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么重大的军事行动，你都没有让百姓出来给我们送行么？我明明是很期待美少女们簇拥着我，夹道为我送行的场景，结果现在就剩下你一个人啊......”
“你什么意思啊，我不是美少女吗？！”
胡浩博苦笑着看着真把自己说的话当真了的马蒂，内心比自己的表情还要苦上不知道多少倍。
从那天得知“你得和斯特凡尼娅一起指挥这次的行动”开始，已经过去了一周有余了。三月正在悄然降临到人世间，布达城和多瑙河畔的雪和冰正在消融，中欧的树木也纷纷抽出了新芽，他却不得不在这个本能好好欣赏美景的季节，再一次踏上征途——不过一想到去年的这个时候，他也忙于和雅诺什一起到处搬救兵的路途上，顿时心里就平衡了许多。
“唉，你当然美了，就是因为你太漂亮我才不会提到你，就和教会的圣人名单也没有圣母一样，因为不需要嘛。”
“......油嘴滑舌。”
就算是在黑夜里，胡浩博也能感觉到，自己身旁的这个小傲娇已经脸红了。
“那......你可要向我保证，这次一定要完成我托付给你的任务，然后安全回来啊。”
“我吗？我连去营救你的时候，都没做过这样的保证呢......行吧，那我就在这里发誓吧，我会安全回来的。”
少年本来不太在乎这种事情，但一想到还是对她作出保证比较好，最后便还是这么说了。
“其实比起你不放心我，我倒是更不放心你：我和斯特凡尼娅去完了摩尔达维亚再回来，就算是马到成功，怎么说也得一两个月了，更别说受挫的情况了。这段时间在国内能够支撑你的大概只有托马斯先生了，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反正你不用担心就是了。”
牵着胡浩博座下马匹缰绳的马蒂，终究还是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绳子。
“走吧，事不宜迟，如果我们能够在信息方面占到优势，在彼得·阿隆来不及反应之前就突入摩尔达维亚边境，然后在波兰得知消息并且支援他之前就结束战斗的话就好了——虽然听起来不太可能吧。”
*
“所以最后你有确认补给和士兵装备的质量都没什么问题吧？我可不想在战场上再掉链子......”
“如果你连我都不放心的话，那就没有什么人能让你放心了。”
坐在马背上的胡浩博，不慌不忙地回答着斯特凡尼娅的问题，顺便摘下头盔，捋了捋头发——这已经是他不知道第多少次被自己乱蓬蓬的头发搞得心烦意乱了，更何况这个年代的盔甲，连个给他插一把梳子的地方都没有。
“这次我们最后率领的军队，统共有两千八百人，其中有五百人配备了火枪，都是从荆棘佣兵团那边调集过来的；其他人的话，我基本上是配备的长矛和弓箭，当然不会用矛的那些人我就只好让他们拿些比较趁手而且简单的兵器了......”
“那么，炮呢？”
“十几门吧，还都是小炮，马蒂当时和我说是为了在翻山越岭的时候也不会造成太大的麻烦，因此肯定不能带那种大口径的炮。”
“真是便利的理由啊。”
斯特凡尼娅叹了口气。
“没有足够的炮就意味着攻城必定会拖延很久，就算摩尔达维亚不是多大的地方，不到三千人的队伍如果集中在野外也非常危险，这一次如果真的能完成任务，那就是可以和汉尼拔翻越阿尔卑斯山击溃罗马相提并论的壮举了。”
“往好处想，我们的火枪配备比率，可能比耶尼切里都要高了——五到六个人就要配备一支火枪，之前也很少有队伍能有这样高的比例吧？”
“但是火枪发挥效力的前提是占据到有利地形，不得被骑兵抄掠后路。不仅如此，这玩意打出去一发就得歇好长时间，如果对方稍微掌握了规律，趁着射击的间隙发起冲击，那就非常危险了。”
“我们不是还有‘战车’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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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你是说胡斯派的那种‘战车’？”
“对啊，那还能有哪种战车啊，你该不会以为我想说古埃及的那种？”
“那个也得在山上布阵啊......如果到了平原上还真的不好打，而我们过了喀尔巴阡山脉之后就全是平原和河流，感觉上虽然肯定是有效果，但不是那种能够一举致胜的战术啊......”
“你这么说倒有道理......”
“归根结底，没有足够的骑兵这种事情真的是要命了。”
和之前在波西米亚的时候的马蒂一样，现在的斯特凡尼娅也开始担心起骑士的问题了。
“我也是在摩尔达维亚生活过那么多年的人，很清楚那里的情况......如果能像十字军东征的时候一样，一队骑士从平原上远远地就骑着马小跑着，到面前就立马转变为夹枪冲锋，那么那些普通人构成的征召兵，压根就没有一点点抵抗的能力......只可惜现在早就不是十字军的时代了，连君士坦丁堡都落到了异教徒的手里。就算有人真的能再现出这样的场景，那肯定不会是在摩尔达维亚，也不是匈牙利吧。”
“别想这些了，没有的东西就是没有，我们不可能把它变成有，不是么？”
被和自己并肩骑行的，没比自己大几岁的女性这么一说，就连之前曾经在波西米亚细致分析过火枪比起骑兵优势的胡浩博也有点沮丧了：自己当时的分析，可是建立在连女性都能上战场，形成大军团作战的前提之下；如今自己和斯特凡尼娅所率领的这支军队，本身就只有不到三千人，实在是让人有点小小的失望......
“现在与其想这些，我们不如想一想能否让火枪兵和长矛手之间的配合更顺畅一些，或者从哪里再找来一些士兵......对，瓦拉几亚不就不错么？我记得弗拉德之前已经向匈牙利效忠了，而且他们也和摩尔达维亚一样，都是弗拉赫人的后代......”
“那不行，绝对不行。”
夜晚的黑暗掩盖住了斯特凡尼娅的表情，但胡浩博依然能够清晰地察觉到，就在自己提到“弗拉德”这个名字的时候，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动了一下。
“他是......给予过我太多帮助的人，也是我不好意思再去索取援助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