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仗？
倚仗是不可能有倚仗的，只能自己动手的样子。
漆公北夫妇正在等着秦川的后文，是以都没有继续说话。
秦川：“粮食我已经带来了，足有两万斤之多。这只是第一批，等到下一季，可能是四万斤，六万斤，八万斤……只要人手足够，我能提供的粮食只会越来越多。
若漆家主能坐上牙城第一宝座的位置，我手中的粮食养活整个牙城都不是问题。你有人，我有粮，我们之间可谓是天作之合！眼下就看漆家主愿出什么价了。”
说完，秦川看向漆公北，等着他的回复。
“你想要我漆家庄的佃户？”漆公北看向秦川的眼神有些不善，沉声道：“这不可能，佃户乃我漆家之基，不可能给你。而且，你也不要想着用粮食来控制我漆家命脉。”
秦川：“我对控制你们漆家命脉没有任何兴趣。也不想参与到你们之间的争斗当中，我只是个生意人。
没有了漆家，我还可以找蚩家找渝家……其实，相比于做生意，我更喜欢耕读于山野，日出日落，红袖添香，何其美哉！”
这陶醉的语气，听起来好像恨不得马上就要归隐山林的样子，但是漆公北连个标点符号都不信。
秦川原本对漆家还是抱有很大希望的，不然也不会千里迢迢来给漆公北送信。
但现在看来，漆家似乎有些急躁了，大好的局面居然能弄成现在这个样子，差点连饭都吃不上了。
这不由得让秦川重新估算漆家这个合作伙伴的实力和可靠性。
双方都没有说话，客厅里静悄悄地，场面一度有些尴尬。
“啊哈哈……”漆公北尬笑几声，然后举着酒杯道：“来来来，秦老弟我们喝酒吃菜，喝酒吃菜。”
没有什么尴尬是一杯酒不能解决的，如果有那就吃几粒花生米。
三巡五味之后，漆夫人才慢慢开口道：“不知道先生口中的大买卖到底是什么？”
至于粮食，这只是个幌子而已。以漆夫人对秦川的了解，这么大老远跑来绝不会只是为了卖粮这么简单。
秦川也停下手中的杯盏，整了整衣襟道：“既然夫人问了，那我就直说了。粮食我有，而且多的是。仓库里那两万斤粮食，我可以低价买给你们。”
漆夫人：“低价？能低到什么程度？”
秦川：“市价的一半。”
漆夫人：“市价的一半？！”
漆公北：“秦老弟莫不是在说笑？”
“怕不是要以次充好吧？我们漆家如今的处境虽然不好，但也绝不会苛待护卫和下人！”
漆小妹也朝着秦川投来一个怀疑的眼神。不仅漆小妹，漆公北夫妇同样有些怀疑。
“哼！我家先生岂是你们所想的那样！”
见有人诋毁秦川，黎氏莲立刻争辩道：“我家先生这次带来的全都是今年刚打的粮食，比起你们这碗里的陈粮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漆夫人接着道：“不知道先生有什么条件？”
“我这里有一种弩箭，有效射程至少两百步。我可以把这图纸给你们，但做出来的弩箭我要五成！”
秦川的语气很坚定。
漆夫人：“可有成品？”
“自然是有的。”说着，秦川看向黎氏莲道：“小莲，把东西拿出来给漆夫人他们瞧瞧。”
“好的先生。”
黎氏莲把面前的桌面清理干净之后，哐的把一个包裹放了上来。
打开包裹的布料，露出来一个黑色的木盒。
黎氏莲打开木盒的时候，漆公北夫妇也都把脑袋伸了过来，看到里面装着一些零零散散的部件。
黎氏莲没有在意他们的目光，开始咔咔咔的组装弩箭。这种操作她不知道已经做了多少遍了，熟悉得很，没几下就安装完毕。
一架长约半米的复合弩箭出现在了几人面前，然后，黎氏莲拿起木盒里面的箭矢搭了上去，轻松的绞动弓弦。
黎氏莲站起来，转身对着门外的灯笼猛然扣下扳机。
咻——
箭矢飞出去的瞬间，灯笼里的蜡烛骤然熄灭。
“这……”
几人连忙跑到门口，怔怔地看着那个熄灭的灯笼。
漆小妹跑过去，把灯笼摘下来，发现上面穿了一个孔洞，箭矢穿过灯笼之后钉在了后面的树干上。
入木三分，漆小妹摇晃了好几下才把插在树干上的箭矢给取下来。
跑回来的时候，漆小妹看向黎氏莲的目光明显多了一丝敬畏。没想到黎氏莲看起来柔柔弱弱的，箭法准度这么高。
这要是瞄准在自己身上，岂不是指哪打哪。太可怕，这样子肯定会嫁不出去的。不过，她那随手一射的身姿，好好看……
敬畏，崇拜……漆小妹脸上的表情犹如走马灯一样不停地变换着，内心里似乎有个东西正在不断地生根发芽往外冒。
漆公北夫妇同样看的出奇，连女子都能随意使用，这种东西不正是他目前最需要的吗。
超长距离的射程，惊人的威力和准头，海贼和渝家再怎么人多势众又能怎样。
竹弓再厉害，能干的过弩箭？
秦川很满意漆公北夫妇的震惊的神色，笑道：“两位以为如何？”
漆公北不吝赞美道：“此物真乃神器也！只是，这五成是不是太多了？”
“五成很多吗？”
漆公北：“秦老弟，你这弩箭需要上好的材料，而且箭矢也要铁。我漆家庄以纺织为本，铁都是从外面托关系买回来的。真要大量打造箭矢，这代价太大了。”
漆公北说的都是事实，整个大禹朝都缺铁，更何况蛮荒之地的夷州岛，那就更缺了。也就每年从柳七那里能淘到一点，根本没有多少存货。
“如果我能找到铁矿石呢？”
“秦老弟莫要说笑，这铁矿石深埋地下，哪有那么容易找到。若是秦老弟能找到铁矿石，那五五分又有何不可？”
“好！”秦川击掌道：“那就这么说定了。铁矿石我来找，冶炼的事你们漆家负责。锻造出来的弩箭和铁料，我们一人一半。当然，冶炼的石炭也由我们共同承担。”
漆公北和妻子对视一眼，然后回道：“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