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葭萌关的败兵先由杨怀等将领带回,在雒城刘阐以都督的身份接待回这群离别一日的老部下。
“都……都督!”杨怀心怀愧疚地看着刘阐,痛哭道:“葭萌关……丢了!”
“我知道……”
刘阐何尝不知这个道理,但是目前……他手上又能有多少兵力,去面对举世无双的秦政,以及他那二十万关中军呢?
大盾兵!
目前川蜀中,唯一一支数量庞大,且拥有完整编制,能调动的部队,就只有大盾兵,从江州、巴西、阆中调援军的话,只怕到来的时候,雒城成都已经相继沦陷。
“你且将这封书信,发给父亲!”
刘阐将一书简给过一士卒,道:“告诉他,绵竹关必定要死守住!”
“将军是要放弃雒城?”
作为守城将领,高沛很轻易的听出了刘阐话中的意思,急忙道:“将军,不可啊。”
“没有可不可的。”
刘阐扶起杨怀,道:“杨将军,我军……还有多少人?”
“除去伤兵,我军只剩……一万人。”杨怀更是失声痛哭,当初葭萌关就有数万守军,然后自己又与雷铜带来了两万生力军,但是秦政破关后,一路掩杀。
自己是被秦政吓破胆,面对这种非人的对手,谁不破胆?
但破胆归破胆,该打的仗,就只能打的,而作为这都督的刘阐,则更加郁闷。
“我方兵力远远低于秦政,只能依靠防线驻守。”
刘阐自言自语地说道:“只能是放弃雒城,退到绵竹关与主力会合了。”
“都督。”
高沛问道:“莫非……是要放弃雒城吗?”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刘阐叹气道:“秦贼势大,我军所不能敌。”
“我军撤退自然是可以。”
杨怀插嘴道:“但是……这雒城百姓?”
“这个,将军可以放心。”刘阐安抚道:“秦政虽然可怕,但他从没有屠城,所以……”
高沛闻言,稍作放心方才答应。
一旁,言和默默无言。
在离去宴席时,言和追上刘阐,道:“都督。”
“嗯?”刘阐转过身,微笑地问:“庄姑娘怎么了?”
“小女觉得……秦政倾巢而出,并非没有办法将他逼退。”言和道:“何不遣一使者,去向曹操求援,夹击其后方。曹操一旦出兵……”
刘阐闻言,计上心头,露出笑容来……
……
数月之前
“曹操不会出兵的。”
言和很自然的放下茶杯,睁眼望着面前的张松,将棋子落下,道:“他不敢。”
张松作为一名贤士,自然看得出原因,道:“只要孙刘不动,曹操绝不敢得罪秦政,恐怕,这也是秦政敢倾巢而出入蜀的原因。”
“不错。”言和点头答应,说道:“曹操比谁都精,他很清楚,自己现在中原各军都动弹不得,与刘、孙两家形成对峙。”
“那么,你又为何提出,让我到时去请曹操出兵?”张松问道。
“非也。”
言和解释:“届时,你只需……”
……
刘璋在接到刘阐的第一封信时,便已经心中大乱,所幸的是,黄权、李严等文臣主战派,主张发兵绵竹,在二位贤才的主持下,锦城非但不乱,反而开始四处调兵,在绵竹囤积兵马、粮草、器械,准备死死拖延秦政大军。
秦政也遇到了他的一个大困难。
葭萌虽然破关,但从汉中再进葭萌的粮道,需要长时间打通。
“时间。”
秦政随意的坐在了曾经的葭萌关主帅位上,修长的双手用抹布擦拭着长枪的鲜血,但是底下的军官都知道。
他最厉害的,可不是这把长枪。
“主公。”
韩遂道:“蜀中道路难行,我等……多为骑兵。”
“又如何?”秦政反问的一句,让韩遂堵住了口。
又如何?
韩遂汗水之流,道:“只是这样……我军粮草、动兵,皆不方便……”
“我说如何,是问他们。”秦政站起,秀发随意的洒落,纤细单薄的身子让人觉得他不可能会是那个能拉八百步弓射杀张任的战神,但他,的的确确就是这个人。
这具身体,的的确确就是拥有这样的力量。
“主公,我们倾巢而出,几乎在关中没有留下一支成规模的军队。”韩遂提着胆子问道:“倘若曹操来攻?”
“呵……”
秦政邪魅俊狂的脸庞轻笑道:“曹操不会来,谁都不敢来。”
这点,他只说对了前面。
……
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上,张松拱手道:“那么主公,属下,这就出蜀,前去请曹操发兵攻取秦政。”
“那么,就拜托了。”刘璋这些日子来,愁眉苦脸,就连鬓角,也长出了许多白发。
张松的准备离去,让底下的刘循异常不满,哼了一声道:“父亲,二弟的建议,不可信啊。”
“非也。”李严插手打断道:“死守绵竹,可以抵挡秦政大军入锦城的步伐,又联合曹操夹击其后路。二公子的谋略,是正确的。”
“……”
刘循却是一脸得意:“那就拭目以待吧。”
果不其然的是,张松没有从上庸直奔宛城,而是从白帝出发,抵达了秭归。
在那里,齐林热烈的接待了这个蜀中名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