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方定坤也不太老,四十出头而已,却也确实心里焦虑,昨晚见两人黏在一起,差点就做了出格的事,幸好是被自家碰见,将两人吓走,若是被别人看得,宣扬出去,方家也就不用在南京城混了,因此才出了下策,趁石子贵睡死,将其弄到方从心的闺房中,逼迫石子贵就范,不料这小子死活不认帐,只好又诓讹其到倚翠院来讲理,进得门来,趁其不注意便将人绑了,好让石子坚看到自家的态度……
赤凤凰也头痛,自家名义上虽说是石子贵的兄长,其实隔得还是有点远,石子坚老爹石秀才与石敬银只是同一个太公的兄弟而已,往上找估计得过三代才是亲兄弟,这个石子坚可能还清楚一点,至于如今掌控身体的赤凤凰却理不清这些关系了。这些也是其次的,主要还是赤凤凰没有那种什么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包办婚姻的观念,不主张,也不反对,因此也没有长兄为父之念,也没有长兄要为兄弟婚姻着想的自觉,何况石子贵还有一个兄长石子良呢,好像也轮不到自家说话。石子贵被赤凤凰瞄了一眼,尴尬的低下头,都到了摆明车马的份上,赤凤凰虽然知道不能再推托了,否则方定坤必然会远离自家,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会泡汤了,却也由不得别人牵着鼻子走,于是深深地看了一眼一脸无辜的石子贵之后,呵呵一笑道:“俺了解方师傅的心情,这样吧,还有些事情的细节咱兄弟俩要讨论讨论,方师傅要不先回去,改日俺再上门还方师傅公道……”话未讲完,方定坤冷哼一声,幽幽地道:“石堡主作为兄长,难道就不应该为此事作主?”赤凤凰佯装挠挠头,陪着笑道:“俺虽然是兄长,但是有些事还得商量一下,方师傅也不想委屈了方姑娘不是?”见方定坤脸色越来越难看,赤凤凰把心一横,继续道:“俗语说,强扭的瓜不甜,一厢情愿的事,会害了大家,这种事还得双方情愿,方师傅认为呢?”方定坤一听脸绿了,若有人说石子坚与石子贵不是两兄弟,将自家打死也不信,两人都是一头犟驴,都被逼得如此份上了,还不肯低一下头?老方气不打一处来,“嗖”的站了起来,深深地看了一眼石子贵,一脸怂样!遂狠狠地道:“石子贵,别说老夫不给汝机会,俺再问汝一次,娶还是不娶俺闺女!”石子贵听得,缓缓抬起头来,见得方定坤一脸铁青盯着自家,双目似冒火,何曾见过其如此严厉的眼光,着实吓了一跳。石子贵忽又想起昨晚方从心的帖心,若是此时摇了头,估摸以后都见不着方从心了,就这么愣了一会,方定坤一咬牙,冷哼一声,一甩袖子就阔步往外走!赤凤凰见石子贵既不点头也不摇头,已大概明白其内心的想法,于是也不拦方定坤,只是在其后面高声说道:“方师傅先回去,咱们三日后登门造访,必会有个说法!……”话说完,方定坤人影都见不着了,也不知有没有听全。
这人刚走,那石子贵就瘫坐在椅子上,看得赤凤凰是直翻白眼,叹了口气,幽幽地道:“汝若真不喜欢人家,就早说,别耽搁人了,人家姑娘也老大不小了,耽搁不起啊!”石子贵嘟囔一声,道:“俺又没说不喜欢,只是说兄长都未成亲,不敢朁越……”赤凤凰也不跟其纠缠,直接道:“那好吧,三日后,俺使人上门提亲!”见石子贵一愕,又问道:“不乐意?!”石子贵连连摇头,赤凤凰冷冷地道:“就这样定了,汝就留倚翠院住着,好好休息,别又去招事,就等着做新郎官吧!”说完也一甩袖子就走,只留下一脸懵逼的石子贵在发愣。
赤凤凰回到屋里,正好萧凤琴和凌飞燕两人也在,于是将石子贵与方从心之事述了一遍,萧凌两人皆为之高兴,萧凤琴思索一会,道:“既然如此,咱们要将此事办得隆重一些,让全南京城的人都知道,跟着咱们堡主是有好日子过的!”凌飞燕听得连连点头,两眼也开始冒星星,主角的光环已自戴在其头上。赤凤凰点点头,却又幽幽地道:“得找一个德高望重之人上门提亲才行,那该找谁好?”凌飞燕听得,一拍胸脯,道:“这事包俺身上,俺与方家可熟悉了!从心丫头一直把俺当姐姐呢!”赤凤凰鄙视一下,萧凤琴却道:“哪有大姑娘做这事的?也不怕别人笑话!”凌飞燕呵呵一笑,道:“当然不是俺去,是叫俺叶叔叔去!”赤凤凰听得一惊,四方门的叶华安?妙春堂的老郎中!不是离开了南京城吗?还没问,凌飞燕解惑了,道:“叶叔叔昨晚回来了!”萧凤琴一愣,不解地问道:“姐姐如何知道,咱俩整晚都在一起呢!”原来这凌飞燕见萧凤琴醒来,怕其先拔了头筹,于是老黏着萧凤琴,不让其与石子坚单独相处,就算晚上睡觉也在一个床上。凌飞燕笑了笑,只是简单地答道:“叶叔叔早上传来了讯息!”赤萧两人知道有些机密的东西是不会告诉别人的,再亲的人也不会,于是至于怎么传的讯息,两人也不再追问。赤凤凰沉吟一下,悠悠地道:“老郎中确实是德高望重之辈,但其乃是方外之人,怕凡间之事会烦扰了修行,这样的事是不太适合,俺想郡马爷可能还好一点,世俗之事懂得也多,如何?!”凌飞燕还想说些啥,萧凤琴点点头,表态道:“俺同意子坚说法,还是郡马爷合适一点!”如此就定了下来,三人商议了一会,总感觉有点摸不着边际,毕竟年轻也没经历过,看来还真郡马爷合适,五六个儿子已讨了四个媳妇了,大把的经验,于是三人也不费那脑筋了,决定将事情全托给郡马爷好了。
真是白天不要说人,晚上别说鬼,刚说着郡马爷,金大锤就找上门来,似乎还有点着急,见着赤凤凰身边二美,吱吱唔唔不肯再往下讲。赤凤凰何许人也?以前就是专门与人打交道的,金大锤的脸上已明明写着有事两字,于是先不动声色地与之聊天嗝屁。金大锤终于忍不住了,问道:“据闻牛栏军剿匪缴获甚丰,不知堡主能否将俺之前被白马匪劫去的货物归还一二?……”说着静静地盯着赤凤凰的脸,搞得赤凤凰以为脸上有东西,不自觉地摸了一下,一脸无知的样子问道:“郡马爷如何得知?”金大锤脸皮抽了抽,鄙视一下赤凤凰,道:“昨晚已有人看见从城南开阳门进来十余架车,装满了货物,全运到了满仓粮铺后院里,还加派了重兵把守,石堡主此事虽做得严密,还故意绕到南边进城,但仍然有许多有心人看见了,堡主就不用瞒俺老粗了!”赤凤凰这会真乐呵了,石子贵进城被其误以为是缴了白马匪的货?!这样的有心人真有心了,唯恐天下不乱?正在凿磨着此事该如何来讲,外面温伯良和刘权又同时来求见,赤凤凰心里已有底,于是来了个将计就计,让人将两人请了进来。
温刘两人见金大锤也在,先是愣了一下,三人打过招呼,温刘如金大锤一般,也想寻回被匪人劫去的财物。赤凤凰先是一脸难色,感叹一下,行军使兵的艰难,兵器军响的短缺,有的没的,说了一大通。三人皆是老油条子,那能听不出赤凤凰的言外之意,纷纷表示要慷慨解囊,资助资助牛栏军,赤凤凰故作为难,在三人的一番恳求之下,勉强同意。三人还没高兴,赤凤凰又幽幽地道:“俺如今有件为难事,不知三位可否帮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