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护看着战意坚决的儿子,只好讪讪说道,“你要自取其辱,不要后悔啊。”
他希望儿子能听懂自己的意思,就口认个错,也就揭过此事。
苏全忠哪里留意苏护给自己留下的台阶,五里岗大战的胜利让他刚刚找到一点常胜将军的感觉。
信心百倍的他转身出了大帐,翻身上马,带着亲卫和三千飞狼军冲出城门,一骑当先立在阵前,厉声高叫道,“对面敌军听着,给我叫崇黑虎出来!”
中州府城下。
崇黑虎在将旗眯着眼睛观看着,中州府出战的这个年轻将军身着大红的战袍,一身金色的锁甲,胯下一匹银色战马,手执一支画戟。
崇黑虎仔细打量对面的苏全忠,年轻英俊面色白皙,头带束发的金冠,金冠上面插着双根雉尾在空中摇晃,十分招摇。
崇黑虎低声问身边副将,“这个年轻人是什么人?”
副将回答道,“看他背后只有一杆苏字将旗,又这么年轻,应该是苏护的儿子苏全忠。”
“哦,苏全忠,能确定吗?”
“这个,不太肯定。”
“嗯。”崇黑虎哼了一声,脸上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崇黑虎与崇侯虎的关系近年比较疏远,两人原本是同胞兄弟,感情还比较深厚,在崇侯虎成为崇国之主,崇黑虎希望能成为崇国下属曹州的诸侯,不料崇侯虎没有赞同,兄弟二人就渐行渐远了。
崇黑虎此次率兵前来,一方面是因为崇侯虎发出了征兵令,曹州的崇国军队在曹州军司马的统领下要来救援,崇黑虎作为曹州镇守不得不带了自己的飞虎军前来助阵。
另一方面崇黑虎也希望借此机会展现一下自己的才能,希望被帝国中枢发现,毕竟袁福通叛乱刚刚过去,北方空出不少位置,特别是自己和苏护还打过几次交道,也许能有些意外的收获。
崇黑虎不同意直接攻城,坚持要和对方斗将,既是自持武力,也是希望能和苏护沟通一下。
现在看到两军阵前年少气盛的苏全忠耀武扬威的样子,崇黑虎觉得事情有些棘手,想了想,还是两腿一夹,驱马迎了上去。
崇黑虎马到阵前,看到苏全忠正在上下打量自己,不禁微微一笑,轻声说道,“对面可是全忠贤侄?”
苏全忠年轻气傲,又刚刚打了两场胜仗,特别是斩杀了崇国偏将梅武,正是信心爆棚的时候,此时听到崇黑虎一副长辈自居的口吻,心中顿时不喜,大声叫到,“你是何人?”
崇黑虎面带微笑,依旧压低嗓子说道,“我是曹州崇黑虎,和你父亲是朋友,你可回去,请你父亲出来,我自有话和他说。”
苏全忠一听,没有多想,刚才听父亲说崇黑虎枭勇善战,心中正存着拿崇黑虎立威的想法,当即冷笑道,大声呵斥道,“崇黑虎!如今我中州府和你们已经势成敌国;你这鼠辈还在这里论什么交情?赶快下马投降,你爷爷我就饶了你的小命。不然,你悔之晚矣!”
苏全忠的声音高亢,两军近前的军士都隐隐听到了,崇黑虎顿觉脸上发热,心中怒火腾的起来了,随机怒骂道,”小畜生!居然敢如此无礼。”
崇黑虎当即举起手中的湛金斧劈面对着苏全忠砍来,苏全忠将手中画戟一抖,急忙相迎,两马交错,两人就战在一起。
苏全忠十分勇猛,倚仗着自己年轻力大,手中银尖画戟又是长兵器,而崇黑虎用的双斧是短兵器,当即微微拉开距离,把自己平日所习的武艺,尽情使了出来。
只见苏全忠一支大戟有尖有枝,挥舞的风声呼啸,一下一记黑豹扫尾,差点打掉崇黑虎的头盔;一下一记巨蟒出洞只取崇黑虎的胸口,差点扎穿崇黑虎的胸甲;一下一记虎荡羊群腾,差点砸中崇黑虎的右肩。
苏全忠使尽平生精力,仗着自己兵器优势,根本不把黑虎放在心上,手中的画戟力道一分分加劲,欲要拿下崇黑虎。
崇黑虎吃了兵器的亏,只能尽力挪,闪,让,退,挡,架,封,一会功夫就被苏全忠把自己杀了一身冷汗。
有些心惊肉跳的崇黑虎感叹了一句,“苏护有此佳儿!真是将门有种。”
崇黑虎把双斧一晃,拨马便走,苏全忠在马上听到崇黑虎那句感叹,十分得意,心中暗想,“如果听了父亲的话,不就又让崇黑虎成就了虚名,今天我就一定活捉了崇黑虎,看父亲还能说什么?”
苏全忠随即放马追赶上来,生怕崇黑虎逃回本阵,崇黑虎听到身后马跨金铃响声渐近,回头见苏全忠果然追赶上来;当即把后背上的红葫芦取下,一揭开顶盖,葫芦口对准苏全忠,一手托住葫芦,一手用力猛拧葫芦底座。
只见从红葫芦口里边一团黑影喷射而出,一张绘着白色雄鹰的网罗带着呼啸朝着苏全忠张劈面飞来,苏全忠还在思量如何探手抓住崇黑虎,那晓得一团黑影扑面而来,正想展戟护住自己的正面,却被一团渔网一样的东西裹住了手脚和身体,当即觉得自己金冠脱落,连人带甲跌下马来。
崇黑虎拨转马头,轻声喝道,“给我拿下!”
飞虎军数名军士一拥向前,把苏全忠从地上揪了起来,当即取下了他身上的网绳,用麻绳绑缚了苏全忠的双臂;推搡着他押回己方大营。
崇黑虎冷眼打量着对面,只见苏全忠的飞狼军刚刚从惊诧中醒来,一轰而散,朝城内逃去,崇黑虎也不下令追赶,只是下令击得胜鼓回营。
大帐内,崇侯虎接到前方传回来的报告:“崇黑虎得胜,生擒反臣苏全忠回营。”
崇侯虎十分高兴,传令请崇黑虎入帐。
只见崇黑虎推帐而入,毫不顾忌的大声吆喝道,“大哥,我把苏全忠给抓回来了。”
崇黑虎的嗓门十分洪亮,崇侯虎明知自己这个二弟是在有意炫耀,也不说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