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标一脚将人踢得跌坐出去,正要上前补一脚,却被人拉住手臂,回头一看乃是微笑着的石子坚,连忙闪身一旁。对面几个魏王府奴才见出来乃一少年,稚气未干的样子,更加放肆嘲笑起来。石子坚亦不恼,微微一笑道:〞各位若要练练筋骨,此地太过狭小怕是不太合适,要不咱一起到魏王府中的练操场中练练?〞站前面那个大高个〞呸〞了声道:〞凭汝也配进魏王府?乳臭未干的毛头娃儿赶快回去找娘要奶喝去,别挡了大爷的道,哈哈哈……〞其身后众人皆随之哈哈大笑起来。石子坚依然笑嘻嘻地看着,待众人笑声停下来,便道:〞光说没用的,若汝能在俺手下走三招,就放尔等进后院去,敢吗?!〞那大汉听得一愣,看看左右旁边的伙伴,然后和大伙一齐暴笑起来。好一会,大汉上前两步,藐视着石子坚道:〞来吧!〞石子坚迎上两步拱拱手施礼,大汉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朝其脸面挥了过来,石子坚大吃一惊,心里大骂无耻,见钵大的拳头迎面而来,不敢有丝毫怠慢。罗标等人一声惊呼,大多转过头或闭上目不忍看着石子坚被揍花的脸。好一会,也听不到惨叫声,众人睁开眼一看,石子坚已到了大汉背后,提脚就直踹大汉后腿关节。大汉重心一偏,打了个趄,向前跌出两步才站稳,而石子坚心里一惊,惊叹此人果然有点功底,下盘功夫扎实。石子坚不放过此机会,连跃两步欺身而上,大汉刚好转过身来,一个人影已欺到眼前,已来不及抵挡,连忙护着脸面后腿两步。石子坚使了个虚招,让过大汉脸面,就着冲劲提起膝头猛地撞在大汉的胯下。大汉立即两手紧捂裆部,如熟虾一般弯躬着身子,满脸憋得通红,却叫不出声。旁观的众人看着大汉的样子,仿佛也感受到胯下某个东西一收缩,一股寒气直冲而上。石子坚最不爽刚才的被嘲笑,再次提膝直撞大汉的下巴下,众人听得〞喀嚓〞一声,大汉的脸都被撞歪到一边,整个直摔在地上,张大嘴咳咳呕了两口,鲜血和几颗牙齿被呕在地上,遂脸帖着地呵呵喘着粗气。石子坚看也不看大汉,鄙视般环了一眼魏王府的众家奴,悠悠地道:〞还有哪个不服的?上前来,俺一并领教了!〞众人皆让此人畜无害的样子骗了,以为弱小可欺,如今才知其身手敏捷,手段阴险毒辣,看着仍蜷缩在地上的那大汉,一个个自噤若寒,听说还要领教众人皆齐齐后退一步。石子坚呵呵一笑,像什么事也没发生,突然一声暴喝道:〞咋了?还不快滚!〞那帮家奴被吓得一跳,纷纷掉头就跑,一会儿就跑了个精光。
罗标等人亦看得目瞪口呆,一直以为石子坚就是一个病猫,也曾想不透以耶律大石的为人和造艺怎么屈居其之下。如今众人才大开眼界,若说耶律大石是坏人,那石子坚都不属于坏人的行列,可称得上是恶人,众人自此皆明白一个道理,此人惹不得……此时众人纷纷起哄回呛魏王府的家奴,看看还躺在地上的大汉,罗标想上去查探却又不敢,此时其已对石子坚心存畏惧,不敢再像之前那样大大咧咧的。石子坚摆摆手,道:〞抬去后院让罗圣手看看,罗标过来。〞说完转身就走,罗标即着人去抬,再匆匆跟上石子坚。
石子坚坐好,见罗标站在旁边,遂叫其入座,罗标一脸惶恐道:〞小人不敢!〞石子坚听得一愣,旋即明白其意思,看来要这帮人服帖还得打一架才行。嗯了一声,问道:〞汝知魏王过府是啥意思?〞罗标连忙应答:〞借府办喜宴!〞石子坚心想看来有必要和这些头目透些底才行,免得又惹出刚才那样的事来。于是道:〞方才之事,汝应该还能处理的更好的,若真闹起来,吃亏的是咱们,明白吗?〞罗标听得一滞,脑袋将方才的事转了一圈,好像已有一种更好的方法,遂一脸尴尬地点点头。石子坚指了指自家脑袋,道:〞好多事并不需要拼斗打架出死力,脑袋里多转两圈,大把手段能对应。古人云,上谋划策,下谋划兵,以后遇事多动脑瓜儿。〞罗标听得冷汗涔涔而下,连连点头。石子坚也不看罗标,继续道:〞如今有两件事要马上办好,第一,将李升等人全部转移出去。第二,除了地道口那个房,和马厩,其余地方全部收拾一遍,让给魏王府的人。〞罗标似乎有点不明白,刚才还为此事打了架,如今又让出去。石子坚挥挥手道:〞去吧,多多想汝会明白的。〞被人欺负而退让的和欺负了人家再退让的效果当然不同,前者会被别人一直欺负下去,而后者别人已心寒再有举动也得掂量掂量。
罗标刚走,萧凤琴进来,石子坚问道:〞如何?〞萧凤琴点点头,接着道:〞府外多了很多人,都围着齐王府转悠,此间人当真大胆呀!〞。石子坚幽幽道:〞已到了鱼死网破的时刻了,都没必要遮遮掩掩了。〞萧凤琴又道:〞还有大光头发现地道里已有人走动了,估摸此后路已断……〞石子坚沉默不语,好一会才道:〞既然如此,咱就拼铺大的!〞两人遂又商量好一会,石子坚才叹口气道:〞尽人事,听天命,随机应变吧!〞
阁楼的门吱呀一声打开,萧平从里面走出,萧小玉又掩上门,快步又回到屏风后,侍在萧德妃身旁。萧德妃沉默好一会,看了看身旁端坐着却一脸迷惘的小王子耶律楚才,心里明白天家之人不可能有安逸的生活,若如此机会不动手,日后自家必定成别人的砧案上的肉,任人宰割。萧德妃心里清楚,自家就从来没走入过魏王的心里,只不过是其手上的一件玩物而已。没人能撼动萧妃在魏王心中的地位,毕竟诺大的南京城大半都是萧妃在经营。或许小王子在魏王心中还有一丝存在感,但若有利益纷争,必不会考虑耶律楚才半分,毕竟还是个稚儿,任谁都不放心。其实个中形势萧德妃早就十分清楚,遂悠悠地叹了口气,问道:〞耶律齐如今何处?〞萧德妃身后处有人声传出:〞今晨已出南京城,由西京马召南领着一路向西而去了。〞萧德妃听得心一凉,看来魏王已有取舍,那就别怪俺娘俩心狠手辣了!虽早有心里准备,此时听到还是心感悲凉。好一会,萧德妃缓过劲来,又问道:〞石子坚那边如何?〞那人又道:〞必无生路!〞萧德妃听得一滞,又无奈地叹口气,看来刚认上的姐妹缘分很快就要尽了,人不为己天洙也灭。
萧小玉低垂着头,听着两人对话,本就是聪明伶俐的人,已明白自家的小伙伴萧小兰必然会凶多吉少,心情暗然。萧小玉不甘心失去挚友,小脑袋思索好一会,心已有定计。好半晌,萧德妃又再问道:〞牛栏军那里?……〞幕后那人又道:〞咱已有安排,请王妃放心!〞萧德妃嗯了声,摆摆手,背后已无声息。萧小玉见萧德妃慢慢靠在床上,遂找了个藉口告退出来。
萧平远远看见齐王府大门人来人往,定睛细看却是魏王府中人,大吃一惊,遂隐好身慢慢掩到侧门那边。观看了好一会,终于见着罗标从侧门探了个身子出来,忙跑过去一把扯住。罗标被其吓了一跳,正想发作,萧平附耳一阵密语,罗标忙闪开身让其进了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