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飞虎都感觉到那杖头压得太低,白了眼凌飞燕,心想这傻姑娘毕竟是外行,果然不出所料,飞杖“呯”的一下插在那喇嘛坐的前面,那喇嘛动都没动一下,凌飞虎叹息一声。凌飞燕紧张的盯着,可是青烟不停地冒喷,将喇嘛笼罩着,只听得那梵音截然而止,换之是不停咳嗽,看来那喇嘛被熏得不轻?!“滋滋”冒着烟的小竹筒最后“噗”一声熄火了,只看见那喇嘛捂着口鼻,用宽大的袖子扇了两遍,那团烟立即消散不见。诀捏不住,转轮也扔在一边,还不停地咳嗽,弄得那喇嘛狼狈不堪,顿时火起,一手握住那飞杖就想拔掉,可是丝毫不动,引得众兵丁哈哈大笑。
凌飞虎一愣,没想到竟有如此效果,那喇嘛梵音一停,整个院子的气场都在变化,没了像置身在高原的那感觉。凌飞燕瞪大眼睛看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竟然灭了?于是喝一声道:“石连林,咋回事?”身后的石连林也看呆了,此时见问,只好硬着头皮答道:“可能,可能润了……”凌飞燕又焦急问道:“那还有没有?”石连林一摊手,摇摇头,然后又指了指那机弩,意思是只剩已装在机弩上那一个了。凌飞燕看那喇嘛又重新坐好,开始拈诀转轮,于是一咬下唇,狠狠地道:“再来,俺就不信了!两个都是哑货?!”
此回那喇嘛学精了,听得凌飞燕下令,就先将口鼻先用袖子捂着,见着飞杖落下,立即伸手去拿那竹筒,估摸是想将火焰掐了,刚抓住就敢到竹筒炽热烫水,大感不妙,想松手已来不及,“轰”的一声巨响,一阵炽热的气流急涌而来,顿时带出的是满天沙石飞溅,血肉横飞,烟尘弥漫。众人吓了一大跳,石连林一听那竹筒的“滋滋”的声音,就知道这个肯定不会哑了,见那喇嘛伸手去抓,立即趴下,还不忘顺手向前一扯,凌飞燕一个不防备被扯得跟着摔了个四脚朝天,突然而来的巨大爆炸声,立即将其震懵了,两边耳朵不停嗡嗡作响,天上沙石及碎肉不停砸下,也不知躲闪。
过了好一会,还是石连林当先爬起来,看看院中那石莲上,一团烟尘聚着还没散去,不用看,就是铁人那得炸散,何况是肉身!好不容易缓过劲来,耳朵也慢慢恢复了听力,一片哀嚎声便传入耳来,只见连凌飞虎在内的一众城防兵,一个个都捂着耳朵,蜷缩蹲着痛苦地嚎叫。衣衫及肌肤已被飞石划伤,轻的只破了层皮,重的深可见骨,有的还被飞石还射进肉里,流血不止,抱伤哀嚎打滚。凌飞燕满脸是血,吓了石连林一大跳,仔细一看,见其两眼溜溜转,似乎没有伤着,凌飞燕将石连林靠过来的脸一把推开,“嗖”地坐起来,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心儿猛烈地狂跳着,双手摸摸脸,摸摸脖子,再低头瞧了一遍全身,确定没受伤才舒了一口浊气,心儿亦慢慢平复。石连林见其没事,亦放下心来,否则真不好向石子坚交待了,这凌飞燕之心是路人皆知了,正暗自高兴着,不料耳朵一痛,已被凌飞燕拧着,只听其咬牙切齿地道:“这东西如此厉害,为啥不早点告诉俺,害俺如此狼狈,这衣衫要不得了,定然要那负心人赔给俺……”石连林连连求饶,口里不断说赔赔赔。凌飞燕见其一副可怜相,冷哼一声便放过了石连林,还因为其看见前面那石莲已塌了大半,那喇嘛也不见了影踪,遂爬了起来,往周围一看,愣眼了,满院子都是血肉,或断手,或断腿,再往前一看,是一具身穿火红僧衣的残尸,头颅已不知飞哪去了,不是那喇嘛还有谁?!如此恐怖的景象,加上空气弥漫着火药与血腥味,凌飞燕喉头一痒,胃里突然收缩几下,再也忍不住,弯腰便吐,吐得眼汁都出了,才停住。
良久,凌飞虎也缓过劲来,缓缓站起来,除了脑子被震得有点晕晕的,全身上下几乎没有被飞石伤到,吁了口气,正暗自庆幸。那喇嘛殁了,此阵脚算是被拔了,正在大伙忙着救死扶伤时,忽然刮起大风来,凌飞燕抬头一看,方才不断向这边扩散的黑云,正缓缓退却,看来这真的有效。
随着城北一声巨响,萧凤琴明显感到下面三个红影一滞,铜鼓上的项老头抓着其脚踝的手也松脱。萧凤琴暗想,此时不拼更待何时,于是双脚勾挂在鼓边,腰腹一收,整个人便立即窜了上去。项老头还没震惊过来,见得萧凤琴已窜到面前,更是大骇,伸手往前一推,正合了萧凤琴的意。萧凤琴一手抓住项老头的手,另一手已不知何时摸出了一把短匕首,就着项老头的脖子就抹过去。项老头大骇,由于被萧凤琴夺了镇魂之宝昆仑木念珠,还被赤凤凰用阴火焚烧,幸亏正好遇上了原本往上京觐见天祚帝的雪域七僧,费了一番功夫才得以灭了阴火,纵然如此,已是大伤元气,加上没了念珠还无法恢复功力,因此才怂恿七僧到南京城里布阵夺珠。项老头眼睁睁的看着那手一抹而过,没有疼痛,但萧凤琴却离自家越来越远,还有一个无头的人,那血喷得老高,惊恐慢慢在其眼中放大,因为其发现那无头之人正是自家的身躯,于是赶紧默念心法。萧凤琴见那头颅突然有个淡淡的影子冒出,便大喝一声道:“哪里逃?!”跟着双手拿诀,不停变换,嘴里还念念有词,待做了三个变化,突然暴喝道:“收!”那影子刚刚完全钻了出来,便“嗖”的一下,像一缕烟那般被萧凤琴吸到口里。萧凤琴手诀又变,嘴里念个不停,倒运神功,项老头的神魂一下便被其收到昆仑木念珠里。上面之事,当然逃不过下面三个红影的眼睛,一阵血两洒下,三人大骇,见萧凤琴正忙着收项老头的神魂,三僧见机不可失,立即依着鼓架借力,向上飞跃而起,齐齐向萧凤琴袭来。
赤凤凰正想下跪,突然被人一喝,打了个激灵,浑身都冒冷汗,若真跪了下去,估摸就站不起来了,那代表着向对方臣服,皈依对方。抹抹额头的冷汗,此时天色突变,原本天清云稀的天空,突然风起云涌,不到盏茶功夫,对面金光闪闪的雪山已被云雾遮蔽,整个天空开始暗黑下来,东西南北突然窜出四股风,像四条黑龙张牙舞爪向着自家袭来,顿时搅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狂风吹得赤凤凰肌肤生痛。赤凤凰大惊,马上运起天道门心法,双手拿诀,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双脚猛的一跺地,对着正东方那黑龙,伸手一指,暴喝一声:“化!”一股青气“嗖”得从其指尖飞出,直射那黑龙头,顿时听得“嗷”的一声,叫得十分凄厉,然后那黑龙便一下就消散不见。其余三个方向的黑龙仍然没有丝毫减速,卷着风带着沙,直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