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大石登上城东门头,往东北方向眺望好一会,之前能看得见的那些旌旗尖儿已不见了,纳闷地皱皱眉头,问道:“啥时候的事了?”朱小阳答道:“今日不见敌军过来骂城,着人过去探查,方才发现敌军已撤营,观其灶灰皆冷,再往前探二十余里亦不见踪影,以此观之,应该昨夜子时之前就已拔营……”耶律大石总觉哪里不对劲,就算是那时拔营,七八千人马也没可能走得了那么远,何况那是三更半夜,到处黑乎乎的,这附近也不是平坦大道!耶律大石一时也想不透,沉吟一会,吩咐道:“多派几个斥候出去,往周围逐渐扩大查探,要尽快搞清楚敌军的下落,这么多人没可能凭空就不见了。”朱小阳也觉得诡异,于是连忙下去安排。耶律大石刚回到行营,亲兵就报,“南宁王府求见!”耶律大石诧异了一下,外面的禁军刚走,南宁王府那边就找上门来?这也太巧了吧?难道这两边已联系上了?耶律大石也不再猜测,点点头,茶水都没喝一口,转身就往南宁王府走。
茶水已续了两次,此间主人仍没露面,耶律大石依然不动声色地端坐在椅子上,就是侍候茶水的仆人也为耶律大石折服,看看外面的天色,业已过了小半个时辰,能坐着一动不动等如此久之人异常罕见。那仆人正出神间,忽听里间传来声响,忙快步走到那门口,将帘子往一边撩起来,没一会,从里面昂首挺胸出来一侍女,卷帘那仆人惶恐地叫了声:“梅姐姐!”那侍女拨拨头顶的帘子,冷冷地瞄其一眼,冷哼一声,那仆人吓得连忙将帘子撩高一点。
梅姐姐一步三摇摆弄着腰肢来到耶律大石面前,冷冷地道:“汝就是占了大同城那人?”耶律大石只是抬眼看其一下,并不答话,那侍女一看怒火从心底直冲头顶,还没见过如此无礼之人,遂喝道:“大胆狂徒,来到太子行宫也如此无礼,看打!”说着扬起手掌就向耶律大石脸面甩过去。耶律大石也没想到此人如此强悍,说打就打,当然,若是这样就被打到了也不叫耶律大石了,也不见其如此动作,那侍女的手腕已被其抓住,动弹不得。那侍女也够凶悍,一手被抓,另一手又甩过来,耶律大石早已料到,抓住其手轻轻往旁边一带,那侍女便整个人直甩出去,“叭嗒”一声,摔了一个饿狗抢屎。那仆人大吃一惊,叫嚷着过来将侍女扶起,而耶律大石撩起衫摆擦了擦手,以示别弄脏了手,看得那仆人脸皮直打抽。那侍人和着血吐了一口,两颗门牙也吐在地上,原来高挺好看的鼻子塌了下去,估计鼻梁已断了,姣好的容颜如今看起来十分别扭,看来这一跤摔得确实不轻。纵是摔成这样,这侍女缓过气来,立即又叫嚣着要向耶律大石扑过来,那仆人死死拽着不敢放手,正好此时,里面忽然传来一声沉喝:“梅儿,不可放肆!”众人寻声望去,一个风度翩翩的公子从里间出来,后面还跟着一个与这侍女一般大小的童子。
耶律大石知道正主来了,忙站起来,向其拱拱手,并没说话,而那人却呵呵一笑,上前要搀扶耶律大石,耶律大石连忙避让,那人只好笑着道:“来,耶律将军请上座!”耶律大石也不客气,两人分了主宾坐下,那人才道:“想必耶律将军亦有所耳闻,本宫就是大辽太子耶律楚庆,请将军来到此间,正是有一事相托,不知将军敢否?!”耶律大石看此人举手投足之间尽显威仪,想必也是自小富贵之人,才可养成如此品性,果然是东宫太子,此时见问,也只是简单地道:“请讲!”如此正是耶律大石聪明之处,汝说是东宫就是东宫?无凭无据,自家当然可以不认,何况都已兵戎相见了,以后也不指望会和好,但若此时认了其东宫的身份,那么就得按规矩办事,因此耶律大石才没有直呼太子。耶律楚庆一愕,没料到此人如此聪明,并不上当,呵呵一笑,又道:“西夏国以示与大辽世代和好,将其公主拓跋珠儿远嫁大辽皇帝,天祚帝本令南宁王行接迎之事,不料南宁王犯下欺君之罪,竟敢私藏公主,本宫乃是奉父皇之令,领兵讨伐。幸好南宁王萧妃识大体,懂大义,合着本宫里应外合,献了大同城,不料还是走漏了风声,让南宁王遁走。”耶律大石也就听听,并不置评,连表情也没有,因为其知道这些人的话十句有一句真的那已不得了了。
耶律楚庆故意停顿一下,见耶律大石无动于衷,只好继续道:“耶律将军或许不信,其实本宫来到大同城才得知,这西夏公主拓跋珠儿并不愿意远嫁大辽,并以死相威胁,否则本宫早已护送上京去了,何以会在此与将军见上一面?!”耶律大石眼皮抬了一下,见耶律楚庆言之凿凿,容色真切,一时难辨真假了。耶律楚庆是谁?是东宫太子,自小看惯了宫中的尔虞我诈,最善于观颜察色,耶律大石微妙的表情变化当然逃不过其目光,见其有些松动,于是又道:“本宫废尽口舌也无法说动其心,总不能将人绑着去上京,只好向父皇请示,父皇旨意送还西夏国,不知将军可愿动此举手之劳?!”耶律大石眼皮突然跳了一下,一种不祥的感觉忽然涌起,看那耶律楚庆表情诚恳,情之切切,样子倒不容人不信。
耶律大石笑了笑,道:“公子之言凿凿,但俺一直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不知可否先见一下那个西夏国公主?!”耶律楚庆旁边那童子忽然喝道:“大胆,竟敢无视太子,还质疑太子之言,也不怕杀头……”“好了,竹儿!”耶律楚庆轻喝一声,那童子收了声,却一嘟嘴,冷哼一声,耶律楚庆却笑眯眯看童子一眼,并没再责骂。这一切都落在耶律大石的眼中,耶律楚庆那爱昧的眼神,让耶律大石忽然打了一个愕,再看那童子,十二三岁的样子,五官姣好端正,肌肤白嫩透红,被耶律楚庆瞟了一眼,白嫩的小脸蛋立即红彻到耳根,小嘴又一嘟转过脸去,这两人奇怪的表情,让一个奇怪的念头涌上耶律大石的脑中,“念童癖?!”浑身立即起鸡皮疙瘩。
“耶律将军,耶律将军!”耶律楚庆连唤两声,耶律大石才反应过来,应道:“请讲!”耶律楚庆深深地望其一眼,笑了笑,道:“既然耶律将军想见公主,本宫还得先去请示一下公主,若其同意,本宫这里是没问题的,耶律将军稍等一会!”说完又向耶律大石飘来一眼神,看得耶律大石浑身鸡皮乱起,情不自禁地打了一个寒凓,那耶律楚庆却用手帕掩嘴一笑,扭扭捏捏站起来,拖上那童子就往里走。耶律大石竟不知耶律楚庆那手帕是何时从何处拿出来的,其动作与娘们有啥差别,更恶心的是,还看见其在那童子屁股上摸了一把,耶律大石再也忍不住恶心的冲动,连忙端起茶杯将茶水一古脑全灌下肚,经凉透的茶水一冲,才压住那股冲动,但已是满脸滚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