒,可那谷中的妖怪却不知。不如小将假装中毒,诈倒谷内,太子与守仁埋伏两侧,待那妖精拿我之时,我也来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倒叫那妖怪尝尝中毒的滋味。”
小张太子道:“此计甚妙,便依此计而行。”宫守仁道:“化龙此计却好,不如末将假装中毒去引那妖精前来,化龙善于埋伏击敌,若是小将隐匿之法行得不好,漏出马脚来就不妙了。”沈化龙道:“你去诱敌,却无毒可用。我等不知妖精几许,我去诱敌,还可毒翻他一两个,却不是少了些大敌?”宫守仁摇头道:“别人不知,我还能不知么,你便是潜于一旁,又有几人躲得开你那致命一击?若是妖精不拿你,见你晕厥,一阵刀劈斧砍而来,你还哪有命来,再不济一阵箭雨,你便成刺猬了。若是我来诱敌,见不济时,便拿龟壳抵挡,倒也无损,你还可隐匿的离我近些,也好相互照应。”
小张太子见二人相持不下,都想以身犯险,遂开言道:“都无需再争了,本太子去诱敌,你俩一旁潜伏便是。”此言既出,直慌得宫守仁沈化龙二人连忙伏于地上皆拜道:“太子千金之躯,怎好以身犯险,还是叫小将去罢。”小张太子见说怒道:“你俩还当我是太子,我却当你俩至亲兄弟,岂不令人心寒。你我不分尊卑,俱是手足兄弟,你们二人可以犯险,本太子又为何不可?此事便如此定了,勿要再得啰嗦。”宫守仁沈化龙再三拜倒,哪里肯让小张太子犯险。
沈化龙瞄了一眼宫守仁道:“太子且听小将道来,小将素有隐匿之法,太子亦可水气匿身,只守仁身拙,欠些伶俐。若叫守仁潜匿恐漏出马脚了来,还是守仁诱敌,小将与太子潜伏罢。”宫守仁听闻沈化龙之言,连忙附和道:“正是此言,还望太子大局为重。”
小张太子见二人皆是此言,细细思忖一番,也觉二人之言甚是有理,便道:“如此倒是辛苦守仁了,只是你二人切记,你我俱是兄弟一般,理应一视同仁,若要执意分个尊卑贵贱,倒要让人心寒。”宫守仁沈化龙听闻此言,皆是松了口气,连忙齐声答应。
待三人商议定后,便驾云前往幽空谷而去。及至幽空谷,三人便悄然往内中行去,及至前番晕倒之处,宫守仁便假做晕厥,伏倒于地上。沈化龙便于宫守仁旁不久处潜伏起来,几丈外乃一水洼,小张太子便潜伏于此水洼之中,静待那妖怪到来。
怎料这一待便是一整日,及至晚霞漫天,这才有两个妖精得谷中深处而出。小张太子于水洼中挑出头来,细看那妖精。只见那两个妖精一大一小,均是不着衣甲,赤裸皮毛。小张太子见得这两个妖精相貌甚为相近,皆是头尖耳小,身环棕纹,粗粗一看甚是相像,细看纹路却有不同,细细观之,那大的乃是九节狸成精,小的乃是七间狸成精。只见两个狸精各持一杆旗枪,小心翼翼踱步至宫守仁身旁。
那小的七间狸见得宫守仁趴于地上,却拿旗枪前去戳宫守仁的后脖颈,见得小张太子大惊。早有沈化龙于草丛中窜出,一杆无刃蛇毛直接下那杆旗枪,而两刃则分列射向两狸精脚踝,顷刻便得功成,小张太子于水洼中见得大喜。却不料那两狸精全然不顾,脚踝之上,顷刻间便得复原。
九节狸大怒道:“何方妖怪,敢来暗算你家爷爷。”便挺起旗枪来赢,这边宫守仁一掌拍地而起,唤出巨钺来,四个战作一团。真真一场好杀,两个旗枪变换多,巨钺蛇毛挺英雄,倒能与那两个狸精作得一对。
沈化龙且战且退,便往小张太子所在水洼处得来,宫守仁有样学样,也望这边行来。小张太子与水洼中见得早知其意,暗中凝以一条小小水龙而来,待四人杀至水洼旁,小张太子于水中一跃而起,一杆神龙游水枪直往九节狸面门上而来,那水龙张牙舞爪便朝七间狸而去。九节狸一杆旗枪接下神龙游水枪,见这边人多,便跳出圈外。七间狸将那旗枪一甩,整条水龙却匿于旗上,无影无踪,有如泥牛入海,只见得那旗子为其打湿。
待两狸精立住,小张太子方才见得两狸精旗上图样,那九节狸旗上绣以字,那七间狸旗上绣以字。那九节狸止住步道:“不知三位何人?为何与我兄弟二人为敌?”小张太子道:“你这妖精听好,我乃是大圣国师王菩萨大弟子小张太子也,你两个妖精于此地设谷,谷内遍布奇毒,使得生灵误入便为你等残害,此乃大罪过也,我等佛门中人却是不可不管也。”
七间狸听闻大怒道:“你这和尚不着僧衣,不参禅打坐,却来管老爷的闲事?我等有不曾祸乱世间,这谷内乃是飞禽走兽误闯的多,也是你佛家该管的闲事?”小张太子道:“飞禽走兽亦是生灵,本太子劝你等除去奇毒,缴械纳降,我等佛家弟子慈悲为怀,定会放你等一条生路。”七间狸笑道:“既如此,便手上见真章罢,且吃灵爷一枪。”说罢,便举旗枪刺向小张太子,小张太子亦使神龙游水枪相迎。九节狸见七间狸上前,亦大喝一声上前助战,这边宫守仁沈化龙亦各持兵刃上前,与二妖战作一团。
那九节狸并七间狸两杆旗枪对上小张太子一杆长枪,宫守仁一柄巨钺,沈化龙一柄蛇毛,三般兵刃来往争斗,却是渐渐不支开来。二妖见不支,连忙望谷外逃去,小张太子三人紧追不舍。
恰遇一黑脸黑袍的彪型道士路径此地,见得二狸精为小张太子三人所逐,遂将二狸精拦住道:“二位道友,贫道有礼了,不知因何事由为何人所逐?”那九节狸道:“告之道长知晓,弟子大灵,此乃弟弟小灵,已不知为何祸至临头。那三人自称大圣国师王菩萨弟子,却要前来滋事,弟子不敌便逃奔至此。”正言间,便见得小张太子三人追来,黑脸道士将三人拦住道:“贫道乃是飞熊道人,你等何人,为何对我道友苦苦相逼,岂不闻上天有好生之德?”
小张太子见那道人生得虎背熊腰,面黑似铁,眼如铜铃,面上几根白须,身着一全黑道袍,背后背一口宝剑,头戴一顶金色莲花冠。小张太子知晓莲花冠非平常道人可戴,连忙道:“弟子乃是大圣国师王菩萨座下弟子小张太子也,此二位乃是本太子座下神将。道长亦是出家之人,为何与妖邪为伍,弟子等如今奉佛旨降妖伏魔,劝道长莫要管那妖邪闲事。”飞熊道人笑道:“贫道观小太子执念颇深,难以得道。岂不闻有教无类,何来妖邪之说,敢问二位道友作何伤天害理之事,可否告知贫道听闻。”
小张太子道:“这二妖设谷害人,内中暗藏奇毒,若是那不晓事的入内,便没得命来,如何不是伤天害理?”大灵小灵听闻连忙跪于飞熊道人面前道:“好叫道长得知,弟子二人这谷乃是于人迹罕至之处,更无凡人入内,往日只靠这毒获些食物果腹,还望道长明鉴。”小张太子道:“道长高见,勿要听这妖邪巧舌如簧。”
飞熊道人笑道:“小太子莫要心急,我等出家之人莫要这般成见,天下万物皆有灵,是否正道勿要以出身论。贫道见这二位道友乃是慈善之辈,小太子若是有些误会,贫道愿做个当中和解之人,与各位化干戈为玉帛,岂不甚好?”沈化龙道:“太子勿要信这厮,小将观望这厮恐也是个妖邪之辈。”飞熊道人笑道:“道友倒是乌鸦站石涅,瞧得见别人黑,瞧不见自个黑。若要依小太子言语,便是身旁二位亦是妖邪之辈罢。”沈化龙笑道:“小将早归佛门,一心向佛,何来妖邪之说?”飞熊道人道:“便依你之言,贫道即拜于三清门下,与道友皈依三宝有何不同?”
小张太子见飞熊道人与沈化龙斗嘴,也动愠怒道:“还望道友行个方便,勿要耽搁弟子降妖。”飞熊道人也怒道:“不分青红皂白,与妖邪何异乎?贫道便是不让,你便拿我如何?”沈化龙笑道:“便将你这妖邪一般降来。”大灵见状连忙道:“感谢道长出口相助,我等兄弟自逃去便可,道长莫要引火烧身。”沈化龙笑道:“你这老道还是听这妖邪的话罢,免得打回原型,使得面上无光。”
飞熊道人大怒道:“正要领教道友高招,莫若只是嘴上夸能,捉班做势。”沈化龙笑道:“正有此意。”便挺蛇毛直取飞熊道人,那飞熊道人做个法决,将身后宝剑祭出,拿在手中,迎风一展,却至做得个长铍而来。双手使之,直迎上沈化龙而来。那大灵小灵见飞熊道人与沈化龙战做一处,连忙各挺旗枪来助,早有小张太子宫守仁截住厮杀。六人各作三对厮杀于夜空之中。
那飞熊道人使的长铍,却壬的沉重无比,更兼步法精妙,一时间竟使得沈化龙难以紧身了来。战至百余合,飞熊道人见大灵小灵皆露败相,便双手一分,竟将那长铍一分为二,左右手各使得一柄长铍,向沈化龙袭来。沈化龙见状暗暗心惊,连忙打起精神,再来忝战。正此时,宫守仁一钺将小灵拍下云头,见沈化龙身露败相,连忙舞动巨钺赶来助战。
飞熊道人以一敌二大笑道:“来的好。”却于道袍之中扯出一条黑色巨尾,那黑尾末端蜷曲所卷一长铍,也来助战,三柄长铍倒也能敌得住宫守仁沈化龙左右夹攻。有宫守仁助战,沈化龙压力徒减,瞅准机会,便将那蛇毛之上的两柄短刃飞出,正击中飞熊道人黑尾之上。飞熊道人尾上中毒,身形不稳,却跌落云头,化为原型,那三柄长铍化为宝剑,复归于剑鞘之内。
沈化龙追下云头,见那飞熊道人原是一只貉獾成精,此时身中剧毒,俨然活不久了。待一毛取其性命,却为一旗枪挡住,原是那大灵见飞熊道人中毒,落下云头,连忙撇下小张太子,急急赶来。
只见大灵大叫一声“勿伤道长性命”,便跪于沈化龙面前道:“小张太子饶命,小人有至宝献上,还望太子饶了道长一命。此事本不关道长之事,为我兄弟受此无妄之灾甚是不该,我等弟兄愿以命换得道长之命。”一旁小灵身受重伤,也是点头答道:“太子要我等性命便拿去,不干道长事。”
沈化龙道:“这貉獾精中我奇毒,无药可救了。”大灵道:“将军不知,我等兄弟怀有至宝,可以解世间万毒,待救得道长性命便双手奉上,敬与太子。”小张太子道:“见你兄弟如此情义,也罢,你便救这貉獾精罢,本太子亦饶了你等性命,只是这谷中之毒不可再放。”
大灵闻言,于怀着掏出一物,样貌与那火鬼精灵一般无二,只是周身青翠之色,小张太子三人心知,此便是木鬼精灵矣。大灵将那木鬼精灵至于貉獾伤处,为其将毒血吸出,复又见得那木鬼精灵登时便入得貉獾体内,而貉獾顿生灵光四溢。小灵道:“我等兄弟将至宝献与太子,那香中奇毒便是不攻自破了。”小张太子三人这才恍然大悟,那香中奇毒便是这木鬼精灵之法了。
待地上貉獾复归了飞熊道人模样,那木鬼精灵便自于飞熊道人身中飞出,早有沈化龙暗中拿出囊袋,一把将木鬼精灵吸入。大灵倒是一片坦然,只是扶起飞熊道人来,轻轻唤道:“道长道长。”倒是小灵一脸怒意,含恨望向小张太子三人。
只见飞熊道人微微睁开眼睛,怒道:“暗箭伤人,算得什么好汉?”大灵道:“道长勿怪,我等已然讲和了。”飞熊道人听闻大喜道:“如此便好,如此便好。”便起身与小张太子三人见礼。唯有小灵撇撇嘴,扭过头去,不去看那小张太子三人。大灵见状,便行至小灵身旁,将小灵扶起身来。
小张太子见木鬼精灵已得,又见此处颇不受待见,当下便言道:“此乃误会,我等已经讲和,两位兄弟又答应与我再不使毒害人,我等便就此离去,后会有期。”宫守仁沈化龙皆抱拳道:“后会有期。”飞熊道人大灵亦回礼道:“后会有期。”唯有小灵默然不语,只作浑然不知。
小张太子三人便自行离去,大灵开言道:“多谢道长相助,我兄弟二人感激不尽,还望道长屈尊,于小弟家中一叙。”飞熊道人见已是月明星稀,当下便应允大灵小灵道:“既如此便叨扰二位道友了。”
大灵小灵听闻飞熊道人应允,俱大喜道:“道长肯下榻寒舍,真是蓬荜生辉,还望道长勿要嫌弃寒舍简陋才是。”大灵便扶起小灵,回往幽空谷而来。飞熊道长见得小灵受伤,行动有所不便,便于另一侧扶起小灵,与大灵一左一右将小灵扶回幽空谷去。
幽空谷此时依旧香气漫谷,却无毒暗藏其中,飞熊道人自然去得。待飞熊道人见得此处皆是奇花异草,真灵奇宝无数,也是叹为观止。因是夜幕,未有详看,便与大灵小灵一同来至一处洞穴之中。但看那洞府之中,芝兰香卉,瑶草奇花,内中七扭八歪,怪石嶙峋,竟是一派洞府仙山之貌。那洞府之中,石桌,石椅,石床,石凳,石锅,石灶,石屏,石盆,石峦,石障,一应俱全。洞府当中一石碣,上刻八个大字,却是:珵芷福地,幽谷纳香。
飞熊道人见得欣喜,赞叹不已,忽见大灵小灵皆齐齐拜倒在地,连忙道:“二位道友这是何意?”只见大灵道:“我兄弟二人愿奉道长为兄,共同修行将这一洞珍奇尽数献与道长。”小灵纳头便拜道:“大哥。”大灵小灵皆八拜道:“大哥。”
飞熊道人道:“两位道友错爱,叫贫道如何当得起?”大灵道:“槁苏暍醒,大哥当得起。”小灵亦道:“大哥当得起。”飞熊道人见二人还跪在地上,是应也不是,不应也不是,连忙将二人扶起道:“贫道既已出家,如何行此红尘之事,二位道友如若不弃,贫道便代师收徒,我等便以师兄弟相称如何?”大灵小灵对视一笑,皆拜道:“师弟大灵小灵见过师兄。”飞熊道人大喜,与大灵小灵彻夜长谈,更觉相逢恨晚,三人自是亲密无间。
及次日,飞熊道人带大灵小灵沐浴更衣,皆以道家礼数代师收徒,称以师弟。大灵道号为飞灵道人,小灵道号为飞香道人。后于幽空谷内建一道观,命为“三灵观”,人皆称飞熊道人为熊灵,亦称三人为熊灵道人,大灵道人,小灵道人,更觉亲切,便一传十,十传百,渐渐传得盛名而来。此便是日后赫赫有名的三灵道人,却是造福一方百姓,信徒甚广。
不知小张太子三人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