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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六章 幸不辱命

战国演绎 清岚如水 2902 2024-07-11 11:06

  齐王建听唐雎反复提到“从约长”这个名称,不禁好奇地问:

  “这个‘从约长’是个什么官儿啊?连我爷爷都肯干?”

  唐雎只得耐心地向他解释:

  “从约长是联盟中的领导者,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号令天下……”

  齐王建不等他说完就追着问:

  “入盟援赵之后,我也能当吗?”

  “谁都有可能当,但……”

  齐王建乐得一拍手:

  “好啊!这个官儿大呀,我当!”

  当上“从约长”就可以号令天下,威风凛凛,比管秦王叫“大哥”强多了;

  而且,再跟秦王穿一条裤子,人家打败了秦国,回过头来就会打自己啊。

  他再混帐也懂得合五国之力要比秦强大,连秦都不是敌手,自己就更经不住人家打了。

  权衡利弊,觉得还是听唐雎的好,但表态前他还是习惯性地瞅瞅后胜。

  后胜本想以“合纵”前几次的失败做为拒绝加盟的理由,不想唐雎抬出主盟人是信陵君。

  他可不敢在公开场合损信陵君一个字,所以只对齐王建眨眨眼,什么也没说。

  齐王建见舅舅没投反对票,又少有的望望殿下的群臣,除了个别人外,竟一齐朝上打拱:

  “大王明鉴,还是入盟对我有利。”

  齐王既很少处理国事又非常轻率,从不瞻前顾后。

  大家又都没有不同意见,那就拍板:

  “寡人决定发兵二十万与五国会师于邯郸!谁敢为帅?”

  最末排的一个小伙子蹭地站起来:

  “臣愿统兵!”

  唐雎一看,是田单的幼子田横。

  田横年方十八,却是在战斗里成长起来的。

  他随父亲久居军旅之中。

  十五岁就曾在马丛中飞骑毙狄首,以军功封沂水侯,是齐国最年轻的将领。

  田横虽然年轻,但在部队中的威信却很高。

  他不仅能征善战,而且为人豪爽,有侠义之行。

  人称之为小“孟尝”。

  他与鲁仲连结为忘年之交,对信陵君也仰慕已久。

  其实他早就憋足了劲儿,只要齐王同意出兵,就定要争取这颗统军帅印。

  田横能统军,唐雎更为高兴,因为这将会使日后的联合军事行动顺利得多。

  稍有遗憾的是齐王建对“从约长”理解有误,本应向他解释清楚;

  但他正是因此理解,才兴高采烈地立即调兵点将,让他明白了无异于浇他一头冷水。

  这种人喜怒无常,若是失去兴头突又翻盘,自己岂不前功尽弃?

  反正他也不是个可以长久依靠的对象。

  只要能实现眼前的目的,就让他糊里糊涂地偷着乐去吧!

  于是,唐雎满怀胜利的喜悦回到漳河大营向信陵君报告:

  “幸不辱命!”

  后胜的心中却一点儿也喜不起来。

  本打算吃顿饭就把唐雎“欢送”出齐国,席上只听他谈吃谈喝没加小心,竟把傻小子说转了,居然马上出兵!

  虽是外甥,但毕竟人家当齐王,自己不能也不敢当场拦阻。

  结果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已成事实,泼水难收。

  今后的日子怎么过?真把后胜愁坏了。

  后胜虽是饭桶,但他的门客会流坏水:

  还是像上次那样,让田横驻军于边堤上观望。

  信陵胜,咱们立即赶过去捡便宜;

  秦王胜,咱们就在信陵背后捅一刀,还可向秦王邀功示好……

  田横接到停止前进的命令后。

  虽然知道这是后胜的主意,但毕竟出自齐王,自己没有任何理由不执行,只得“遵命”!

  消息传到漳河大营,冯谖皱了眉头:

  “齐军态度仍暧昧不明,岂不误我大事!

  我原计划让楚军从齐借道,开战的时间就可以提前。

  齐军还凝视观望,怎敢把这机密泄露给他?”

  唐雎呼地站起:

  “我去找田横!”

  冯谖摇摇头:

  “田横虽有抗秦之心,但还年轻,不知通变。

  单凭说服之力难以帮他摆脱‘君命不可违’的观念。

  鲁仲连与他关系密切,只有让鲁仲连去做工作,才能取得田横密切配合的可靠保证。”

  信陵君的眉头皱得更紧:

  “鲁仲连还被围在邯郸城中,怎么跟他联系?”

  “所以需要派人到邯郸去通知他,而且,咱们也得把开战的时间通知邯郸,让他们做好准备。”

  信陵君点点头:

  “是得跟邯郸通通气儿,不过,要穿越二十里秦营进城,实在困难。”

  冯谖叹口气:

  “此行风险极大,所以送信的人不但智勇双全,还必须忠贞不二;

  万一不幸落入敌手,虽身受千刀万剐之苦,也得宁死不会泄露机密。

  找不出适合人选,认可不通报邯郸,另找渠道与田横接触。”

  信陵君摇摇头:

  “向邯郸报信,事态重要,没有别人,可以让辛环去,他虽非智勇双全,却绝对忠诚。”

  冯谖立即驳回:

  “辛环不能去,在会战中必需不离你左右,送信一旦有失,没有别人能替补他。”

  信陵君有些不悦:

  “辛环确能不惜一切保护我,但与向邯郸报信相比,我的命就比这更值钱?

  无忌之所以苟活世上,还不就是为了解救邯郸吗?

  为了邯郸,无忌不惜此身,不能为了我的安全而影响大事,让辛环去吧!”

  冯谖也沉下脸来:

  “公子,您这种思想状态很危险,会误大事。

  我们要保护的,不仅仅是您自己的命,更重要的是‘信陵君’这面大旗。

  如果初战伊始您就出了差错,不但我们的士气沮丧,而且六国之军也会因群龙无首而至溃散。

  自顾且无暇,又有谁去解救邯郸?

  按计划,您将第一个冲入秦军重围,高举您的大旗,出现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

  既吸引了秦军的注意力,也是对我方各军的激励;

  但是,又不允许您像一个普通士兵那样逞强舍命,奋不顾身。

  您的生命已不仅是您个人所有,而属于整个大会战,是胜利的保证。

  所以,您必须时刻都不能忘记,要为千万人而珍惜!

  您的处境将万分危险,离了辛环,顷刻间就可能成为齑粉。

  您自己想想,可以让辛环去冒险吗?”

  稍稍表露了一点儿“英雄气概”就挨到这么一顿训斥,信陵君只好叹口气,背着手来回踱步。

  忽然,他用手一拍额头:

  “有人了!

  裴云之勇不在辛环之下,而其智又非辛环所能比。

  只是他刚过几天好日子,妻少子幼,怎忍心让他冒此风险?”

  冯谖盯住信陵君:

  “您认为他保险可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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