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来看向付虞山道:“龙头,你这手下嘴有点臭,我不太喜欢。”
“不过我看你心灵,便不妨为你解惑,你猜的不错,我确实是你想到的那个姓徐的。”
付虞山凄然一笑,缓缓跪倒行礼道:“参见世孙殿下,是小的不识泰山。怠慢了殿下!”
“小的回殿下话前,斗胆先办一件事,还请殿下原谅小的无礼。”
话音刚落,付虞山突的起身,一把匕首不知从何地已然抽出,对着身旁的韩师爷腰部猛的一捅,左手熟练的捂住了韩师爷的嘴,在韩师爷不可思议的眼光下,匕首一拧。
看着慢慢倒地的师爷,付虞山像是做了多么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不理身边众人惊愕的表情。
再次跪倒在地,低吟道:“污了殿下眼,小的百死莫辞。但此人不是我心腹,乃是京中那位派到我身边监视我的人。”
“小的也无意把殿下卷入此等小事当中,出外定回自行承认是在下所为。小人,小人实在是因为有此人在,实在是无法知无不言,还望殿下恕罪!”
看着再次跪倒在地的付虞山,徐来脸色阴沉似水。低沉道:“好一手算计啊!”
“说一说吧,要是让我感觉有一丝不满,我不介意直接把你押送入京,看一看你这杀人凶手在京都能否还有人为你说话。”
付虞山坦然一笑,知道这第一步算是迈出去了。接下来就是和这少年“谈生意”了,谈不好依旧是满盘皆输。
酝酿半息,沉声道:“小的是灵州本地人氏,从小跑码头做些苦力活,颇得一些一起讨生活的兄弟爱戴,叫声大哥!”
“以前受苦挨欺负惯了,直到遇到这个师爷,出钱出力疏通关系,我才建的这铁掌帮,正在我意气风发之时,这师爷发难,说出帮我的目的。”
“原来是想霸占这下相口,成为这关隘的聚宝盘,但是大都的上交给京中那人,要是我不从或者有二心,我在京中的家人,必然会为之损命。”
“现如今我是骑虎难下,不得已而为之啊。最近半年不比以前,对方张的口越来越大,这掌控下相口虽然来钱来的快,但也没有那般花法的。小人左右逢源,拆的东墙补西墙,才保持住平衡,不至于让局势更恶劣。”
“但这个月实在是过不去了,只得出的此法,提高例银!没成想就碰到殿下您了。”
徐来微微点头,判断眼前这男子话里的真假。
沉默片刻道:“好,真假我能查出来,但我相信你所说是真的。”
“不过你就因为说这些,杀了监视你之人,不怕得不偿失?”
付虞山心中一喜,不怕眼前的少年说话质疑自己,就怕不说!
当即沉声道:“我要真当此人面说的此事,也断然落不的好,还不如体现我的诚意!”
徐来呵呵一笑:“还真没白说你是个聪明人,审时度势到是到位。”
“那么接下来说说你怎么想的吧,投名状算是立了,不过想让我帮你,你能做些什么?”
付虞山骤然抬头,诚恳道:“小的有千百个一起打拼的弟兄,忠心的很,但更重要的是我有疏通官府与京中那位敛财的证据!”
“那证据放在小的身上无用不说,还是隐患。但殿下若是得知,必然会有用处。”
“小的所求只有一事,那就是殿下救出我在京中的家人,对殿下是举手之劳,但对我确是难如登天。”
看着连环炮说出这番话后已然低头的男子,徐来还真不得不夸上一番。这是个会做买卖的,说出了自己根本没法拒绝的理由。
徐来再仔细打量一番这“诚恳”的聪明人,呵呵笑道:“我实在是拒绝不了这个提议!”
“剩下的事情你就去办理吧,我也想看看你善后的水平。”
听得少年如此说,惊喜万分的付虞山,立刻磕了几个响头道:“殿下还请在此等候片刻,我派心腹之人上的船来,把此人带走,为表诚意,我在把账本先行送过来。”
“我在此地还能拖上月旬,等殿下把小的家人带出京城,小的立刻这边偷偷溜走,去到西北等殿下调遣吩咐!”
徐来点点头,示意知道了。
付虞山才恭敬缓慢退出的房门,无半分犹豫,迅速的下的大船!
屋内的宁闵与伍冲虚,看着地上的那摊血迹,各自无语。
似乎是忍耐不住心中疑惑,说话从来都是直来直往的伍冲虚问出了一旁宁闵心中同样的疑惑:“师弟,为何容下此人?”
徐来呵呵一笑,道:“除了他那一个条件,几个好处,其实我更看重的是他这个人。”
“从他出现,到猜出我是主事之人,到上的船来判别出我的姓氏,到最后毅然决然的纳投名状,改换山头。”
“一步一步环环相扣,不是聪颖,狠辣,有魄力的人是办不到这般的。”
“多个这样的人,以后是有用处的,那二皇子派这样一个人在这敛财实是有些大材小用了我看!”
伍冲虚默默点头,算是认肯了小师弟所说!
没等太久,付虞山依约前来,身后跟着三名壮实的汉子,进的屋内也不说话,径直把韩师爷用麻袋一装,先行下船,不知所终。
留在屋内的付虞山小心翼翼的从怀中掏出一个账本,顺带还拿出一张藏有地址的纸条。恭敬的递到这殿下手中。
沉声道:“小的这条命算是交到殿下的手中了,以后上刀山下油锅殿下一声吩咐,小的自然前去。那小的就先回准备善后之事了。”
“还望殿下能救出小的家人,哪怕是我身死也算无憾了!”
说罢,付虞山长躬身一行礼,足足半响,才起身。
眼神坚毅的走出屋子,竟然没等听徐来半句允诺之语。
待到付虞山离去,徐来才手摸那账本半响,才长叹一声:“这狗日的世界,逼的人啊都是如此!”
“去叫船老大开船吧,这下相口这趟还真没白停!”
而下的船的付虞山,双脚落在码头地上,看着这与自己印象里已是天地之别的大码头。
长叹一口气,然后回头望向那已然启动的大船。喃喃道:“我这次拼的全部,不知能否让家人平安。”
“还是刚脱离龙潭,又入虎穴?”
“希望这年轻人能看出我的诚意,庙堂的水太深,站错队就是死,不过我赌了!”
“因为他姓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