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莫要推脱了就是,大师兄的院子不会少了你这杯茶的!”
吕蒙正在一旁看着徐来,听出来了一丝感悟来,看其不似自己在旁而惺惺作态,到似肺腑之言。不由的暗暗点头。
突然插言道:“小师弟这做人的功夫我是欢喜的紧,你说的对,虽然咱们书院向来身无长物,但确实不缺几杯粗茶,我观你这位朋友,手臂粗壮,身负长刀。
“其气机流转,隐约有刀圣的感觉。想必是江湖豪爽儿郎,就不用行那谦虚之举了!”
“您说我说的对吗?梦先生?”
梦山河本还在犹豫,忽听得对方叫出自己姓氏,惊讶道:“先生如何知道我姓梦?”
书院大师兄呵呵一笑,语气肯定而又缓慢道:“身法,气机不提,就凭我这师弟一句山河,还猜不出您就是一刀秋水的梦山河,那我这天下道理都懂的名头,岂不浪得虚名?”
“当然,这是玩笑了。其实我不太喜欢别人这么说我,因为我认为我只是略懂。”
一旁的徐来观两人谈话,已然对这大师兄叹为观止了!
而一旁的梦山河更是无语痴笑几声,叹道:“什么一刀秋水,都是别人为凑风景胡乱起的外号。”
“听吕先生这一袭话,本人实在佩服之至,我也就不在谦让了!怎么今日也要讨几口茶水喝了!”
徐来呵呵一笑言道:“师兄还不领路,我可口渴的紧啊!”
吕蒙正看了眼眼前前这做人已到精髓的少年,轻轻笑道:“随我来吧!”
过了片刻,众人在几处寻常宅院前停下。但见眼前的几座宅院错落有致,与山景宛如融为一体,意境颇幽。
停停走走,吕蒙正在外观最为规整的一座院子前停下,推门而入。
三人紧随而后。
入眼处,院内无甚稀奇,只是如在外所见,院内也被整理的规矩异常。
几把寻常的扫雪工具,都被置放的整整齐齐。
随着入了屋内,徐来先行入座,只见徐来双目所及之处,除了书籍别无他物。
心中暗道,看来这是真爱读书的一人啊。
而书院大师兄一改平常给红衣若央愚笨的感官,竟然率先泡茶去了。
本来有太多话想问的红衣少女暗暗瞥了眼那忙碌的身影,低声喃喃了一句:“平常不勤快,今天到勤快的很!”
徐来抿嘴微笑,当做未听到一般,看着一旁还在傻站着的梦上河一推木椅,“还愣着干嘛,在这了咱俩都是客,赶紧落座。”
梦山河讪笑道:“好,好,这就坐。”
不过片刻功夫,一股茶香充斥屋内,书院大师兄端着一壶茶欣然落座,看着徐来道:“书院简陋,师弟前来有些招待不周了!”
书院大师兄虽然嘴里这般说,但徐来可没从其脸上瞧见一丝因简陋而自卑的感觉来。
也许这就是千年书院的底蕴与底气。徐来会心一笑,轻声说道:“非淡泊无已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
“这才是院长与众位师兄们的高风亮节啊!”
吕蒙正一愣,缓缓低吟一遍这句话。眼神一亮,惊讶看向徐来道:“师弟这句话说的甚好,师兄我观遍史上诸多先贤古籍也未曾发现这句话,实乃颇得我心,看来师弟您也是境界高远之人!”
徐来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大师兄莫要夸奖与我了,我与您相差太远,那两句是我上山后亲眼所见才有感而发的,而我可是难以做到哪怕一分。”
我这人有点俗,还是相信那句:“智者务其实,愚者争虚名。”
这样我睡觉才能睡的安稳一些。不然我们西北的家底到我这代想必就所剩无几了,那可就有些愧对家里的老头了。
书院大师兄微微错愕,不曾想对方如此“厚实”。苦笑点头,低声道:“也是!人所处的地位,环境不同又如何能做到世上皆圣贤呢。说到底我们都是凡人而已,这才是世间的真实。”
“师弟真性情也!一个真字说来容易,做来难啊。直窥本心不容易。”
终南许仙师收你为第七子收的确实不赖!看来这回终南山做了笔好买卖!”
徐来哈哈一笑,想到终南上的那些师兄们又有些唏嘘不已!
这终南也好,书院也罢,里面的众人还真都是一般无二,都是心中所虑颇多!观之,还是终南要略洒脱一点。
但也仅是矮子里拔大个,有限的很。
正在徐来失神之际,书院大师兄一起身,已经拿着茶壶微微前倾,亲自倒了四杯茶。
并低声道:“茶经记载“精茗蕴香,借水而发,无水不可论茶也。”
这茶确实是粗茶,你一师兄种菜之时,顺手种的,但这水吗?可是好水!
山顶有一泉眼,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不间断奔涌而出,虽然潺潺但却水质甚好,泡上一壶茶倒也能泡出皇宫里御用的茶水之感,还多了一丝清幽,少了一丝浑浊。
来,师弟尝上一尝,看看感觉如何。
这位梦先生也请饮上一杯,看看我这读书人的手艺!
徐来赶紧端杯,微微颔首之际用茶盖微微一抿,看见杯中的那屡绿色,提鼻一闻,顿时点头不已。
确实如书院大师兄所言,大佳!淡淡茶香已然迎面扑鼻。泌入心肺。
连忙小抿一口,不觉间微微闭眼,回味半响才道了句:“师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水确实是好水,但你要说这是粗茶我是不信的。”
“这要是粗茶,那我以前在西北喝的可就是杂草了!”
吕蒙正哈哈一笑,虽然知道对方有夸张之嫌,但还是心情甚喜,毕竟不管是谁,自己的手艺被人接受赞赏都难免会喜上几分不是。
“喜欢就好,这是有你在,不然我就是说破天际,我这小师妹也是不信的!以前给她喝,她都不稀罕的。”
一旁心思早万转的红衣若央一撇两人,嘴角一咧,喃喃道:“不就是一杯茶吗!有什么好显摆的!”
在场众人相视哈哈一笑。不搭理若央的话茬,气的其在桌下直跺脚。
待过喝了两三口后,书院大师兄放下茶杯,看着徐来微笑道:“此番入京事情已然办妥?”
“今日已然完毕!”
“如此甚好!有些话当师兄的不知当说不当说!”
“师兄请讲,但说无妨!”
吕蒙正微微起身,拿起茶壶重新换了一壶水,走回来轻声说道:“你和我们书院的渊源可远比你想象的要多,这个到底如何,以后你自会晓的,现在天机不可遗漏。”
本来还在默默低头的红衣若央顿时打起了精神,耳朵竖起,坐的笔直,心中一直在回荡适才那句话,“渊源颇深,能是什么渊源?难道是暗指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