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的契丹人被曾册一晃,两人撞得眼冒金星,更因为被戏弄怒火中烧。四人哇哇大叫着朝曾册这边猛追过来。在辽国境内,如果是成群结队的契丹人叫喊斗殴是件不太寻常的事。曾册身后动静一大引来路上楼上所有目光。曾册前面正是成快脚和胡运来两个,左右又没有巷子,气得曾册只好掉头迎面朝四人猛冲过去。这次曾册多了个心眼,他跑过一个酒楼门前时,顺手扯过看热闹的店小二肩膀上的一方白巾兜在口鼻处在后脑系上。那股子酸馊味道让曾册眼冒金星,但实在没办法,曾册可不能叫人认出抓进官府审问,那30个契丹铁骑的下落哪个说得清楚?
四个汉子被曾册悍勇无媲的举动吓得发呆,曾册正要借着一惊一愣的刹那间逃脱窘境。他看好了一家店铺门前的踏马石和拴马桩,身体腾空一纵一脚蹬在踏马石上发力身体再次腾空,脚又在拴马桩上一踏就能从眼前壮汉头顶飞跃而过了。然而,曾册的运气不太好,那拴马桩顶上一层积雪令他脚下一滑,身体没能再次弹起而是砸向了一名汉子。急切之间,曾册伸手按向那汉子头顶,膝盖顶向他的胸口,借着一冲之力将汉子撞倒脚和膝盖拿壮汉的胸腹当成了落地的肉垫,
曾册虽然没受伤,但也没能瞬间拉开与这四名汉子的距离。其余三名汉子再次向他围拢过来,这次他们不再轻敌,不再直扑猛打,而是想将曾册围住慢慢消遣。曾册是真心不想惹事,他只好再次故伎重施,虚晃一拳朝前便跑。哪知那些汉子见他几次急欲逃脱,只当他是怕了,更是要把他围定。在辽国汉人若与契丹人动手打斗地方的知县都头之类都是不问青红皂白就先打一通汉人再说。这四个汉子熟知这边的规矩,既然他们一时斗不过这少年就把他围在这里,等待的官差拿人便是。
曾册见这四个汉子两个被他打倒过,但是四人依旧配合默契,队型不乱,彼此吼叫着做出各种假动作吓唬骚扰他,但已不再轻易出手。曾册便知道这些人都应该是受过严格训练的军士,不免心里暗暗叫苦,他若不大打出手一番恐怕今夜还真难脱身了。
主意既定,曾册向右虚晃身形,左脚疾出一脚踹在左边汉子的小腹上,趁那家伙因疼痛弯下腰时,右膝一提腿猛击向他的下巴,将那大汉撞得身子向后一个腾空倒栽在雪窝子里。曾册也不犹豫直接从这个缺口冲了出去,沿着大街发足狂奔。
这四个契丹汉子也被曾册激起了凶性:要打就打个痛快,你跑个毛线呀?他们不理解曾册的处境,只管没命地猛追。曾册跑着跑着就听见前面街口人喊马嘶,像是来了不少援兵。曾册不由暗自叫苦,但见前面二十步远正是一条横街与主路形成的十字路口。曾册对这边地形不熟,现在只想着逃出主道,别总在众人目光之下。于是他发足狂奔,抢在前面黑影幢幢的军马到来之前拐进了右手的胡同。
那四个汉子哪肯放他,一路吼叫着尾追而至,也向曾册逃走的方向疾追。就在他们这一伙拐进胡同的同时,一队骑兵簇拥的将官也刚好走到。将军勒住了马缰朝黑乎乎的胡同看去,只听见黑处呼喝之声不绝,但却看不清人影。小校上前叉手问道:“将军,要不要进去看看?”
将军摆了下手道:“这边是个死胡同,在这里等等吧。”
于是,这队骑兵就都勒住了马缰堵在十字路口上。大街上也跟来几个闲汉朝这边张望,在涿州城里敢跟契丹壮汉动手的事实在太稀奇,这种百年一遇的奇观不看上一眼,这好奇心实在是忍不了。
接着胡同口处的二楼窗子也被打开,稀疏的灯光从里面泄出,但进了这雪夜就没了光亮。窗口探出了几个头来,一起挤在窗口处向外张望。
曾册果然是没辜负这些人的好奇心,在黑暗的胡同里,曾册可不再客气了。他一路被这四个汉子追得火起:尼玛,老子又不是打不过你们,就是想低调躲事。你们四个还没完没了啦,在亮处没功夫收拾你们,在这黑灯瞎火的地方老子可不客气了。
曾册穿越后眼睛耳朵都超乎常人,这也算是一项金手指吧,黑暗的胡同里四个汉子彼此看得不甚清楚,但曾册却如在白昼一样。他在四人之间穿梭不停,给这一个耳光,给那一记老拳,打得四人哼哼哎哎的直叫。看准曾册了出手时,却打在同伴腮上。觑准曾册飞起一脚,没想到却踹在同伴肚子上。
曾册在暗中如戏弄孩子一般修理着四个壮汉,壮汉们很快发现势头不对,掉头就想往光亮处走。曾册判断果然不错,这四人经历战阵深知能打就打,不能打就跑的硬道理。可曾册好容易逮住他们不好好修理一番怎么能出得这口恶气。曾册缠住他们连出拳脚将四人打得弓腰倒地。曾册施展他的魔术快手,竟把他们四个人的辫子迅捷地拴在一处。
曾册这个恶作剧直击契丹人的要害,他们四个只要头一动,辫子就扯得头皮生疼,伸手想去解开,但不知曾册拴的是些什么扣,越拉越紧硬是分扯不开。曾册这才觉得心情大好起来,他上去又给了四人几脚,这才扯下那块难闻的布巾丢在地上,翻了几道墙来到了另一条黑暗的街上。曾册将自己的皮帽解开了带子,将皮袍翻了个面让毛朝外布贴身。做了简单的乔装之后,这才大大方方的从黑胡同里走到大街上。
无奈的是曾册回客栈必须顺原路走回,那堵在十字路口的官军骑兵还列队立在原处。四周围拢着不少看热闹的百姓。忽然听见前面的一片笑声,那笑声如同池塘水面的一朵涟漪一般迅速由内而外的阔展开来,不一刻十字街头的人们都笑得前仰后合,有人笑出了眼泪,有人笑得捂住肚子,更有人笑得打跌,用肉拳去锤那砖墙。
曾册在外层起先还不知道人们为什么发笑,等到他往前再走了几步才看见那四个契丹汉子头挨着头被拴成蒜头一般,身体却扭曲着,磕磕绊绊地往出走,因为要保持步调一致,四个汉子只能慢慢走,不时还发出几声痛叫和埋怨。那种样子极其古怪。
这出戏码虽出自曾册之手,但他刚才黑暗里也真没看过效果,眼前的滑稽场景如同后世的搞怪小品一般令人不禁喷饭。曾册也忍不住笑着,一边侧身穿过骑兵队后面。不想那名为首的将官正指挥着两名小校上前去帮着解开拴在一起的辫子。刚刚好不经意间回头,正好看见曾册闪身欲过。
将军眼力非凡,一眼就看出此人就是刚才被四个汉子追赶的那人。他立即抬起手上的马鞭指向曾册道:“你。”
将官边说边脚下点马腹几步就赶到了曾册跟前。曾册见被人拦住去路,心里这个骂胡运来,眼前要是他在的话,曾册非抡圆手臂抽他四五个大嘴巴,叫他长长记性,别总是他惹祸自己出来顶缸。跟胡运来在一起曾册就成了顶缸专业户。
曾册心里骂着胡运来,脸上却是无辜与胆怯,舞台经验那么丰富,演技不说出神入化,也是能随心所欲,自然天成毫无作做。
将官驱马来到他跟前道:“抬起头来。”
曾册被迫抬起头来一脸人畜无害的看着将官。将官眯起眼睛仔细打量着曾册,他这才发现曾册已经将身上的衣帽做了手脚,这令将官十分惊异。他忍不住问:“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人?”
曾册猜想自己已经逃出事外,再隐姓埋名也没有必要,反会招来麻烦。于是他答道:“小可名曾册,是宋国的商人。”
将官闻言扬了下眉毛问:“你住在哪里,缘何在此?”
曾册答:“小可住在八方客栈,初次到辽国涿州晚饭后随便看看。”
将官见他答得流利,脸上还带着那么一点点惶恐,暗自吸了口气心想:难道我看差了,方才白巾蒙面的少年不是他?这倒也无妨,反正也知道此人姓名住址。大不了明天再拿他便是。
将官心里盘算着就挥了下手,示意曾册可以走了。曾册连忙向将官唱了个肥诺回客栈去了。
第二天一早,曾册跟胡运来一起吃过早点后就分了手。胡运来直奔城外榷场而去。成快脚本来想跟胡运来一同去看看交易。但被曾册喊住说了因由。成快脚只得忍住心头欲望,跟着曾册早早地来到平安镖局。
曾册在镖局的演武场上找到了刘无为兄弟说了自己要在涿州这里买房的打算。曾册的要求很简单,一是要宽敞,能住三四十甚至上百人。二是清净,不在喧闹的大街主干道上。三是要牢固干净,周边没有臭水沟垃圾山之类。其余的都由刘氏兄弟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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