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有条小路!”正奔逃间,一个亲兵突然指着前面一条崎岖的小路,向刘赟喊道:“我等若走小路,追兵定然难以展开追击。而且小路路径崎岖,若想寻到我等,也是不易!”
心内已是一团乱麻,早没了主意的刘赟,听得自己的亲兵如此一喊,连想也没想,朝身后跟着的众人喊道:“上小路!”
跟着刘赟逃跑的十多人,也是如他一样,早就慌了神,哪里还会有其他主意?听得刘赟如此一喊,纷纷双腿朝马腹上狠狠夹了几下,策马跟在刘赟身后,冲上了那条漆黑的小路。
小路两侧,遍地都是嶙峋的乱石,越往里走,小路越是难走,两侧路边的乱石,几乎快要挤在了一处,到了最后,小路竟是狭窄的只能容下一匹马前行。
一抹晨曦从小路两侧和顶端那如同细线般狭窄的缝隙中透入,为刘赟等人照亮了前行的道路。
随着太阳的攀升,渐渐的,透进小路中的阳光有些刺眼起来。不过道路却不像先前那般狭窄,已是容得下六七匹战马并排行进。
“将军,我等已是走的远了,眼下路径也是宽阔了许多,不如暂且歇息片刻!”跟在刘赟身后的一个亲兵对刘赟说道:“这条小路狭长,走了这么久还是未有走到尽头,若是继续赶路,恐怕坐骑也会受不了。”
“嗯!”心知跑了大半夜,所有人都累了,刘赟点了下头,抬起手臂,向身后的众人说道:“我等且于此处歇息片刻,再行上路。”
在刘赟吩咐原地歇息之后,众人纷纷下马。
下了马背,待到一名亲兵将坐骑牵走,刘赟寻了一块四四方方的大石头,背贴着路边的山石坐了下来。
坐下之后,他抬头望天,长长的吁了口气。
“将军何故叹气?”听得刘赟叹气,一个亲兵拿着水壶走到他身前,先是抱拳躬身向他行了一礼,把水壶递给了刘赟,随后很是关切的问了一句。
“此番大败,宋州城怕是保不住了。”摇头叹了一声,刘赟悲愤的说道:“想当年,我随先帝南征北战,未逢一败,如今却是中了李景裕这奸诈小人的计,连宋州城都保不住了。”
“将军莫要烦忧!”见刘赟情绪低落,亲兵抱拳躬身,先是再次给他行了一礼,随后对他说道:“我等只须离开此处,到了京师,请求陛下出兵讨伐,将军昔日的威风定当再现。”
“若果真如此,当计你首功!”亲兵的一番话,恰好说到了刘赟的心坎里,他点了点头,随后轻叹了一声,说道:“只是不知陛下能否抵挡得住郭威……”
“刘将军何来之迟?我等已在此处等候将军多时了!”刘赟的话还没说完,他们的前方就传来了李景裕的声音。
听到这声音,刘赟等人心头一惊,赶忙纷纷站了起来,循着声音向前望去。
在那声音落下的同时,从小路的侧旁,一身银白色铠甲的李景裕带着大量的人马走了出来。显然在他走出的地方,有着一条岔路。
刘赟只听说过李景裕的名字,却没见过李景裕的相貌,所以他并不知道眼前这人就是他恨之入骨的李景裕。
见了李景裕,刘赟的眉头紧紧拧了起来,语气中带着无尽忿恨的咬着牙向李景裕问道:“本将军与彭城王往日无仇近日无怨,如今兵败,宋州更是落入其手,将军为何还要苦苦相逼呢?”
“此言差矣,将军与彭城王为敌,各凭手段,本无是非可言,但将军夜袭我军,致使我军将士伤亡惨重,若非我军将士英勇无畏,殊死搏斗,今日谁胜谁败还未可知。将士们的仇不可不报啊!” 李景裕淡笑一声,继而肃然道。
听了李景裕的一番话,刘赟刚想再说些什么,李景裕却是先一步说道:“将军莫要多言,是死是降,还请将军自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