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东信这才过去见了窦主薄。
窦主薄表情看不出喜怒,说道:“张大人,郡守大人有请。”
张东信不认为有好事,也把脸定的平平的,说道:“请问窦主薄,姜郡守找我何事?不是我驳面子,真的是曹州牧安排我现在就去崔家。”
窦主薄和张东信没有仇,甚至还对后者挺欣赏,听了这话,想了想,有点为难的说:“事情不急吧?去崔家,你有办法了?”
张东信也说了官话,说道:“实际上是我和曹州牧都去崔家,我只是先出发一会儿。这样吧,请郡守府也帮帮忙,我一个人可能搞不好。当然了,我只是代表我自己发出邀请。”
郡守府这边多多少少都知道是崔家找的曹州牧,曹州牧又安排张东信去处理的。
听了这个情况,窦主薄只能告辞,临走时说:“请大人记得抽空去郡守府一趟。”
...
张东信只比曹州牧早到崔家一盏茶的功夫。
见到了崔族长,张东信再次提出了要求,说白了就是我暂时领导你,你必须无条件服从。
崔族长不可能立即答应,然后,曹州牧来了也劝。
最后,崔族长自己找台阶了,说道:“我相信张大人不会乱来。”
张东信却说:“非常手段嘛!听起来可能像乱来,但是,无论如何要听我的安排,不然就永远没机会弄清真相了。不过也无所谓,反正是你的儿子。”
崔族长感觉气血翻涌,真的不想和张东信多说话。
张东信却进一步紧逼,说道:“等会儿把所有人召集起来,你要当众发誓接下来我的意见就是你的意见,必须让所有人都听我的。然后你就退出去,远远的去外面等着。我的人过来给我汇报了,我才会把办法用出来。”
听了这话,崔族长又犹豫了好久,最终又盯着张东信看了半天,勉勉强强的答应了。
接下来就是张东信的掌控时间了。
等崔族长按要求照办并走的远远的了,张东信拿出了公堂上审案的气势与威严,说道:“我的办法是~天断。大夫人,你确定儿子是你生的?”
大夫人面相挺善良,说道:“是我的亲儿子。”
张东信又问:“二夫人,你确定儿子是你生的?”
二夫人是标准的鞋拔子脸,看起来就难说话,不知道崔族长什么口味。
二夫人答道:“她胡说,儿子是我生的。”
张东信不怒自威的说道:“很好,来人,把孩子放在她们俩中间。”
随行的差役照办。
这时,张东信解释道:“所谓天断就是,会拔河吧?差不多,就是抢。你们俩同时把孩子抱起来,我说开始你们再抢,谁抢到是谁的。你们家老爷刚发誓了,一切由我负责。谁不抢就是自动放弃资格,就是说谎的人。提前抢就是心虚,也说明不是亲生母亲。”
所有人都觉得张东信太疯了。
曹州牧也长大了嘴巴,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见状,有心腹幕僚说道:“张大人,这手段未免也太过了吧?非常手段也不能…”
张东信却调侃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的非常手段也太非常了。本来就该非常,不非常才不正常。要的就是非常,越非常越好。总相信天吧!”
好么!这又是绕口令又是拿天人感应说事的。
不等别人再提反对意见,张东信傲然喝道:“我就是这个办法!我有把握!你们扪心自问一下,如果是普通百姓,我这么审你们会这么大反应吗?你们和普通人真的不一样吗?老天爷还管不了你们了吗?”
三声质问,人人哑口。
话又说回来了,不是谁的亲儿子谁就没有那么急。潜意识里,绝大多人还想看热闹呢,还想看看天断案到底会断出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当然了,除了张东信,只有两个人不想看热闹,不是她俩觉悟高,而是因为她们是当事人。
但是最后,大夫人和二夫人对视了一眼,都带着气呢,怒火在对视中上升,很快就动手抢了。
张东信的眼睛不属于鹰眼,此刻却依然犀利,看得很仔细。发现:斗气归斗气,有一个人没使全力,特别是在孩子的身体被拉扯的有点变形时候。
崔族长果然赶回来阻止了,但是已经晚了,结果已经出来了。
崔族长先关切的抱起儿子查看,确认孩子没事以后就恶狠狠的盯着张东信看。
张东信却很无所谓的调侃道:“反正是你的儿子,是你非要知道孩子他娘是谁。又不会跟别人姓。”
崔族长怒不可遏,已经到了爆发边缘。
曹州牧赶紧劝道:“孩子又没事,结果已经出来了。”
曹州牧的身份加话语形成了一股力量,把崔族长的怒火往下压了压。
又自己强行克制了一下,崔族长问道:“什么结果?”
张东信这时身上的气势又变了,严肃又略带同情的解释道:“可怜天下父母心。大夫人赢了,但是孩子是二夫人的。二夫人不忍心抢夺时伤害了自己的孩子,所以先撒手了。而且之前抢的时候,二夫人也比大夫人克制的多。”
话说到这里,所有人都恍然大悟,心里带着感动看了眼二夫人,又带着鄙视看了眼大夫人,最后才钦佩的看着张东信。
张东信却告辞了,说道:“州牧大人,下官还有公务,要去一趟郡守府。这边的案子就移交到州牧府了。”
这话的潜台词是:“我是官,又是秉公办的公事,这个时候没义务跟当事人崔家打招呼。案子是你接的,我只是打下手,现在已经结了,善后还是你曹州牧来,对外也希望这件事不要提到我。”
…
结果,刚走出两步,张东信被崔族长叫住了。
崔族长拉下一点脸了,说道:“我们崔家记住你的人情了。请借一步说话。曹大人,一起吧。”
到了书房,崔族长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张大人,郡守府叫你可能是这件事。今天卢家和郑家有来找过我,他们是代表了士族们,嫌咱们巴郡道路不好走,尤其是咱们宛宁县。说是车辆太少,在路上又不规矩,是地方官的责任。可能会安排你总负责修路造车,查处不规矩赶路的车马。”
听了这话,曹州牧立刻就不高兴了。因为这说明:在明知道张东信正在忙着帮他曹州牧办事的情况下,这些士族地主依然联合起来通过郡守府给张东信添乱甚至穿小鞋。
同时,这是真的苦差事,出力不讨好,修路要钱,战线又长。最后那个更扯,权贵的车谁敢拦,以后权贵的车撞了人张东信可要背锅。
这还只是一瞬间就能想到的,张东信可是着实查了几件大案,为朝廷做事了,也把士族得罪狠了。
此刻,张东信才真正感受到这些士族地主近乎只手遮天的龌龊手段。
不过很快,张东信就回复了淡然,微笑着说:“呵呵,这事情放刚才还不好说。现在有曹大人和崔族长的帮助,事情很简单了。”
崔族长头上大大的一滴汗,心说:“我什么时候答应帮你了?”
张东信接着说道:“共享即可。马车、驴车,马、驴,轿子,都可以共享。可以拿我们县做试点,县衙跟崔族长联合,把这些交通工具买下来,长租也行,按次租给要用的人最好。具体的我会写一份方案。”
曹州牧和崔族长都对新鲜词不感兴趣,想的却是政绩和生意。
而且,先拿一个县做试点就降低了风险,出了事黑锅也不用曹州牧背。
而崔族长就更不担心了。无非是出钱,大不了赔钱。谁都知道,做生意本来就有赚有赔。
再看看张东信,怎么都不像给自己埋坑又赔钱的主。曹、崔二人几乎当时就要同意。
崔族长硬端着答复道:“回去考虑考虑。”
曹州牧也端着呢,说道:“把方案写好了就拿上来,本官要召集大家好好研究研究。”
…
离开崔家,张东信去了郡守府,抢先问道:“是卢家和郑家带头的那件事吗?嫌堵车是不是?走路多健康呀!”
姜郡守等人心说:“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你已经把儿子他妈找到了?崔家已经因此站在你这边了?
…
回到内宅,看见了迎上来的两个娇妻,张东信露出了幸福的笑容,吩咐道:“黑妹、丝竹,吩咐厨房准备,大吃大喝要。文君小姐走过了?那就再请来。郎秋怡小朋友,你妈妈还有什么拿手的要展示没?”
别人还好,郎秋怡已经越来越不惧怕张东信了,又是孩子的年龄加无知无畏的性格,顶撞道:“别叫我小朋友,我是妹妹。”
等到了用餐时,桌上的主食是羊肉面。看来郎大婶已经掌握了张东信的口味。
文君今天有点不一样,突然冒出一句话让张东信、赵嫣然、金柳,三人同时喷了。
“拿我们医生的话讲,羊肉壮阳,嫣然妹和柳儿妹妹这么瘦长的身材,可有的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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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平县,吕胜男最近在生意场上很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