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件事,看到刘大人如此忙碌,我心里甚是过意不去,如今我也快年满十七了,我想要为刘大人分担一下重任,还请刘大人将我的节度使旌节交还给我。”李景裕道。
“此事万万不可,这节度使旌节乃是先帝交给本官保管的,并叮嘱本官一定不要把这节度使旌节交还给您......裕王殿下先不要生气啊!先帝这样做也是一片好意,担心裕王殿下您还年幼,一旦不小心将节度使旌节丢失,那可是杀头的大罪啊!到时候,别说是您了,就算是我也难逃一死啊!裕王殿下有什么想做的,吩咐我去做就行了。”
刘延庆啰啰嗦嗦一大堆,中心意思就只有一个——想要节度使旌节啊?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没门!
对此,李景裕也很无奈,唐制中,节度使赐双旌双节,旌以专赏,节以专杀,行则建节,树六纛。旌节包括门旗二面、龙虎旌一面、节一支、麾枪二支、豹尾二支,共八件。节用金铜叶做成,旗用九幅红绸制作,其上装有涂金、形如木盘的铜龙头。
谁掌握了节度使的旌节,谁就掌握了军权。
在这个时代,“兵骄则逐帅,将强则叛上”的现象并不罕见。
而没有旌节的自己,淮南东路军节度使之名只是一个虚名,没有军队会听自己的话。
一位节度使的权力就体现在军、政、财三个方面。
现在,民政权掌握在楚州长史郑玉安手里,财权掌握在楚州司马杨志杰的手里,而军权则是掌握在楚州刺史刘延庆的手里。也就是说李景裕这个节度使现在已经被完全架空了。
……
最后两人是不欢而散,李景裕没能拿回旌节,刘延庆也做出了一定的妥协,承诺会争取再多拿出一百贯铜钱来安置难民。
刘延庆离开了裕王府之后,李景裕就叫来了自己的管家李全彬,询问自己现在可以从府库中拿多少贯钱出来安置难民。
李全彬是裕王府中的老人了,从李景裕出生起就一直跟在李景裕身边,一直照顾着李景裕的饮食起居,是李景裕身边为数不多的可以信任的人。
现年三十七岁的李全彬身材健壮,一脸忠厚老实的模样,一双眼却是清澈明亮,显示出与外貌并不般配的精明。
听了李景裕的询问,李全彬微微皱眉,想了一会儿,道:“如果不想影响府中的日常开销的话,就只能拿出一千三百六十贯铜钱。”
对于这个数字,李景裕忍不住问道:“一千三百六十贯?会不会太少了一点?我没记错的话,我们上个月的收入有近三千贯吧?”
从前身的记忆中,李景裕知道裕王府的收入主要来自在楚州的十几个店铺和自己封地的租税。李景裕的前身不善经营,所以这些东西都是李全彬在打理。至于淮南东路军节度使这个职位,自己从来没有在这个职位上得到过一枚铜钱。
“没错,准确来说是三千一百七十七贯。”李全彬点了点头道。
“那这些钱都花到哪里去了?”李景裕紧接着问道。
“除了府中的日常开销,其它的钱都用在了买纸上。”李全彬抬头看了李景裕一眼,答道。
“买纸怎么会花那么多钱?”李景裕惊道。紧接着,他才发现自己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现在可不是纸张满天飞的二十一世纪,而是纸张稀缺的五代十国时期,一张纸就够一个成年人饱餐一顿了。
想到自己用了那么多纸,饶是李景裕这个两辈子加起来都快五十岁的人也忍不住脸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