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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三章 情真正果

三国景皇司马师 乌斯龙 2647 2024-07-11 11:11

  子元只是握紧阿瑜的手,他眼中血色褪减下去,待息匀后开口:

  “我不会负她。”

  “如若在险恶境地,必须要你作出抉择,甚至在她和……其他家人骨血之间呢?”

  苍老声音阴影,冷锐紧追一句。

  “………”

  司马师没有马上回答,他觉察到掌中抓着的阿瑜手心,微微有些紊波颤抖。

  “前辈,这让小可何以作答?”

  思磨片刻后,他平静反问,他不想作假设之决定。

  这样或许的当下决绝,到头来事真如其境时,往往也会成为苦刺谎言。

  阿瑜眼神一黯,她心下通透明白子元所想,只是,情深天性处,又如何免去仍然的微许失望?

  司马师内心也是一涩,但他更握紧阿瑜的腕子,五指之间,厚稳倾诉。

  三个阴影默然一阵,那妇人之音先淡慢发声:

  “今日问你们所言,也不过为了上面开门之事……你我心知肚明,并非直仅为考验你二人情爱真心。”

  她顿了顿后直接停声,阴柔男声影接道:

  “不过,司马郎和羊少娘,在今日如此前提下,仅凭你们魄命宿运之爱,便足以证得吾处真果。”

  最后苍老之音说:

  “在这情渊苦狱之下,吾三人见过世世代代,无尽情殇爱痛。你们二位虽现在别有目的、不过权宜之计来证爱果,可仍是真的天造地设一对、有机会作美满无上情缘。”

  三个阴影这时开始晃动,虚散开来,徐缓旋绕起来合拢。

  它们的声音聚融一起,作沧桑哀美之语:

  “阴阳为始,乾坤生爱,雄美之配,佳话传世。”

  黑色祭坛上的白纱,受焦热风起,滚动飘荡,中间的血鼎升浮而起。

  “吾等天地宗周、王城之下,秦渊血秽、镐京遗湮之址,锁情甄缘三使,现许证你二人,情真正果。”

  话语罢,阴影全都彻底消失,余音回响散去,鼎身一阵剧抖,晦暗污血从中向外喷洒而出。

  污暗血液化作几道雨幕,落进洞周赤沟之内,其中堆叠的苍白死瑰女尸,受血秽溶蚀迅速化为层层朽骨。

  扶苏听到动静,从洞口转回向里看,血黑轻烟一顿乱舞后,洞中四下静落,只有更深亘古岩浆的隆隆远响。

  黑鼎落下,祭坛上白纱全都化为灰烬,司马师上前看去,心窍管的黑血黏邪秽淤,已尽清解。

  金缕纱包盖熔化成暗金尘粒,脉结扭布的长条管状上,洗炼成一片微红发白,洁净如高厨庖清后不留一点杂垢。

  司马师将窍管取回来,看着阿瑜,她就似刚才的地灵证情紧问,没发生过一样,双眼已平若冬水。

  “瑜儿,我……”

  “师郎不用多说,瑜儿心里明白得透彻。君郎情意之真,妾自然晓得的。”

  子元暗感轻叹,牵住她手使劲握了握,吻她皙白凝纤脖子上的浅绒。

  阿瑜咯咯笑了一下,将他轻推开,往洞外小跳跑去。

  他跟出来,感觉这里血火深洞外,比来时暗了不少,有幽隐暮色降临之感。

  他们乘上扶苏宽背,向来处宫殿大门,急速攀跃而回。

  返到宫门前,褒姒还坐在血沟边大石上,嘴中轻轻念叨,眼神空洞微转望向不知何处。

  “娘娘,证得那真果,已洗净大王心血之窍。”

  他给褒姒递了过去,她接下后,脸上的僵冷,在一点点抽动。

  她仔细看着心窍上每一寸,抓捏挠摸,容颜麻漠下,盖不住的激悦狂情喷薄而出。

  最终,嘴角向上一翘,面容上若锁一般的冰静,瞬时崩溃。

  她先是露出痴痴妩媚莞尔,紧接着眼神迷离,声音开始尖利发癫,长久的压抑解开,五官扭曲在一起疯狂大笑。

  整个地底血渊内,被她的疯声充斥回荡,无数女妖跟着她一起尖笑,那些受折磨的人魂则愈发凄狂哭喊。

  一时间,地炎光亮衰暗,有形的黑色风涡骤生吹旋,漆黑血墨夜色,在地底疾速弥漫。

  扶苏双眼光猛,色厉而吼,阿瑜面生不适,酷烈狱景噪狂凄声令人难耐。

  司马师一步跨到褒姒面前,眼瞳军魄血煞,涌红暴戾射出,直对她双目瞪视。

  “在下已作完助诺,烦请娘娘现在就开门。”

  褒姒笑声顿了顿,朝他癫魅斜瞥一下,然后捂嘴平复情绪静下来,弯媚眼中仍满是狂乱。

  “吾心喜失态,见笑军少郎和少夫人了,深谢恩感,请随我来。”

  她步履急乱不稳,抓着幽王的心管,向青铜巨门奔纵过去。

  褒姒半爬半跌冲到门下,铜纹王像之前,将心窍管塞进纹路中央一道长孔,挤破的鲜血溅洒下来。

  轰沉几声,青铜门上龟甲星纹转动,暗锁移解,大门向内开出一条缝口。

  褒姒面上疯意更盛,她怪异地扭动身躯,跌撞急奔进门后,一下就被缓慢泛出的黑暗吞没,消失于司马师视线之外。

  扶苏冲他鸣啸,他和阿瑜跃乘上去,急窜入门缝紧追褒姒去向。

  大门后首先为宫殿底层,迷蒙一般的漆黑晦漩,扶苏亮起猫眼灵视,竖瞳生青蓝芒射,照辨出轮廓大概映像。

  司马师运起血煞红瞳,同样可以看清巨大殿内,大致格局结构,一道灰色纤细影子,就在左前不远处踉跄奔跑。

  “娘娘!”

  他冲这褒姒的疑影出声呼喊,轻拍扶苏背颈,转于其向追赶过去。

  脚下黑雾朦胧中,大片的人骨、宝器和丝架堆拢,被扶苏猫掌踏开,滚落碰撞叮当作响。

  久远朽沉的王气,仿佛千百年来,首次受到惊动,空气中泛起肃重灵息。

  就要追上褒姒时,前方青光划出,竟是月芒照过,撕开大殿里浓黑雾霾。

  就见大殿底层后半部,被一道深崖从中隔开,顶上极目望去不测之高,有丝丝稀古月光倾下。

  仿佛宫殿高处一侧,直接破开无顶檐,通连露天。

  宫仍显淡淡赤色,殿中渊崖下同样照上血光,凶异疯气阵阵。

  褒姒扑到渊洞口边,手舞乱挥,那条幽王的心窍血管,在空中如一条虫线甩动。

  扶苏赶到一旁,轻声猫喘,背上浓毛竖起,定睛望向渊洞上空大殿中央。

  司马师横身翻下,正要接近褒姒,几道刺眼的猩光,掩压那稀疏月色,横扫过来。

  他抬右臂到额前遮挡,脚下略一停步,前方褒姒突然全身癫搐,紧贴肌肤纱盖华衣下,每一寸毛孔中开始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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