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壹急忙启程赶去连海关,但在半路就已经传来,连海关沦陷的消息。
“可恨!”
士壹察觉出自己做的事情,其实是在言和的纵容下干的。
什么狗屁撤军,言和就是想让自家兄弟自相残杀!随后再南下征讨。
这个混蛋!
“刺史大人。”
士壹的军师交会提醒道:“如今连海失守,荆人必定在据险而守,我等被困在荒郊野外,非长久之计啊。”
“荆人狡诈,又据险而守,难道让他在连海关扩大势力范围吗?”士壹深知连海关扼住了交州的命脉,也暗骂自己的大意,为了一个家主位,竟然再度轻视这个关口,如今连海关丢失,恐怕荆州就能居高临下,随时侵扰治所交州城了。
相当于,自己必须带着重兵守着城池,才能安然入睡啊。
“可以设置多道新关隘,保证交州城的安全即可。”
“不可!”士壹道:“你我都深知,这个关口相当于交州门户,一旦失陷,我交州就成为板上鱼肉了!”
在让交会离开营帐,让他自己一个人想一想时,交会叹气的离开了营帐。
交会多年担任士壹的军师,也曾跟随士壹北上袭扰荆州,靠的就是连海关,不想世事难料,现在连海关在荆州手中,就犹如刀悬在自己的脖子上,动不动手,全凭荆州人的意思。
“交先生。”
就在交会离开了营帐,准备返回自己的营帐时,一个交州士兵靠近。
“何事?”
交会手按佩剑,退后几步保持了距离,警惕地看着这个士兵。
士兵倒没有因此惊讶,而是回答:“我不是交州人,你应该知道。”
“看得出。”交会道:“这里的人,可不会尊称我为先生。”
士兵倒没有纠结自己暴露,而是把一卷竹简放置在地上:“言将军托属下转达:望先生考虑考虑。”
“言将军。”交会嘀咕了一下,然后目送着士兵离开。
在观察周围有没有人的情况下,交会才肯拿起竹简,转身返回营帐。
攻下连海关的第二条,言和醒的特别快,或者根本就没睡,他一夜听了士有文的报告,基本把交州的情况摸清了。
“现在,就看看士壹会犯怎样的错误了。”言和看着沙盘的地形构造,思索着。
在连海关沦陷的第三天,士壹在交会报告了的荆州只有三万守军的情况下,即刻统帅交州五万大军直奔连海关,这五万人是他整顿了士武、士詴、士燮的残部,各地来的乡勇兵,才整顿出来的,但交会的探子也回报,言和带领的三万荆州军,只有四千名左右的荆锐军才是心头大患,其他的都是乡勇残兵,不足为惧,且连海关的地形自己比言和更加熟悉,要是言和想伏击自己……
士壹并不介意教言和什么叫交州风景。
一场决定了交州的大战就在连海关下决定了,交州军一如既往的用沉稳进军速度抵达连海关,砍木造营寨,搭帐篷。
五万大军的大营地自然是热闹非凡,但也容易混入探子,像交会之前那样。士壹却压根没发现,他沉浸在即将击败言和,收复失地挽救士氏家族的想象中,而此时此刻。他军队的内部,却悄然发生了变化……
在两军对垒的第七天,士壹见攻城器械已经造好,便雄赳赳气昂昂的率领大军攻关,其实说是五万,实则两三万,毕竟诺大人的部队,后勤的保障也是必备的,而不像言和,为了追求轻便,荆锐军的训练便一直都以苦为主,同甘共苦,荣辱与共。
言和亲自坐镇在土墙边上,不发一语,不挥一剑,但他每巡到土墙的位置,所在的士卒当以死战。
士壹丢下了千具尸首,便撤回了大营。
“荆州军人虽少,却是骁勇善战啊。”
此次攻城的,乃是士壹的本部,他自然心疼万分,而此时,听到这话的交会却是眼睛一亮,提醒道:“刺史何不用驱虎吞狼之计乎?”
“驱虎吞狼?”士壹疑惑道:“不明,军师请讲。”
交会道:“我军明面上五万大军,实际刺史大人手握只有两万,剩余三万皆是其余三位士家兄弟的败兵,其心未附……”
士壹当即眼睛一亮:“若用这些残兵,将荆州军消耗,既解我内忧,又去我外患!先生,妙计啊!”
交会笑而不语的点头,当即让士壹下定心思。
“明日开始,各军全力攻关,保我交州之安宁!”
咚咚咚咚咚咚!
言和随着战鼓声登上土墙,看着数以千计的士兵正胆怯的杀来,便已知其意,给各军将领道:“尽量生擒!”
这些装备残缺,缺乏统帅的交州蛮士,在一轮战斗后皆成俘虏,言和看着后营的俘虏已有近千,大喜之。
自己亲自给俘虏们赠送饭食,丝绸,让随军高歌蛮越之曲,尽起思乡之绪后,便释放战俘出营。
让战俘离开后,百名的荆锐军士兵混入战俘阵营,毕竟士壹军混杂,只要冒充已死的士武士詴士燮的残兵,他士壹也无法排除出来。
只要混入成功,这局,就彻底的定音了。
俘虏们经历的事可谓离奇,先是保卫交州,然后内战,再是被俘,再是返回己方军营。
但更离谱的事情在也即将发生。
言和在暗地里,派遣的探子配合持过江弩的射手,逐步的排除掉了士壹的明暗两哨后,大批的荆州军摸黑行动。
“前面就是士壹的营寨了。”
宏基给言和解释道:“言将军,是否?”
“举火。”言和下令吩咐道,军中即可有人举起火把,这时,寨门突然打开,数具尸体也从木墙边掉下来。所有的巡逻哨塔都悄然无声。
“攻!”言和知道自己派进去的荆锐军已经偷袭得所。
交会站在其中一哨所上,看着言和大军摸索上来,却沉默不语。
这将会是一场屠杀……
荆州军本身对交蛮的单体战力比没有优势,但多日的疲惫作战,加之轻敌、夜袭等缘故,荆州军在这夜里,完成了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屠杀。”
魏延尝试擦拭自己的长刀时,发现长刀已经砍崩缺口,这一夜里,他杀了好几十名交州士兵,连兵器都砍崩了,看着这遍地的尸体,魏延却是表露不同的表情:“言将军的这番进攻,怕是荆交血仇几十年了。”
言和骑着骏马越过一具具尸体,冷漠无情地扫视战场。
“放开我!放开我!”
士壹在数名荆锐军士兵的控制下,被控制出来,但言和没有理会他,而是对着远处那袭白衣先生道:“谢谢了呢。”
“我只是……不想交州再陷入生灵涂炭的情况。”交会无奈地回答。
言和赞同的点头,周围的将领也纷纷上前:“将军,这些俘虏。”
“他们的粮仓在哪?”
这个时候,士壹才有说话的存在感,立即道:“呵!粮仓早就被我下令摧毁了!到了冬天,交州人都得饿死在这里!”
“!”
众多将领纷纷望着士壹,因为言和在发兵前就曾说过,粮草只剩下三天,此次如果失败,荆州军将死无葬身之地……而士壹竟然……
“他没有。”交会很淡然的道:“粮草放置在后面的大营,可足十万人食用三个月。”
“宏基。”言和低头吩咐,当即派遣荆锐军的部队却夺取粮草囤积的地方。
在嗅着战场上散发着的血腥味,言和抬头望着天空:“交州……拿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