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克偲能历经特悍部、赤发犬戎和自卫军几番统治,绝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对于尚天恒的整编行动,他也是到了最后才明白其威力。
眼见没有机会能重掌局势,富克偲已经彻底熄灭了和尚天恒一较高低的心思。
如今出了五里庙惨案,他在这件事情的背后,隐隐看到了必哥的身影。
富克偲知道这位特悍部的少主必哥,一直对于自卫军的统治耿耿于怀。
他曾在自己面前三番五次试探,试图拉自己一起对抗军政府。
一眼看出自卫军如今已经彻底掌控草原的富克偲,多次拒绝了必哥的招揽,两人的关系也降到了最低的冰点。
如今走投无路的富克偲,急急忙忙从天都峰北地总指挥所赶到了王庭,求见尚天恒。
已经知道来龙去脉的尚天恒,整准备借此掀起一场整肃风暴,自然命令步云逢將他拒之门外。
万般无奈的富克偲,意外听人提及怀孕待产的乌云夫人,这才想起昔日的一段旧缘。
后来的事情变得异乎寻常的顺利,富克偲得到了尚天恒的接见。
在亲切友好的气氛中,他感觉到尚天恒话语中毫不掩饰的杀意。
为了确保自己和家族的全身而退,富克偲主动作出了一系列退让,直到得到尚天恒的默许。
坐在马车上,渐渐恢复正常的富克偲深呼了一口气,看了看即将被黑夜笼罩的天空。
一场席卷留守地的风暴即将到来,他好像已经嗅到可能弥漫开来的血腥。
这个时候,能够保全自己和家族,富克偲觉得自己无疑是幸运的。
尚天恒抵达长生堡的第二天,北方留守地刮起了一场整肃风暴。
按照军政府官方的说法,整肃风暴就是要整肃反对派、阴谋者、土匪和间谍四种人。
对于四种人也有明确定义,四种人是指反对自卫军的敌对势力,颠覆军政府的阴谋者,对草原人生命财产构成危害的土匪,破坏草原新秩序的间谍分子。
随着留守区总指挥金正阳签发的命令,轰轰烈烈的整肃风暴开始了。
根据后来的官方记载,始于天都峰惨案的戒严行动延伸到整个北方。
对于五里庙惨案的调查取得了突破性进展,在重金悬赏和严密缉拿之下,凶犯相继落网。
重刑之下,幕后指使的贵族也纷纷暴露,早已张网待捕的暂编二纵立刻展开行动。
按照秋涛的命令,涉案贵族全部抄家入狱,严刑拷打追查同党,受到牵连的贵族越来越多。
鉴于暂编第二纵的不少贵族军官也牵涉其中,秋涛委任寿熊为特别督查长,组建督查队专司其事。
寿熊安排督察队,一举將全部贵族军官看押,名为再培训,实为甄别。
随着天都峰的全面整肃,这场风暴渐渐开始席卷整个留守区。
几乎所有的贵族军官和军政府的贵族官员都成了培训班的学员,由自卫军小队改编的工作队负责,对学员进行整合再教育。
整个过程并不一帆风顺,在不少地区发生贵族军官武装对抗的事件,不过因为前期有效的整编行动,响应者寡,事件很快平息。
不过就是这样,金正阳还是非常头痛,不得不亲自前往天都峰地区视察。
五里庙。
暂编二纵司令部。
前来视察的金正阳在这里见到秋涛,两个人都是一脸的疲惫。
自从惨案发生后,秋涛就將暂编二纵的司令部从天都峰城堡搬迁至此,向外界表达了自己整肃天都峰的决心。
“先生如今已经到了长生堡,我看草原东部问题很快就能解决,整个漠北草原的和平时代即将到来。”
中军大帐里,秋涛一脸笑意地和金正阳客套着。
两人关系熟络,秋涛在被尚天恒派往基层的那段日子里,就是跟着金正阳在白木城卫戌区主持民政工作。
“胡说!要是将军知道你这么说,肯定会狠狠批评你一顿。要知道这漠北草原的部族势力众多,英雄好汉何其多,能称王称霸的可能没几个,可是能为匪为患的那可是大有人在。咱们可是要提高警惕,常备不懈,休要小看了草原人。”
金正阳一脸严肃,用略带责备的眼神,看着秋涛,语重心长的教育道。
作为白木城卫戌区的司令,金正阳曾是秋涛的顶头上司,下意识的开口纠正起秋涛的那些不合适的言辞。
“是,司令!卑职谨遵教诲。”
秋涛正色立正答道,脸上的那点懈怠一扫而空。
“坐下说话。”
金正阳也觉得自己可能有些过于严肃,露出笑容招呼秋涛坐下,话题一转回到他最关心的问题。
“天都峰这边的整肃行动进行的怎么样?”
“目前所有贵族军官和官员已经全部在押,正在逐个进行甄别审查,这个事情比较费时间,目前只完成了一成左右。”
秋涛语气虽然平稳,不过眉目间略有得意。
天都峰作为北方总指挥部,任职的军政府贵族官员众多,能全部掌控确实不容易。
“四天的时间,发生了七十多起武装冲突,致死五百多人,自卫军工作队牺牲了近百人,你这个局势让我担心啊!”
“对不起,司令。”
对于金正阳的批评,秋涛虽然不满,脸上却没有露出一丝一毫。
暂编二纵有大小贵族军官近四百人,军政府北方总指挥部贵族官员也接近两百人,只发生近七十多起冲突,说明自己的预防措施是到位的。
“有些不服气?”
“没有,司令批评的对!”
“哈哈,知道你不服气,觉得委屈。”
“卑职没有委屈。”
“你不用嘴硬,我们一起共事,我还不知道你的那点小心思?”
被金正阳直接点破,秋涛这才有些不好意思。
“六百多官员除去反抗被格杀的全部在押,虽然伤亡有些大,这事你做的也算说的过去。可是甄别审查进度太慢,光那七十多个试图反抗的就超过了一成,你有什么好解释的?”
他正想开口解释,金正阳却摆了摆手,拦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