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颖察觉到身后的异样,脸上的红晕好似要滴出血来。
但无论是心里还是身体都不排斥,只是忍着羞意,将头又往白野的怀里拱了拱。
只是随着身后的动作越来越大,赵颖身子酥软,抬起头,眸中春意盎然,“官人啊~”
“咳咳...”白野有些尴尬的松开,“情难自禁,情难自禁...”
还真是近墨者黑,跟那个花场浪子呆久了,定力都减弱了。
赵颖在白野身边坐下,脸上的红晕还没有完全退去,“情难自禁?那薛家娘子...”
白野连忙摆手,“萍水相逢,见义勇为,清清白白,仅此而已,夫人切勿多想,自家可是守身如玉着哩。”
赵颖白了一眼,“妾身又没说什么,官人又何故如此紧张。”
接着白野开始解释成衣的产业计划,确切的说只能算是半成衣。
布料印花也许能做到,也许短时间内做不到,因此,初步打算还是让购买者回去再找人绣上自己喜欢的图样。
白野又将前些时日做好的给赵颖展示一番,“你看,像这一身,下半身可以是这种叠裙,也可以是褶裙,天冷可以多缠几圈,换成裤子也可以,不同于以往的肥大,改为这种较为贴身,行走活动都更为方便。”
美感不能保证,需要一个接受过程,但是标新立异却是恰如其分的击中了人性。
一旦接受了这种服装,那可玩的花样就多了,就像后世好多姑娘,明明衣柜里还有没拆吊牌的,却还是时常将没衣服穿挂在嘴边。
只要能保证布料的消耗,短时间内,便不会出现因为新式织机入市而导致产能过剩的问题。
当然,最终绢绸的价格还是会下跌,主要还是为了避免冲击,导致货币体系崩溃。
赵颖拉过一条袖子查看,“妹妹真是好手艺,妾身可做不到如此细致。”
白野眼观鼻,鼻观心,根本不敢接茬。
“这么大的产业,官人便放心交给外人?何况她的身份...”
“这事本就要与你商议的,自家是想,能不能让师娘收其为义女。”
赵颖微抬下巴,先是点点头,接着又摇摇头。
白野疑惑道,“师娘会不答应?”
赵颖摇摇头,“不是,你我开口,无论何事,阿娘都不会拒绝,只是,若是掺杂了功利在其中,与你,与阿娘都不好,这种事,终究是讲个眼缘。”
“哎呀,自家该死,思虑不周了。”
如果连亲人都算计,确实有些说不过去。
那就不好办了啊,难道去找二叔开个后门?户籍变更容易,但人言可畏啊。
“这样吧,”赵颖缓缓开口,“过几日,待妾身回返之时,带她去一趟建康,她本也算官宦人家之女,虽曾流落风尘,却洁身自好,阿娘应当不会反对,若是不投缘,再找找李师,她最见不得这种身世。”
“还是夫人想的周全。”
可算是知道从哪儿漏了风声了...呸...自己又不是贼,心虚什么...
赵颖又翻个白眼,“呵,周不周全,不都得认下这个妹妹?哎呀,就是不知,到时候她该怎么称呼婉儿,是叫姐姐呢,还是叫妹妹...”
“咳咳...”白野连忙端起茶盏掩饰尴尬。
阿九刚从北边巡视回来,听说夫人来了,急急忙忙钻进白野的军帐。
“夫...夫人!”
赵颖笑着站起身,拉过阿九好一阵打量,“怎的还是这般瘦弱,军中可得多吃些,对了,你等一会。”
说着便掀开帷幔出去了,不一会儿,提着一个包袱回来。
从里面拿出几双鞋垫,“听说你们日夜都要长跑,便多纳了几双,拿着。”
阿九接过,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其实,他有好几身衣服也是夫人做的,只是一直都舍不得穿。
白野笑道,“还傻站着干什么,快接呀。”然后又对赵颖说道,“阿九现在叫白落啼,等你回了山阴就加到族谱上,阿九现在可了不得,都已经有了心仪之人了。”
赵颖有些意外,“哦?是嘛,叫什么,是哪家娘子?”
阿九露出一个羞涩的表情,“叫...叫陈清妍。”
赵颖点点头,“一听便是个美人。”
白野打趣道,“那可不,人家还是顺昌知府的独女。”
“那可不敢怠慢了。”赵颖毫不犹豫的摘下头上的簪子,放在阿九的手上,“若是当真喜欢,这便是信物了,可不能让人觉着我白家小气。”
白玉凤踏祥云金簪,不招摇,却极尽奢华。
簪头是用最上等的和田白玉圆雕的凤穿牡丹,凤首以阴线刻细节,口衔牡丹花枝,牡丹花枝又是镂空雕琢,白玉饰的一头插入簪的顶部。
簪子顶部作多重如意祥云纹,取凤踏祥云之意,连接处又改蕉叶纹,簪柄则是如意祥云纹,层次鲜明。
可以说是时代下手工艺的最巅峰之作,白野都极难见赵颖佩戴。
这叫阿九哪里敢收,向白野投去求助的目光。
赵颖直接将簪子插在阿九头上,“看他作甚,这又不是他的。”
白野嘿嘿笑道,“听夫人的,咱家她说了算,下回见着陈家妹子,连着香囊一并送去。”
“谢...谢夫人。”
阿九抱着怀里的鞋垫出了帐外,死死的低着头,李孟博冲他打招呼也不与理睬,脚下的路有些模糊,凭着感觉回到自己的营帐,便再也抑制不住...
李孟博钻入帐篷,“长风啊,你快出去看看,这甲该怎么穿那?”
白野起身,“来了,夫人一起吧。”
赵颖笑着点头。
“当当...”齐上路敲了敲,“大牛啊,这甲当真如此厉害?”
大牛鼻孔朝天,“东家说是就是。”
“那你穿一个?”
“自家不会。”
“不会你神气什么?”
现在还留在军中的都是押正以上的军官,还是那句话,得到的越多,责任也越多。
大牛眼尖,带着一众亲卫噔噔噔的跑到跟前,“见过夫人。”
白野抽了一头皮,笑骂道,“吃里扒外的东西,见着夫人,连东家都不喊了?”
“哈哈哈...”
齐上路等人也连忙行礼,“拜见夫人。”
赵颖还了半礼,“辛苦诸位了。”
白野看着堆放整齐的二百余套板甲,半黑不白的,显然没来得及做抛光,不过无伤大雅。
“老齐啊,你是背过步人甲的,要不,你先来试试?”
齐上路拍着胸脯,“好。”
薛弼含笑找到刻有齐上路名字的那套。
板甲穿起来其实并不慢,内外双重卡扣,以防交战时脱落。
从脚面到手指,全方位防护,最后再带上头盔。
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油然而生。
白野拍了拍,“感觉怎么样?”
“轻。”齐上路脱口而出,这是他最直观的感受。
众人非常疑惑,他们也上手掂量过,全套下来可不轻了,与步人甲相比也只是稍逊。
扎甲的重量会集中在双肩,而板甲则有效的分散在全身,因此,第一次穿板甲的齐上路才会觉着轻。
白野退后几步,“活动一下,看看有什么不适。”
“好嘞。”头盔中传出闷闷的动静。
走,蹲,跑,跳。
薛弼脸上不无得意,与齐上路也算是旧相识,虽然算不得熟悉,“齐副统制,接枪!”
拦,拿,扎,挑,扫,齐上路越耍越兴奋。
摘下头盔,微微喘着气,想了半晌也只憋出一个好字。
白野再一挥手,“取弓矢。”
弓倒是原来的,若是用钢制的,威力固然更大,可太重了。
制式战弓,拉力约莫7斗,而白野军中的达到了一石二斗。
又让大牛取了一副胸甲绑在木桩上,大约二十几米。
“老齐,再试试。”
齐上路二话没说,弯弓搭箭一气呵成。
“叮!”
箭矢射中胸甲,直接顺着弧度弹开,仅仅冒了点火星,留下一个浅浅的白印。
“嚯!”
“厉害!”
战场上不怕短兵相接,最怕的就是箭矢。
然后纷纷找薛弼要自己的甲胄。
白野招招手,“不急不急,先布置场地吧,大过年的,舞刀弄枪,成何体统...”
“哈哈...”
宁计引着马车,已经停在巷子口好一会了,却迟迟不敢下车。
薛芸灵仔细的打扮了一番,头上别着那支失而复得,失而又复得的步摇。
“绣娘,你再帮我看看,可还有不妥,用不用再上一些胭脂?”
“不用了,姑娘本就生的极美。”
薛芸灵忽然想到什么,脸上带着三分羞意,忽然瞧见巷子口的马车,再添三分喜意。
微提裙摆福礼,“宁掌柜这是?”
宁计跳下马车还礼,“夫人有请。”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