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李景裕率军于临近宋州城的旷野上驻扎了下来,刘赟咧嘴一笑,先是向报讯的斥候摆了摆手,待到斥候离去后,他才向身后的几个将领说道:“都说那李景裕智虑过人,今日看来,言过其实啊!”
“将军如何这般说?”站在刘赟身后的一个将领抱拳说道:“智夺楚州,巧占徐州,如此人物,将军可不要小觑!”
“就算是真的智虑过人又待如何?”刘赟冷笑了一声,朝说话的将领摆了下手说道:“行军打仗,讲究的乃是实力,若无足够的实力,即便诡计多端,也是难逃兵败身亡的结局!”
被刘赟训了一句,那将领赶忙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如今我军兵力不足五千,死守待援并非上策。”看着城外驻扎的大军,刘赟的眼睛微微眯了眯,对身后的一众将领说道:“那李景裕选择如此地界驻扎,倒是便于我军夜袭!传令下去,兵分三路,待到夜色深沉,发动奇袭!”
“诺!”站在刘赟身后的一众将领得了命令,纷纷抱拳应了一句。
得了刘赟命令的一众将领,纷纷掉头跑向各自麾下的将士,整备兵马,为夜袭做准备去了。
刘赟下令宋州军做好夜袭的准备,于旷野中驻扎的定北军军营内,此时却是一片静悄悄的,除了少数在军营内来回巡视的士兵,根本看不到一个多余的兵士闲走。
军营内每隔十数步,便点燃着一个火盆。
火盆中的火焰在夜风中“呼呼”跳蹿着,将附近的区域映照的一片通亮。
偶尔在军营内穿行的巡逻兵,迈着整齐的步伐,从一只只火盆旁走过。
他们的脚板踏在地面上,发出阵阵齐整的轻响。
除了火盆中烈焰燃烧的响声和巡逻的脚步声,整座军营竟是一片宁静,甚至连一声打鼾都听不见。
军营内点燃着火盆,火光虽说是将附近的一片区域照的通亮一片,可远处的夜色,却是越发显得浓重,从军营内向外望去,只见一片黑暗。
在军营的牙门处,两个士兵一左一右站着,他们的视线在四周环顾着,片刻也不敢懈怠。
他们得到的命令只有一条,那就是一旦发现前来劫营的敌军,即刻发起讯号向全军告警。
“大哥,你说宋州军会不会如此大胆,敢来劫我军的营呢?”朝远处的夜色中望了许久,其中一个士兵压低了嗓音,向一旁的另一个士兵问了一句。
另一个士兵望着远处的一片黑暗,并没有理会说话的那个士兵,而是抬起手,将一根手指放在了嘴唇上,轻轻的“嘘”了一声。
方才说话的那个士兵见他这副模样,也是立刻警觉了起来,提着钢刀,视线不停的在四周逡巡着。
夜色下一片宁静,除了身后不远处几个点燃的火盆中火焰跳蹿时发出的“呼呼”声,牙门处的两个士兵就只能听到晚风从战旗旁掠过,将战旗撩起发出的响声。
“嗖!”就在两个士兵望着夜幕中的旷野时,一声箭矢破空的响声刺破了夜晚的宁静,向他们飞了过来。
那士兵近乎本能的抬起盾牌遮挡在身前,接着便大喊了一声:“敌军来袭!”
他刚喊完,黑暗中便突然亮起了成片的火光,紧接着,无数拖着火焰的箭矢就犹如一颗颗流星般飞向定北军兵营。
一支支夹裹着火苗的箭矢射中了定北军的营帐,大火迅速蔓延开来,很快定北军军营内便已是火光冲天。
“杀!”随着一声呐喊,漆黑的夜幕中突然多出了无数的黑影,黑影就犹如一片在夜色中卷动着的浪涛,向定北军的军营涌了过来。
“敌袭!”无数黑影扑向定北军军营,军营内也传出了一阵阵纷乱的喊叫声,无数士兵从军营后面冲了出来,迎着涌向他们的敌军杀了上去。
跑在最前面的正是端着神臂弓的弓箭兵。
一边奔跑,定北军的弓箭兵一边朝着迎面杀上来的宋州军射出一片箭矢。
箭矢夹裹着劲风,飞向突然发起袭击的宋州军,霎时将宋州军射翻了一片。
领着这队弓箭兵杀出军营的正是军中出了名的神射手刘彦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