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精骑的战斗力确实名不虚传,金正阳担心自己的步兵方阵是否能守住局面。
他已经暗中派人回营寨去安排混成部队做好准备,打算在关键的时候实施远程打击。
他计划靠这番火力覆盖把敌骑弹压住,只有镇住了敌人,自己才可能带队安全撤回营寨,继续右翼的防守。
当迪尔再次派出四千白鹿精骑对自卫军军阵发起突击的时候,金正阳就知道自己寄望野战迟滞敌人的战术可以告一段落了。
在敌骑源源不断的猛攻狂袭下,已经不是锻炼队伍和赢取时间的问题,这种强度的消耗作战,直接拼的是就是人命。
面对十万仆从军,自己这两万人马拼不起。
金正阳决定全军撤退,退回营寨据险继续坚守右翼,为中路的战事再争取点时间。
迪尔忍不住笑了,他从金正阳调兵遣将的蛛丝马迹中发现对手想跑。
他不能容忍已经到了嘴边的这块肥肉跑掉,即使不能全歼这些军阵的自卫军,那些步兵说什么也要留下。
他知道,只要让对方这些步兵逃走退回营寨,那么下一步再攻击对方营寨时就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就冲着这一条,迪尔觉得自己说什么也要把他们全部留下。
拿不下眼前自卫军的营寨,就很难实现从右翼穿插到中路的意图,所以一会他们还少不了率军强攻金正阳的这座临时营寨。
金正阳眼睁睁看着四千白鹿精骑先是缓步徐行,到了三百步左右开始提速,马蹄踏着大地草块飞溅,疾驰中仿佛一团狂风急雨猛扑过来。
经历了几波冲击的步兵方阵虽然还是齐装满员,不过大家的士气和斗志已经却不复初始。
面对白四千鹿精骑冲上来的气势,还有后面源源不断的援兵,军阵里的军士心里不禁涌起绝望的念头。
金正阳冷冷一笑,挥剑示意己方的骑兵出击,自己的弓箭手也纷纷用箭矢压制对方的骑兵突击。
形势虽然危机,不过他并不担心,眼前的这群白鹿精骑只不过是自己混成火力下的一波祭品。
一旦两军接战,后续的白鹿骑兵肯定抗不住自己的远程打击,自己要做的就是要歼灭这些骑兵,然后往营寨撤回准备依托工事右翼撤开迎敌。
白鹿精骑虽说是鹿族精锐,武艺高超又悍不畏死,但面对枪林尖矛,还是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自卫军的骑兵虽然人数不多,使刀的骑兵和持大槊的敌骑硬碰,虽然兵器上不占上风,不过自卫军的弓箭手在后面冷箭连连助攻。
白鹿精骑虽说勇武过人,但在自卫军的骑兵、弓箭和步兵方阵的枪林利矛夹击之下,硬生生被自卫军抵挡在阵形之外,但也让金正阳的手下伤亡巨大。
督军按耐不住,越过巴尔虎直接下达命令,让左翼和右翼刚刚到达的四千骑兵立刻加入突击,往自卫军的方阵疾驰进发,希望能一举拿下右翼。
巴尔虎虽然不满,却没有作出任何表示,只是冷眼旁观。
相对前沿的人仰马翻,营寨上混成部队井然有序进入攻击模式,随着金正阳手中长剑凌空一挥,枪弩、巨箭破空发出的锐响,呼啸而出。
床弩、巨箭穿越四五百步远的距离,快如闪电一样的射向白鹿精骑,一股脑齐射而至,当即扫倒大批敌骑,箭矢震颤,刺耳的嗡嗡作响。
右翼自卫军所有的远程武器几乎同时发力,床弩、火弩车、霹雳车、投弹车火力十足,顿时將穿过右翼前沿的仆从军全部覆盖。
战场距离不远,前沿自卫军远程火力刺耳的锐响,自然也传到了在后面观战的巴尔虎、督军大人的耳朵里。
初时还弄不清战况,斥候传回的消息让人沮丧,他们这时候才意识到自卫军发起了火力反击。
等前线逃回的一名白鹿精骑部将混身是血、身上还带两处箭伤逃回来,跟巴尔虎和督军述说究竟。
其实不用细说,情况摆在眼前,结果就是刚刚发起的一波攻击遭到了可耻的失败。
志在必得压上的一万多仆从军骑兵,眼下估计凶多吉少。
原本以为一战可下的右翼,现在看来似乎并不好拿下。
真正让巴尔虎和督军心情沉重的并不是这个消息,先前派出去打探中路消息的斥候,带回的消息并不乐观,随同而来的还有公爵大人的命令,立刻突破右翼驰援中路。
原本策应的任务变成的驰援,加了一个时限:立刻。
只从了了几个字眼上,巴尔虎就感觉到战事似乎正在朝着自己没有想到的方向逆转。
他的心中恍惚间有那么一瞬间的悔意,随即就无影无踪。
巴尔虎率领鹿族已经走得太远,他知道自己没有回头的可能,现在只能坚持下去,何况看起来优势还是那么明显。
把巴尔虎从深思唤醒的是督军大人,得到消息的督军连连怒吼。
气急败坏的督军恼羞成怒之下,刚刚亲手砍翻了那名逃回来的白鹿精骑的部将,丝毫没有考虑过巴尔虎的面子。
这一点让巴尔虎非常不满,不过他知道现在不是计较的时候,如果自己有所表示,搞不好就是一场火并。
他判断金正阳肯定借机已经退回了营寨,固守待援显然是眼下守方最好的方略。
督军大人要求立刻发起对右翼的新一波攻击,他表示这一战要占领敌人的营寨。
他说要杀光营寨里所有自卫军的军士,还说要战后要捉拿畏缩不前、作战不力的将领和军官,全部问罪严惩不贷。
对此,巴尔虎没有提出异议,现在拿下右翼是关键,否则一切都是空谈。
金正阳手下的步兵方阵、骑兵方阵以及被仆从军给打残却没有来得及歼灭的箭矢方阵军士,在强大火力的掩护下,缓缓退回了临时营寨开始固守。
站在寨墙上,金正阳一边接受治疗,一边审视着防务的每一个细节。
虽然身着铠甲护住了要害,但是几番亲自上阵搏杀,他还是落了个多处带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