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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算 学

大唐小伙计 找人陪吃饭 3859 2024-07-11 11:11

  秋后的长安,天气已不再那么炎热,长安的街头更显得繁华与喧嚣。

  经过隋朝的建设、李渊父子几十年的追加投入,长安城已是当今世界第一大城市。作为丝绸之路的起源点,不但有帝都之尊的风范和气度,更有着他处不能比的繁荣昌盛。

  整座城规模不及一千多年后的五分之一大,没有后世的高耸入云数十层的高楼,却挤进了一百多万人口,可想而知多么拥挤。一百零八坊,坊坊相邻,家家相依。店铺林立、酒肆客栈、烟花风月,商贩走卒,吆喝叫卖,汉人外商,忙而不乱,喧而不闹,好一派繁荣。

  东市作为长安的两大街市之一,虽然不如西市热闹,但也不容小觑。由于靠近三大内(西内太极宫、东内大明宫、南内兴庆宫)、周围坊里多为皇室贵族、达官显贵的第宅,故市中以“四方珍奇,皆所积集”,市场经营的商品,多为上等奢侈品,以满足皇室贵族和达官显贵的需要。

  两条平行的东西大街和南北大街,四条主干大街在市的中央交叉成井字形,并且将整个市区划分成九个长方形。正中间是市局和平准局。所有店铺都临街开设于各方的四周,每方中小的曲巷,也都有临路开设的店铺。这样临街设店,四面立邸,既便于交通和货物进出装卸,又便于招搅顾客,进行贸易。

  这令方武想了到后世中的大型综合商贸市场,还真的挺象的,看来史书记载说大唐的经济是全世界第一倒是真的。

  德胜楼就在东市的东北角斜对面,二层半小楼,占地挺宽敞。远远可以眺望到市场东北角的放生池,环境还算优雅,避开了东市的喧嚣,闹中带静。

  方武已经休息了五天,同时是穿越过来五天,脸上的伤肿消得差不了。面对这陌生的世界,他一时半会还没想好要做些什么来改变家庭的经济困局,架不住母亲苏氏唠叨,只得过德胜楼来看看。

  “武哥,你过来啦!”陈乐一见方武,高兴地迎了上来。

  时值中午,偌大酒楼才三桌客人,陈乐倒也清闲。

  他轻声对方武说道:“李掌柜在楼上柜台闲着,要不你先去问问他的意见?”

  方武点头笑了笑。

  掌柜李陵正在柜台里,算盘敲得劈里啪啦响,年约四十出头,人长得干瘦,留着一撮山羊胡,两鬃稀疏有些斑白。

  “李叔好,我已经养好身体了,您看我哪天回酒楼来做事?”方武微笑地躬了下身子,行了个礼。

  李陵看着他,放下算盘讪讪地笑道:“好,身体没事就好!我知你一向勤快听话,只是酒楼近来生意一直不景气,前后亏进去好几百两!东家吩咐近期不再招工,待有空缺我再让人通知你吧。”

  李陵说的是情理之中,自己前后共走了十多天,留下空缺早就给补上了,他本意也并不想要来做个店伙计的。毕竟好不容易获得重生机会,又拥有领先时人一千三百多年见识的后来者,跑到一间小酒楼当个服务员,说出去笑死人不偿命!

  “谢谢李叔,没机会那就算了。请问东家在不,小子伤病期间,幸得东家令人送去银子,小子想当面表个谢意。”方武诚恳地说道。

  李陵斜眼打量他一下,原本担心他是想变着法子向东家求情。但见他神情磊落大方,且语气真挚诚恳,不似以往般唯唯诺诺,倒是放心了几分。

  “你若非要当面致谢,且上一边稍等去,现已是午后,东家很快便到。”李陵不加以隐瞒。

  方武寻了个角落位置便坐了下来,陈乐闲着没事,跑过来与他聊天,得知李陵没让方武回来上工,很是郁闷。“那以后咱们就无法一同做事了。不过你也别怪李掌柜,他说的可是实情,近几月酒楼生意一直都不行,咱们另外再想个法子?”

  德胜楼生意不大好,酒楼里人人有目共睹。李陵说的亏损是实情,在严重亏损的情况下,再继续增加人手是不大可能的。

  方武通过与陈乐闲聊,知道了德胜楼经营上问题不少。选址对不对不好说,起码菜色、酒水都没有什么特点,没有任何营销手法,(其实这年代谁都没有营销手法),更严重的是东家是个女的,属于那种不大会做生意的女人。

  啪!啪!啪!

  “贱人,还不快点给本郎君滚开!”一声怒斥、几声巴掌声传来。

  那一桌客人是两位身着翻领圆袍的年轻男子,一蓝一紫。叫骂声正是穿蓝袍的男子,只见他站起来又狠狠地抽了身边侍女几个响亮的耳光!那侍女挨了打,却不敢吱声,只是委屈地站在一旁,眼里含着泪,努力克制着不敢让它流出来。

  “许昂兄真是好品味啊,端地选了这么个好侍女!”紫衣男子哈哈大笑道。

  蓝衣男子笑道:“教侯坚兄见笑了,家中长辈所赐,昂不得已啊!如此丑八怪,败了你我胃口,请见谅则个!”

  “此女胸部扁如烧饼,脸无三两肉,又高又瘦,象极麻杆!美人方能秀色可餐、令人赏心悦目,而她确是令人大倒胃口啊!怪得不昂兄胃口不佳,哈哈!”紫衣男子摆头笑道。

  蓝衣男子突然起身,飞起一脚将那侍女踹倒在地,吼道:“听到没有,还不快滚下去!一会惹得本郎君心头火起,定将你打死不可!”

  那侍女挣扎着起身,向后退了一小步,泪水无声地滑了下来,流经苍白的脸颊,滴滴答答地打在楼板上。

  方武看得很不爽,站了起来。陈乐急忙扯住他,低声说道:“武哥少管闲事,穿紫衣的叫侯坚,可是东家的二弟。旁边叫许昂,他们同在国子监念书!”

  方武不说话,甩开他的手大踏步走了过去。

  蓝衣男子骂得性起,向后扬起巴掌正想甩出去,突然感觉被一道钳子夹住般动弹不得。

  “许昂是吧?男子汉大丈夫,岂能以打女人为乐?”方武扬起嘴角,轻蔑地邪笑道。

  许昂斜眼扫了他几眼,见此人粗布圆衫、足蹬黑布屐,十足下人装束,不由得勃然大怒:“打哪来的臭小子,竟然然阻挠本郎君教训下人!想要英雄救美,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穿紫衣的侯坚哈哈大笑:“我记得这小子,原是我家酒楼伙计!被小霸王打得半死不活那个!”

  许昂听得仔细,不由得又气又怒,一个下人也敢管到自己头上来!

  “快给老子松开,否则有你好看!”许昂恼羞成怒地吼道,他想抽手回来,却被对方牢牢钳住!

  “只要你向她道歉,一切好说!”方武冷冷地说道。

  向一个侍女道歉?哈哈,这可是长安本年度最大的笑话!“侯兄你去叫伙计们上来,将这两个贱种一并给我往死里打!一切损失由我来承担。”

  侯坚站走身来,神态却有些犹疑。

  方武冷笑道:“打打杀杀,不是你们读书人的长处,打起来你未必能讨到好处!你最好是的来个文斗!”国子监,说白了就是一所古代大学,只是专供有钱人和达官贵族子弟上的罢了。

  许昂听罢哈哈大笑起来,国子监三百学员中,谁不知道他是个才子,一个目不识丁的下等小子也敢和自己叫板文斗?

  “好文斗就文斗!你若输了就跪在地上学狗叫,再将本郎君的靴子舔干净!敢与不敢?”

  方武说完其实心里有些后悔的,对于诗词歌赋之类他并不怕,后世央妈有个经典节目《诗词大会》,他可是一期不拉的,随时背个三五十首没问题。可万一对方要比四书五经之类的就一窍不通了,但想想也不至于要当场比写骈文之类的吧,一来没有标准答案,二来没听过有比试写文章的。

  话已放出,容不得再回头。方武冷笑道:“若是你输了,敢问又当如何?”

  许昂哈哈大笑道:“我会输给你?真是天大的笑话!”

  “一切皆有可能!”方武回了句后世的经典广告语。

  许昂铁青着脸说道:“好!看你这穷酸样,最是缺钱了,本郎君就满足你!若本郎君输了,赔你百两银子!”

  哈哈,说到咱心坎上了,咱就缺钱!

  方武咬牙说道:“好吧,诗词歌赋任你来!”先用话套住这小子再说,但愿激将法能奏效。

  许昂阴阴地笑道:“谁说要与你比诗词!本郎君要与你比算学!我给你出三题,半柱香时间,若是全对则你赢,可敢?”

  算学,不就是数学吗?方武心里反而淡定了,咱好歹是学过高等数学的,不管大唐算学再怎么领先,也不可能比千年后的高数厉害吧。他按奈心中的激动,不动声色地点点头。

  其他客人见状纷纷注目围观,店内人员也取了笔墨围过来,李陵更挤到了最前面。只见许昂得意洋洋地挥笔写了起来,不一刻便完成了试题。

  侯坚看了看,默契地笑了起来。他令李陵点着一枝香,再将和试题递给方武。

  方武接过一看,依旧不露声色,只见上面分别写着三道题:

  一、严冬松柏树,斑鸠夜来住。每树卧3只,五只无去处。每树卧五只,空了一颗树。请您算一算,鸠、树各几数?

  二、今有雉兔同笼,上有三十五头,下有九十四足,问雉兔各几何?

  三、一百馒头一百僧,大僧三个更无争,小僧三人分一个大小和尚得几丁?

  其实这几道算术题都是古代数学名题,例如雉(鸡)兔同笼,那是一千五百年前的《孙子算经》里记载的。方武故作沉思片刻,胡乱划了些“鬼符号”,便果断地在纸上写了几个数字,毫不犹疑地将试题还给许昂。

  许昂铁青地看着,只见上面第一题答案是鸟二十、树五;第二题答案是鸡二十三、兔十二。第三题答案为大僧二十五、小僧七十五。他不敢相信地看着方武,气急败坏地说道:“算你赢了!”

  旁边的香只燃到一指处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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