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大量的观众挤在县衙门口等待。直到有差役出来宣布,并张贴公告。
有人念道:“由于案情需要,暂不公开审理过程,具体情况还在调查中,请各位乡亲父老叔伯兄弟耐心等待,我们一定会还大家一个真相。再次期间,请不要听信和传播谣言。否则,后果自负。
人们这才依依不舍的散去,走远了就开始骂街。
当然,离开的都是上面没人的。相对应的,有些人已经进去准备观看了。包括:金冰雁、小昭、赵虎妞、赵玄奕、桑红娘、秦梦瑶、林秀儿,金柳一系,文君一系等。刘浪和要离都是用差役的名额进来的。
张东信没想到,人来的这么齐。转念一想,更加明白了这件案子的影响力。
原告和被告分别上堂后,张东信问朱勇道:“被告,今天怎么说?”
朱勇答:“昨天是懵了,我想明白了。我和佟本分长期住在一个房间,洗过的衣服晾在一起,把衬衫拿错了也正常。”
这话一出来,人所有的期待都落空了。连张东信都讶然。
堂上出现了嘈杂的议论声。
张东信想了一会儿,又和旁边依的赵嫣然“书吏”交换了一下意见,当即决定:还是按程序处理。
一摔堂木,众人安静下来了。只听张东信说道:“知会上面,寻找佟本分。
朱勇,现在起限制你离开本县,在你的口供上签个字,再写个保证书。回去后找人来一趟县衙替你担保。三日内完成。
佟尤氏,你留一下。”
众人再次哗然,别看在场的多数都是会熟人,却依然没给面子,忍不住表现出了愤怒。
佟尤氏更是受不了,咆哮道:“大人,我不服,为什么放了他?如此证据确凿,怎么不动刑,就凭他一面之词就放人。”
张东信却说:“佟尤氏,我现在打你板子你肯定不服。把板子给你记上,还有昨天的掌嘴。等案子破了,不管结果你是不是对的,我都要对你动刑。
怕什么?他又跑不了。晚几天破案都等不了。没错,知会上面找人,搞不好几个月都没结果。我这不是让你留下商量么?别担心,稍微等一阵子,我还有别的办法呢。
行了,不相关的都散了,佟尤氏跟我走。”
说完之后,不管别人的反应,张东信回书房了。
众人交头接耳还没走,张东信又回来了。众人不由得涌起一丝期待。
张东信说:“公堂之上不得喧哗。你们是觉得和我熟,所以就不听约束了吗?别人就不说了。金柳,你第二次了。”
别人还好,金柳定在原地,表情都僵住了,俗称面瘫。
张东信说完又走了。
佟尤氏在某一瞬间担心,心说:“县令是不是要趁机揩油,甚至要得到我的身体。
进了书房以后,张东信和颜悦色的说:“不绕弯子,我直说了。我相信朱勇所说的。你静下心来想一想,你俩说的并不矛盾,我应该都相信的。放心,我也会采取措施验证的。
留下你是想商量,我想……”
话说到这里的时候,佟尤氏脱口而出道:“我是个正经女人,我不会对不起我丈夫的。他是死了,但是我没有改嫁,还是他的人。”
张东信无语,直接对边上的赵嫣然说:“嫣儿,把头发放下来。”
一分钟后,张东信对佟尤氏说:“你长得很一般。你看清楚,这是我的正妻,今年不到十九岁。”
佟尤氏脸色几次变化,很尴尬,又有点害怕。毕竟惹怒了一县最高长官,很担心报复的。
赵嫣然说:“佟尤氏,你别多想,我们不会徇私的。真的只是不想冤枉无辜。你别急,都给你说了,人跑不了,就是多等等。”
不等佟尤氏说话,张东信说:“我想放出风声。就说你相思成疾,又染了风寒,还腹泻,已经病危了。你意思呢?”
佟尤氏愣了愣,说道:“你是想,我丈夫要是活着,听到这消息就回来了。”
张东信说:“是。官面上不会为你的这点事上心的,两路并行比较好。”
佟尤氏在离开前同意了。
当天,案子的最新进展已经及时的更新了。渐渐开始有人指责张东信办案不公。
与此同时,朱勇回到家里。朱勇的母亲哭了,因为她看到了朱勇身上的伤。
朱勇母亲骂道:“天杀的,不是说没对你用刑嘛!”
朱勇说:“张大人确实没有,都是底下人打的。您别骂了,底下人都没敢下狠手,估计还是怕张大人发现。”
朱勇父亲说:“那你怎么不告诉张大人。他要是知道了,就算不惩处差役,也会给你补偿点钱的。”
朱勇母亲骂道:“没用的老东西,儿子都这样了,你还想着钱。钱钱钱,就知道钱。不是为了赚钱,也不会和佟本分出去,就不会摊上这倒霉事情了。”
朱勇父亲连连认错,解释道:“我就随口一说,就是觉得张大人人好,也精明。”
朱勇突然恍然道:“就说张大人怎么把我放回家了。他是已经知道我被打了,怕我在牢里在挨打。
不对,那…这么说张大人是真的相信我是冤枉的。
也不对,他应该是拿不定主意,怕把我冤枉了。”
做生意的人确实脑子活,当然,兴安县绸缎庄的杜老板是例外。
朱勇和父母已经分家,父母回去后,朱勇父亲悄悄问朱勇母亲道:“你真相信咱儿子是冤枉的?我可听说了,那纽扣上的蓝线可是铁证。”
朱勇母亲答:“怎么,你还想大义灭亲。我相信咱们儿子。”
十分钟后,朱勇母亲说:“不管怎么他都是咱儿子,哪有当妈的害自己儿子的道理。”
时间一天天过去,第十天一过,新一轮的舆论发酵了。
“张县令居然把这样的重犯放了,实在没天理,知法犯法。”
“可怜佟尤氏妇道人家,冒着生命危险寻找证据。到头来还是一场空。”
“怎么还生命危险了?”
“切,朱勇杀了人家丈夫,妻子再悄悄潜入朱勇家找证据,被发现了还不得让朱勇弄死。”
“呀!就是的。佟尤氏太可怜了。”
“那我们帮她做点什么吧。”
“是呀,最起码把朱勇关起来。”
“那还不够,听说张县令至今没对朱勇动过刑。”
就在这敏感的时候,出现了一次诡异的蝴蝶效应。一对小情侣中的女孩因为任性闹了脾气,不仅还苦了男孩,还间接的给已经群情激奋的乡亲父老叔伯兄弟添了一把火。
古人也是人,邻山县的男女青年也有对浪漫的追求。一对小情侣约会,相互间越看越喜欢,越聊越开心。兴头上时,两人相约第二天凌晨见面,一起看日出。但是,在天刚开始黑,已经该回家的时候,女孩说:“送我回家吧。”
男孩说:“不了吧,天还没黑呢。万一让你父母看见不好。”
女孩说:“少找借口,你就是懒。”
然后,这就吵起来了。
最后,女孩自己回家了。在分别的那一刹那,女孩对男孩吼道:“我明天不来了。咱们县的日出有什么好看的。”
男孩怂了,说道:“别呀。去嘛。
唉,你答句话嘛!”
然后,男孩扯着嗓门喊道:“明天不见不散啊,你不来我就一直等着。”
第二天凌晨,男孩勉强醒了。此时并没有激情,占上风的是起床气。男孩犹豫着要不要去看日出,想了想还是打算继续睡了。
如果只是这样的话,也就没后面的事情了。
偏偏此刻在男孩的脑子里出现了女孩的名字和面孔。三个呼吸之后,男孩起床了。
偷偷摸摸到了约定地点,等了好久,直到日出过程已经结束了。男孩再次陷入犹豫:要不要等下去?
这次更果断,决定先回家。
路过一个胡同的时候,男孩看到一个黑影闪过。本以为自己眼花,突然又觉得不对。
追黑影已经来不及了。鬼使神差之下,男孩进了胡同,看见一户人家没有关门。
然后,男孩可能是把选择题做烦了,这次没有犹豫,直接进去了。
进了院门,见屋门关着。想了想,男孩喊道:“有人吗?看看家里丢东西没。”
喊完这句,准备继续喊话的时候,伸手去拍门。
就这一拍,就一下,门开了。男孩顺势拨开门帘把头伸了进去。
“啊!”男孩一声惊呼。
里面有个死人,人头和身体已经分家了。
愣了几秒,男孩跑出院子,在胡同里大喊:“来人!快来人啊!快来人!杀人啦!救火呀……”
男孩这会儿是把能想起来的引人注意的话都喊了。
街里街坊也是刚起床,听见这喊声能不来吗?
来了以后,特别是等人聚多以后,街坊们就虎视眈眈的盯着男孩,很快就扑上去把男孩拧着胳膊拿下了。
“说,谁杀人了?是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