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内,阔气的宅院,一个中年男人像往常一样哼着小调,脱下自己的一身长袍,婢女小心翼翼的挂好,退出房间,中年人洗把脸,坐在书桌前,轻轻拿起竹简,今日和司马徽与徐庶的谈话自己受益良多,得赶紧记下来,下次和庞统见面,得表达一下自己的高谈阔论。
中年人下笔写写停停,偶尔紧皱着眉头,回想当时三人的谈话。
原本开着的窗户涌进的徐徐清风,突然变得猛烈起来,中年人大惊,猛然抬头,却发现一股黑风涌进房间。
中年人大惊,正要起身,只见房间的窗户和房门突然紧闭,黑风盘旋,在书桌上逐渐变成人性。
中年人刚要大叫,黑风凝结的身影一个年迈的声音传出:“黄承彦,你想找死?”
听到声音,中年人一惊,定睛看去,终于没有大喊出来,只是结结巴巴的问道:“左慈仙师,是你,你怎么变成这样?”
黑风化作的人形正是左慈逃出来的半具法身,虽然说是人形,但是其实如果不认真看,真的看不出来这是一个人。
左慈声音平静:“无妨,遇到了点事情,黄承彦,当年的约定还记得吧,如今该是你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黄承彦神色陡然一变,急忙哀求:“左慈仙师,我女儿如今好不容易熬过了劫数长大成人,马上也要嫁出去了,您这个时候前来,这不是要我夫人的命吗?”
左慈冷笑:“怎么,想不守承诺?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是谁拼尽修为将你女儿从天魔的手上救下,又是谁让你的丑女儿恢复容貌,又是谁教你的那些小把戏,让你能在襄阳上层如鱼得水,当年救下你的女儿我才被天魔趁机上身,如果没有当年的我,你们黄家会有今天?你女儿早就被当做妖怪打死了,还能成为如今这般漂亮聪颖?你黄承彦这种草包能混成名流?怎么,当初受我恩惠那么干脆,我如今要点利息就这么难?”
黄承彦的额头满满流下汗水,唯唯诺诺:“不敢不敢……”
左慈笑道:“这还差不多。”
黄承彦抿紧嘴唇,左慈说的每一句话都戳中了他的要害,他无法反驳。
当年天魔降临在自己刚出生的女儿身上,转眼间胖乎乎的孩子瞬间变得衰老丑陋,头上的几根黄毛似乎在嘲笑无能的黄承彦。
当时左慈云游经过,出手相救,但是自己不幸被天魔附体。
左慈虽然修为深厚将天魔暂时封印在自己体内,但是双方约定,如果有一天左慈需要帮助,黄家女儿必须甘心帮忙,因为天魔附着过得肉体是天魔和这个世界的介质。
黄承彦看到自己的女儿得救自然是一口答应。
左慈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教了年幼的黄月英很多东西,黄月英似乎从小就很聪明,学东西飞快,一点就透。
黄承彦也厚着脸皮让左慈教了自己一点小把戏,偶尔在别人面前显摆,结果没想到襄阳士族纷纷示好,似乎一夜之间,寂寂无名的黄承彦突然成了襄阳的上层人士,黄承彦的名声越来越大,原本一直埋怨黄承彦无能的蔡氏也慢慢给黄承彦好脸色,在岳父蔡讽的面前,黄承彦也直起了腰。
黄承彦对于左慈自然是千恩万谢,但是左慈突然现身,并且这幅尊容,黄承彦确实有些犹豫,但是由于抵挡不住心中的惧怕,黄承彦还是点头屈服。
看着黄承彦不敢抬头的样子,左慈轻笑道:“放心吧,我如今只是法身,只是暂居你女儿的身体内,我只是依靠她的肉身恢复我的法身和法力,只要我恢复如初,自然会将你的女儿还给你,平时我也不会过多干扰她的神志,她也不会感受到我的存在,你要做的不是担心你的女儿,只要保密就好。”
黄承彦这才轻出一口气,赶忙说道:“左慈仙师如此说,我就放心了,既然如此,还望仙师多多照顾我女儿的肉身,毕竟再过不久他就要和孔明成亲了。”
左慈嘿嘿一笑,嘴角上挂满了阴谋,但是也没多说,只是点头:“晓得,你放心就是。”
左慈说完在原地化作黑风,突然消失,书房的房门突然打开,黑风消散,似乎不曾出现。
黄府的后院,原本已经熄灯的黄月英的闺房突然亮起了烛光。
婢女花鬟揉着惺忪的睡眼看着点灯的小姐问道:“小姐,怎么了?”
黄月英没有回头,只是说道:“没什么,睡不着,你接着睡吧。”
花鬟轻声哦了一声,没有多想,转身走向自己的小床,她感觉有些不对,但又感觉不出哪里不对,不过困意袭来,小丫头可没心思想这些。
花鬟很快鼾声渐起,黄月英坐在梳妆镜前,轻轻摆弄头发。
一张素净淡然的脸上一双眼睛却透露出妩媚的神采,嘴角的微笑也满是玩味。
看着镜中的容颜,少女轻轻呢喃:“当初幸亏没有将黄家灭口,如今看来,这一招真是神来之笔,小孔明啊小孔明,上一一个三国乱世咱们是师徒,如今这一世竟然成了夫妻,你说咱们是不是有缘?”
少女起身,推开窗户,月光皎洁,撒在脸上,多了一层柔美,却挡不住一丝杀气:“天魔的力量成长必须是生灵的血肉和怨恨的灵魂,如今看来小孔明你真是我的两世福星,生灵血肉的凄美什么方式比火攻献祭的更完美?灵魂的怨恨什么方式比的过八阵图的迷幻折磨?不久之后,咱们就是夫妻,到时候我可是会监督你好好学这两门绝技的……”
清风微漪,少女房间的烛火熄灭,夜,恢复了平静。
只是不知道这难得的平静能维持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