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正璋没有接话,只是朝着他点了点头,將绢帛塞进了怀里,凑近了小声说道:“哥,就是您看到这样,我想好了,他真要是这么着让咱们过不去的时候,我也不会等他来捏死咱们的。”
金正阳显然被金正璋这话惊呆了,一时间愣在那里,脸色忽阴忽晴。
平江镇。
平南大营的靶场。
尚天恒在步云逢和邹睿的陪同下,正在观看黑鹰卫的射箭训练。
“噗,噗噗,噗。。。”
只见一支支利箭从连弩中呼啸而出,直直的钉在百步之外的草靶上。
这是自卫军的常规训练项目,黑鹰卫这通射击算不上稀奇,也引不起他的兴趣。
尚天恒这两天的心情不好,步云逢无奈之下,找到邹睿,希望能通过视察黑鹰卫的训练,让他散散心。
三路伐鄂,以少胜多,平南军大获全胜。
在自卫军远程火力的猛烈打击下,二十万鄂氏叛军毫无还手之力,最终伤亡过半败逃回了鄂城。
原本皆大欢喜的局面,居然出现了戏剧性的反转。
自卫军战士在打扫战场时,发现了问题。
从缴获的鄂氏叛军遗弃的物资中,发现大量崭新的帝国装备,其中还有不少落叶谷出品的武器装备。
负责前线指挥的是风难宁,作为刚刚从望江镇调回参战的他,十分珍惜这次机会,也格外仔细。
查看了这批缴获的东西,他亲自审问了一些战俘,得知情况后立刻向尚天恒作了汇报。
风难宁拿来的东西让尚天恒大吃一惊,原本因为胜利而喜悦的他,脸色顿时阴沉的可怕。
这些东西里面有落叶谷出品的刀剑和板甲,甚至还有专门战场救护用的急救箱,里面用于消毒的雪盐和高纯度酒一应俱全。
这是自卫军刚刚列装不久的新款,没想到居然出现在从叛军缴获的战利品中。
区区鄂氏叛军,居然随军带着自卫军刚刚装配的军需,这是尚天恒根本无法接受的。
联想到战前,鄂氏叛军再三拖延,直到雨季来临,才突然摆出急切求战的姿态。
尚天恒哪能不明白,这就是有人泄密,让对手选择了最不利自己的天气。
如果不是远程火力装备数量充足,如果不是后勤基地大批量的生产,三打平江的战役真有可能出现逆转。
通敌,在尚天恒看来,这就是赤裸裸的通敌行为,不可原谅!
神秘的中间商人,莫名其妙的交易,却确定找到真正的交易人。
无可奈何之下,尚天恒拿出了三个办法。
首先,对于近期参与和鄂氏叛军交易的所有生意人,无论是什么人,一律处斩。
虽然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真正的通敌罪犯,但是绝不能放过,何况对鄂氏的所有交易早就明令禁止了。
其次,重申关于对鄂氏叛军禁运的命令。
最后,尚天恒要求自卫军建立更加完备的武器分配调拨登记制度,用以加强内部的管控,杜绝隐患。
随着尚天恒一声令下,顿时人头滚滚,涉及和鄂氏交易的生意人纷纷被缉拿斩首,一时间朝野震惊。
竟陵镇。
荆方郡侯府邸。
院内偏角锦华公子的小楼。
“斗重,这事儿怕是完不了,回头你去账房拿些钱财,去找大将军帐下的官员好好说说,把事情说清楚,不然这一关怕是不好过。”
面对锦华的语重心长,斗重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眼睛里有些晶莹:“公子活命之恩,斗重终生不忘。”
从房间里退出来,斗重冲着一旁服侍锦华的小厮拱手道谢。
走到了四下无人的地方,他的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作为鬻罴的侍卫长,斗重曾经有过辉煌,有过万人景仰的时候,有过被人众星捧月的高光时刻。
鬻罴被伏击重伤身亡,他背负了极大的责任,虽说最后好不容易过关,却被踢出了权力中心。
仗着昔日的香火之情,斗重成了锦华公子手下,被指派负责走私交易。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流年不利,如今交易被平南大军查禁,据说许多相关人员被缉拿处决。
想起锦华刚刚让自己去平南大营的建议,斗重就觉得自己的牙关发痒。
过去在老主鬻罴面前,自己没少为这位公子说话打圆场,现在却得到这样的回报。
眼下平南军抱着宁杀勿纵的态度,自己找上门去就是送死,斗重可不会干这种傻事。
如今荆方的大权,正被鬻罴的幼弟鬻熊把持,锦华父子一脉也正在淡出权力中心。
既然锦华不仁让自己去送死,那就不要怪自己不义另作打算。
想到这里,斗重回头看了一眼背后锦华公子的小楼,下定了决心。
云梦泽边的竟陵镇。
楚方归伯的大营帐内。
刚刚从望江镇赶到的归伯李童,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虽然平南军刚刚大胜鄂氏叛军,可是大将军尚天恒依旧將竟陵镇作为平南大营所在。
按照尚天恒的说法,平江镇不过是讨叛平逆的前沿,竟陵镇才是适合作为大本营的地方。
因为三战平江的胜利,归伯不得不再次北上。
说起来此行是为了和尚天恒就下一步的南疆局势交换意见,其实是希望让楚方能从这场胜利中分杯羹。
出乎归伯的意外,他刚刚在大帐坐下来,就看到堂弟李竹惊慌失措的冲了进来。
李竹看到他如同见到救星,立刻连滚带爬的扑了上来,抱着他的腿痛哭起来:“堂兄救我,那些平南军的兵都疯了,他们真的要作乱,我可什么都没干,他们的人就直接要把我抓去杀头。”
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堂弟,归伯十分关切说道:“哦,不急,慢慢说。”说着话,他伸出双手搀扶着李竹起身,动作亲切表情和蔼。
归伯的眼睛扫过,发现李竹的白色锦袍上溅了不少血迹和污渍,眉头不禁皱成了一团。
李竹是自己派到平南大营的耳目,虽说只是和其他诸侯部族弟子一样挂了个参军的名义,却依旧是自己的代表。
虽说不待见李竹,可是他受人欺侮,打得毕竟是自己的脸。
“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