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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胜人生一场醉

明初公侯 瘾与小巷 3397 2024-07-11 11:07

  三月初十上午,蒙蒙细雨之下。

  在应天深水码头上张辅与刘才以及打着雨伞的张丽璇、张丽颖,都在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九丈(30米)长的大福船,这让向来镇定的张丽璇都有些因其壮观而有些失神。

  三妹张丽颖兴奋地道:“二哥,这就是父亲去年请工匠修好的福船吗?”

  张辅也有些兴奋地回道:“记住,这是燕王命父亲寻工匠修好的“。张丽颖”哦”了一声,不服气地道:“二哥,你别看不起人,我不是那种爱乱说话的人。”

  张辅听到三妹如此说,看着刘才苦笑了一下。

  刘才见妻子此时瞪着眼睛看着自己,只好对大舅哥此举装作视而不见。

  边等徐王妃他们,张辅仔细地观察着这福船。见其柁楼三重,底尖上阔,首尾高昂,张辅估摸着这船应该能乘百人……

  刘才这时对张辅道:“大哥,其他弟兄下午乘广船的话,岂不是要比我们晚几天到海津镇(现天津)?”

  张辅微笑地说:“是走海路,总共都要不了几天。”说完,张辅用衣袖擦了一把眼睛周围的的雨水,又接着说:“如果下午的广船旅途多风,未必会比我们晚到”。

  张丽颖见此,对二姐道:“二姐,你给二哥打伞,你们共用一把伞遮雨吧?”转而,张丽璇又瞪着眼对刘才道:“都是你说不会下雨,你看看现在不但下雨,而且越来越大”。

  张辅见刘才有些难为情,又看向眼神中透露着询问的二妹后,再对三妹笑着说:“没事,二哥早已习惯呆在风雨中”。

  张丽璇见二哥如此说,莞尔地道:“那咱们去码头那边的房子中去避避雨?”张丽璇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裳,接着说“雨越来越大,妹妹尽管打着伞,也有些不管用了”。

  张辅刚点头,却听见码头传来整齐的踏步声。看到果然是军士们护送燕王妃他们来了,张辅对二妹微微一笑,然后对大家道:“咱们准备上船吧。”.

  上了福船后,在第二层自己的屋内朱玉馨有些兴奋地对张丽璇说:“这船分四层。底层用于压舱石;第三层本来是用于安放淡水与食物,但现在此船用于渡人,且旅途短,就只储存了部分淡水与食物,其它空间给士兵们歇息;咱们这一层用木板间隔出一些房间,以便咱们居住”。

  张丽璇微笑地说:“记得跟玉馨姐来应天时,玉馨姐说要带我见识一下福船”。见玉馨姐听此,一脸微笑,张丽璇莞尔地接着道:“这次妹妹能看到这等庞然大物,真是多亏了姐姐”。

  听到这话,朱玉馨莞尔地说:“跟我关系不大,不过也算兑现了之前的说话。”

  两女笑说了一阵,忽然感到一阵晃动,知道船已启航,皆用手抓稳固定在船上的椅子边。

  朱玉馨在感到船不再摇晃时,向张丽璇微笑地说:“要是不下雨,咱们现在可以去甲板上看看”。

  张丽璇微微一笑,道:“二哥与三妹夫现在应该在甲板上”。

  朱玉馨当时上船下仓之际,就回头见到张辅一脸兴奋地问船上水手,问何时才到出海口,她叹了口气,道:“你二哥有时真像个孩子”。

  刘才见张辅一脸兴奋在船首看着烟雨朦胧的长江两岸,感到有些冷且耳中不断传来船乘风破浪之声的刘才,大声地对也是浑身湿漉漉的张辅道:“大哥,我先下去了”。

  心潮澎湃的张辅听到,点了点头,就继续看着风雨中的长江两岸起来。在应天的这几个月,是他两世为人中过得最为憋屈的一段时光。皇上那种强势的性格以及逼着所有人都按他思路而活的习惯,让张辅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没有灵魂被人操控的木偶。

  原以为自己穿越到富家公子身上,希望能得以潇洒度日的张辅明白了前世的自己反而更自由。道理很简单,自己前世的老板虽说精明但崇尚人性化管理,即便没办成事情或不愿意干违心之事最多也不过是被解雇;而现在如果自己做错事或不愿意干违心之事,就不是被炒鱿鱼那么简单了,张辅甚至觉得能死得痛快都是一种奢侈。

  此刻自己如此兴奋,张辅觉得也有因为压抑得以释放的原因,当然这也跟他第一次坐福船有关。

  就在雨越来越大之刻,海东青从天而降落在甲板上,见它啄碎刚从爪子上放开的海鸟脑袋,张辅就闻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海东青食完海鸟脑髓后,就飞到张辅肩上。见它不停地发出叫声,张辅也有些看腻了,他就向船舱走去。

  下到第二层后,张辅见海东青不再叫唤,他脸上泛起了笑容。

  来到分配给自己的屋内,张辅就见海东青飞到了床架上就闭目睡起觉来,他仔细地看了看海东青,发觉它身上的羽毛是干的。应该是羽毛上有分泌油脂才会绝水,看过《动物世界》的张辅心中这样判断。

  张辅见床上放着一套天蓝色的衣裳与一条毛巾,他关好房门,即脱去身上这套湿漉漉的衣裳,用毛巾擦干身体后,再穿上新衣裳。

  穿着干爽的衣服让张辅感到舒服。但房屋关上后,空气不流通又渐渐使他感到一些气闷。他并打开房门,见自己所处的男眷区走廊上周王世子一脸愁绪地正在度着步,张辅摇了摇头,心中暗道:“即便帝子帝孙也未必比自己轻松”。

  如是想着的张辅发觉自己的心情渐渐随之好了起来后,不由地苦笑了一下。这人跟人之间的相比,确实有利有弊,例如想到比自己高贵的周王世子比自己还惨,心中的郁结却因此解开了。

  周王世子见张辅向他行礼,回礼后,他一脸云淡风起地问道:“文弼,可是去舱内书室去看书”?

  张辅是准备去舱内小厅去吃点东西,他回道:“有些饿了,准备去吃点东西。世子可有兴去喝点酒”?

  周王世子笑道:“正有此意”。

  两人来到第二层男眷区的小厅,周王世子见堂兄朱高炽正在与刘才品酒。这次他没有退却,他笑着对朱高炽与刘才道:“怎么喝酒不叫上我”?

  刘才见张辅来了,喝得差不多的他双眼顿时放光,他向张辅道:“丽颖是不是又催我陪她整理物品“?见张辅含笑地颔首,刘才向朱高炽与周王世子道:“那些物品较重又摆满了房间,妻子有些搬不动,”。

  朱高炽含笑地道:“那你先去帮忙,整理好了再出来喝酒”。向朱高炽、周王世子、张辅抱拳后表示歉意后,刘才有些东倒西歪地向女眷区而去。

  朱高炽、周王世子、张辅三人重新坐好,朱高炽就举杯地道:“这也是我第一次由海路回北平,有炖与文弼也是,为咱们的第一次饮了这杯”。

  周王世子朱有炖满饮这杯后,深知自己酒量最差的朱有炖又见堂兄与堂姐夫也已饮尽,豪气地对堂兄道:“三巡再三巡,弟弟这次舍命陪君子了”。

  朱高炽愣了愣,就笑着再次倒酒。连续三次酒过三巡,已喝九杯白酒的朱有炖突然痛哭起来,朱高炽见此,对厅内侍从道:“你们出去忙别的事情”。

  虽然喝得七分醉,但朱有炖还是察觉到堂兄此举,知道说什么都无碍的他再与堂兄与堂姐夫满饮一杯后,就打开了话匣子,痛苦地道:“是我害了赵姬,我之前不该去听她的戏啊”!

  见堂兄与堂姐夫不知如何说话,朱有炖再次与他们满饮一杯后,哭诉地说:“赵姬是位才女,不仅嗓子一流且用功学习。除了不得已与权贵们社交一下,她是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到戏里。”

  朱有炖又与两人满饮一杯后,接着道:“我与她只是知音,不是那种浅薄的男女之事。我以为大家都明白,才会屡次前往听戏,没想到最终害了她”。

  之后朱有炖的话不仅有点大舌头,且断断续续。张辅明白周王世子只是想倾诉,并非想找人交谈,再加上他也不会开导,所以只得与朱高炽继续饮酒。

  周王世子趴在桌上说醉话,另外两人谁也没有叫停地一杯又一杯地喝了起来。也不知道喝了多少,喝了多长时间,两人直到也跟周王世子一样趴在桌子上才结束这场饮酒。

  朱玉馨与带着醉意的刘才来到小厅时,朱玉馨对厅里的侍卫道:“分别把他们搀扶到他们屋内去”。

  见三名侍卫搀扶此人而去,朱玉馨向刘才问道:“这是怎么喝起来的?兄长与你大哥我是从来见他们醉过”。

  刘才喷着酒气地道:“我当时换了衣服就来厅内想吃点东西,正吃着时小王爷也来了……小王爷嫌无酒没意思,就叫人上酒……”

  朱玉馨见刘才有些舌头打结,她道:“你回屋去休息会,他们是在求醉,我们对此都无解”。见刘才点头转身,朱玉馨又道:“醒来后他们就没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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