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统领,请将淑妃,贤妃,惠妃,梅妃都领来此处,不可动粗,明白否?”萧德妃当然首先惦记得是这些有可能与自家抢大位的众妃子,趁此机会一并收服方能一劳永逸。黄飞英应声是,领令而出。不足盏茶功夫,一众妃子皆惶恐中被带进慈安院,虽然知道魏王已暴毙,但不知道具体情况,见萧德妃坐在床上,而萧妃侧倒伏在其脚下,一切便再明白不过。贤妃,梅妃本就是聪慧过人,当即向萧德妃跪拜,高呼:“妾身拜见德妃大娘娘,一切以德妃大娘娘为首……”惠妃本来就是萧妃的帖身侍女,后由萧妃亲自安排才促成为魏王的妃子,如今见萧妃倒在地上,又惊又怒。快步跑了过去,连呼带推,萧妃没有丝毫反应,显然已死多时。惠妃并没有哭泣,忽然抬头,双目怒视萧德妃,见其嘴角仍有一丝冷笑,心中一股气直冲上脑,一下便扑向萧德妃,口中还大骂:“贱人,快偿命!啊……”惠妃刚近身,萧德妃便一匕首捅到其胸口处,目露凶光,紧咬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两字,“去死!”说着使劲将惠妃一把推跌出去,吓得跪在地上两妃一顿尖叫,并不停磕头求饶:“大娘娘饶命!大娘娘饶命!”惠妃倒地一阵抽搐,半盏茶功夫便咽了气,萧德妃“嗖”声站起,在屋内转了一转,冷冷地讲:“从今始,小王子耶律楚才顺魏王位,曰小王爷,魏王府一切事宜皆由本妃暂且掌管,待小王爷行成人礼后便交回。诸位可明白?”黄飞英,两妃及一众奴卜哗声跪地,齐声高呼:“愿以小王爷为首,任凭调遣!”萧德妃哈哈一笑,连说几个好!
萧德妃虽收服黄飞英等人,还是有一小部分侍卫不肯投诚,趁着魏王府还到处乱糟糟的时候,偷偷溜了出府,其中便有卢金成的手下赵大海。几人趁着夜色,一路摸向城西卢金成的拜把兄弟张开福的府宅处,见得里面空无一人,心里纳闷了一会,便摸去显西门,想要寻城门值守厢长吴大昌。待到转过街角,几人看得面面相觑,只见城门洞开,守门的兵丁一个都不见,不知是咋回事。正在疑惑中,突然看见几人从黑暗中摸出,迅速跑向城门,眨眼间便不见踪影,业已全都出了城。赵大海一愣,心想如今天寒地冻四周漆黑跑到城外去,和送死有啥差别?!既然看不明白,亦不再伤脑筋,干脆溜到城门洞里一看究竟。不料,刚到城门口,之前出去的几人又慌慌张张往回跑,见着赵大海几人便大呼小叫,“闪开,闪开,快,快关城门……”
有人来不及躲避,被撞成了滚地葫芦,赵大海几人愣在门洞中看着那伙人惊慌失措地闯了进城,就想去关城门,奈何门大厚重,几人出了吃奶的力也只是将两扇门推得缓缓移动。赵大海正在犹豫要不要去帮忙时,其中手臂受伤那人道:“来不及了,撤……”说完带头朝城里跑,其余几人亦匆匆跟上。赵大海等人看得正纳闷,这帮人是不是傻了?有耳尖的人却听见城外似有很多人在向这边走动,遂溜到城门洞边向往看,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只见城门外五十余步远处,人影绰绰却寂静无声,正快速向城门跑过来。那人顿时反应过来,转身便跑并哗哗大叫,“快逃……”此时门外突然响起震天价的喊叫声,赵大海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想啥,本能意识到危险从外面来,驱使其掉头就跑,然而一切都慢了,眨眼间,赵大海几人便被淹没在茫茫的人海之中。
耶律齐一勒缰绳,马儿还未停稳,其便滚鞍下马,令人扶着进了守门厢长的值守室,大声呼喝:“快快快,烧火,烧水……要冷死人了……都说白天再来,晚上睡觉多好,非得受这寒苦……”旁边那人听得脸皮直抽,鄙视地看了一眼耶律齐,道:“兵贵神速,看看如今,打了对方个措手不及,省却了攻城的苦恼……”耶律齐却“呸”了声,道:“俺看汝马召南在西边呆得太久了,不知道俺在南京城的实力,只要俺在城门外一喊,那个城门不乖乖地开门?俺将其灭了!”正说着,一个小厮端上两碗热水,两人试了试,便咕咕几口喝光。耶律齐打了个饱嗝,心满意足地道:“唉呀,以前还不知道热水也是好东西,爽!走,咱到鸿运赌坊去,得找个妞儿好好慰劳一下才行,好多天……”还没说完,跑进一人大声叫道:“报!将军!”马召南应了声道:“禀!”那人便继续道:“显西门,清晋门已被拿下,杀敌二十余人,擒五人……”耶律齐大呼一声:“好!”马召南皱皱眉头却不甚满意,道:“俺这么大的关刀才宰了几个小鸡?守城的人呢?”那人摇摇头,马召南又道:“将俘虏带过来!”那人得令转身而去。而耶律齐却嘟囔道:“城门都占了,赶快进城就是了,还搞啥,俺真受不了这鬼地方!”方才进来时才说此地乃天堂,刚刚缓过劲来又说受不了,这人舒服惯了成不了大事。马召南是从心里鄙视耶律齐这二世祖,此次行动本来不想其参与,但父亲马皓明却说此人有大用,非让其带上不可。马召南想除了打着魏王府大王子的身份真不知其还有啥用,此时听得耶律齐如此讲话,更清楚传闻没错,此人乃一个大草包,遂不再理会耶律齐。
好一会,方才那人呼喝着押了五人过来,马召南定晴看了看,皆是歪瓜裂枣的货色,不由得脸皮直抽,用手指点了点前面一人,正是张黑子,暴喝道:“尔等何人,为何占据了城门?”张黑子想不到此人如此瘦小,嗓音却如此响亮,方才一喝犹豫一声惊雷在耳边炸响。被吓了一跳,两腿一哆嗦就跌跪在地上,其实方才被这伙人杀人如切菜头一样吓着了,仍未缓过劲来,如今再被马召南一喝,顿时魂儿如飞天外,全身打颤发抖半句话也说不出。马召南一脚将张黑子踢翻,上前便朝其脖子就是一刀砍下,一颗囫囵的头颅便在地上滚了几翻,滚热的鲜血喷了马召南一身。马召南却看也不看地上的尸体,举起刀指着刘歪眼道:“到汝了……”刘歪眼从未见过如此狠人,一言不合便砍头如切菜,当那刀指着自家时,终于再也忍不住,屎尿直流,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浑身打颤如筛糠,嘴皮子发抖说不出一句。一股骚臭味冲鼻而来,马召南一滞,心里骂了声娘,连忙对身旁那人道“带走带走,臭死了……”。
不止是被俘的几人被马召南的凶狠吓得心惊胆战,就连站在马召南背后的耶律齐看得亦是脸色铁青,血腥味直往鼻子里钻惹得喉头一痒,忍不住便呕吐起来。马召南见得又是鄙视一番,却是很无奈,只好连忙将耶律齐扶到里面。好不容易等耶律齐缓过来,外面的人已将情况弄清楚,马召南听得亦是愕然,还没想通透,外面又有人来禀:“报,将军,已包围城西守兵营地,等候将军下令!”马召南一听,心中大喜,道:“走……”说着当先跨步出去,耶律齐连忙跟上。
待众人来到城西守兵驻地时,天已开始放亮,马召南在离营门三十余步处停下,对着营门喝道:“俺是西凉军马召南,奉令护送大王子回南京城,快传尔等统领前来迎接!”对面营门紧闭,门前摆满木骡子拒马,营里的官兵亦是全副武装警戒。马召南话刚落音,里面就有一兵丁往中帐那边跑,马召南看得遂笑了笑等待,不再讲话。约莫半盏茶功夫,中帐出来三人,那兵丁当先,将后面两人引到营门前,前面一人一身官戴,后面那人却是全身黑衣,连脸面都蒙上黑布。前面一人正是城西守将张开福,耶律齐见得大喜,连声呼喝,道:“张开福,还不快快打开营门,待俺进去避寒!”张开福正想讲话,发现后面的黑衣人上前了半步,遂将原来的话吞了回去,道:“本将奉命驻守城西,除非尔等有魏王手令,否则任何人皆不得进营,大王子请吧,不送了!”说着便返身中帐之中,耶律齐听得一滞,但马上便有一股气直冲脑门,开口大骂,对着马召南道:“马召南,俺令汝立即破营,将张开福擒来,娘的,俺来鞭挞这忘恩负义的家伙……”马召南不理耶律齐,看着黑衣人始终离张开福不到两步,虽然看不到其目光,亦知其不是轻与之辈。想了一会,马召南心里突然开窍,似乎此张开福已被人控制,若是如此,城西两门无人值守之事就说得通了,那这伙人为啥要夺城门?想到此,心里大惊,连忙道:“狼头!”身旁一人立即出列,道:“在!”马召南立即下令道:“领五百众,立即拿下城南两门!”那人一拱手,喝了声“是!”便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