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府内,那无数硕大喜庆的红灯笼,徐来畅快异常!
就是不知这个年节,那瞎子叔和终南上的老道们会怎么过!
瞎子叔惫懒,指定不会多做一个菜来迎合这时节。而终南的老道们懒人到没几个,但架不住全是清心寡欲啊。人家不在乎,仅此而已。
真是你之蜜糖,他之砒霜。
世间事大多如此。
离年还有不几天,过了新年怎么也的在过完十五,自己才好远去京城。
对于京城,徐来虽有好奇,但更多的是儿时在海边的一种向往!
可惜那个时候,瞎子叔都懒的和自己说,自己也只能靠旎想暗自揣测这方世界的国度如何如何!
此番到是可以去瞧上一瞧了!我到看看,我这西北蛮子去的一趟,能否被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老家贼啃下两块肉不!
啃不下,就别怪我这年轻的镇西大将军崩坏他们两颗牙!
在路旁的灯火照耀下,徐来轻身回到宅院,看到室内角落的念茴
泯然一笑:“你这丫头,半年不见,到似更貌美了一些!”
“在家中好吃好喝的,也不知道你公子我受了多少罪!”
念茴看着那副天天相见的脸颊,此时才发自内心的,莞尔一笑。
“公子辛苦!”
徐来不管那角落的少女,自顾自的躺在那许久不曾躺过的床榻,嘿嘿一笑,便不再打趣念茴!
寒冬腊月,屋外冰天雪地,屋内火炉内炉火旺通。
徐来躺下后不久,就打起了细微的鼾声。
少女听得真切,直到午夜时才不知不觉睡去。
次日清晨,一夜休息甚好的徐来,不管此时正是寒冬腊月。只穿了一件单衣,在院中演练拔刀半响,才满脸大汗的走入屋内!
刚在木桌旁沉思片刻,便看到念茴身姿摇曳的步入房中。
徐来看到少女走到身前,突然屈指一弹,在其脑门上一点道:“有你们几人真好!”
“走的远了,才知你们几人的珍贵!”
念茴听罢,嫣然一笑道:“那公子再走时,就带上我等不就是了!”
徐来哑然一笑,摇了摇头,“那我心里舒服是舒服了,但我出门可不是。”
“丫鬟吗?自然是在家中才好,平白无故和我出门受到苦楚算怎么回事啊!”
看到徐来言辞拒绝,念茴俏脸一红。内心知道少年是为自己考虑,但还是有点怅然所失之感!
“这个傻公子!”
念茴红唇一撇,似有千言万语,但最后还是化为心中的那一句!
看着念茴不语,徐来略感觉有些无趣,刚想在逗上一番,忽然看得眼前的少女,从怀中抽将出一封信笺,恭敬的递将过来!
徐来伸手接过,面露疑惑,感受到信笺上竟然还有余温,一边拆来一边打着趣道:“怎么有什么情话就直说!非学那文人做派,纸上传情?”
念茴俏脸一红,犹豫半响后道:“公子确定是情书啊?”
“那看来公子与这位叫北棠的姑娘瓜葛确实不小啊,不然为何尚未观看就已然认定了呢!”
“什么?这是北棠的?”
徐来一惊,赶紧翻过信笺,看到署名处确实写着北棠两个大字,才知道念茴所言不假。
“她给我写什么信啊?”
虽是自言自语,但欲盖弥彰之意明显到傻子都听出来了!
更何况,屋内的两人可都不傻!
记住抓贼抓脏,这是千百年来不变的道理!而这男女之间捕风捉影之事要是被抓个现行,也是很不好受的!
眼前的徐来就是如此,但强自镇定,在少女慵懒神色下当做没事一般。
缓慢撕开封泥,抽将出来信笺。
纸上,娟秀的字迹与其人相隔甚远,似是大家闺秀一般。
反正怎么瞧也不像是个舞刀弄剑的半步神境所写!
信笺上字不多,仅是寥寥数语。
徐来一边读着,一边似是北棠在眼前,瞪着凤眉,摆出高冷的姿态对着徐来:“怎么,我都踏入神境了,你这继剑胎承我之人,不会还在一品内逛荡呢吧!”
”自己脸不要了不要紧,别丢了我的可好?”
徐来看着看着竟然哑然一笑。
“哎!这是来显摆自己武道修为的,真是一如既往的不要脸至极!”
“怎么说,也是同患过难的,怎可如此,念茴啊!以后别学这等忘恩之徒!”
看着义正言辞的公子,念茴笑了,笑的很开心!
有道是:“有情皆孽,无人不冤,慧极必伤,情深不寿。”
也许这等“无赖”,“偷奸耍滑”的公子,才更合自己心意才是!
毕竟他还只是个年轻人!
……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永留山的门槛因为既要过年,被踩踏的异常频繁。
粗略算算已回府大半年的徐来,这还是第一次看到此光景。
除了见过一面的孙世财孙刺史,什么府尹李相凌;掌管并州食粮的周向臣;还有那络绎不绝的能在并州说上一句话的,都排好长队入府拜年!
哪怕不能进入之人,也会放下礼品与清单,恭敬离去。
一回生,二回熟。
这次在刘总管那留下个好印象。下次就是熟人了不是,送礼送到最后就是送个面子。
本来徐来还忍着头皮见了两人,但最后实是不堪其扰,找个借口便不在前去!
这情况直到过年前一天才算结束!老头徐策,摸摸额头的汗水,对着这躲了两天的嫡孙说道:“你啊!真是躲的一手好清闲!”
“每年都会如此,光是一天喝茶,就能喝饱我!”
徐来呵呵一笑道:“老头能者多劳吗!”
“不过这几日怎不见那宁闵来啊?”
“他啊,直心肠一个!放心,明天的年夜饭他不会来,他会在军营陪伴他的那些兄弟。但大年初一,雷打不动,必会来蹭饭!
徐来哈哈大笑道:“恩!这确实是他的做派,还是老头会识人啊。”
老头用那食指,临空一点徐来道:“你这小狐狸,现在说话就喜欢这般绕来绕去了?”
“看来你要不当官,那是这官场的损失!”
“年后,你去的京城时定要好好的表现,对于和你动武的,你拿势来压他!”
“对于想想拿势来压你,你就耍上一番你爷爷的威风!”
“我就告诉你,当朝的宰相你要是揍了都是白揍!就别打那龙椅上的人就行!”
老头停顿半响,似是害怕自己有所遗漏,交代不到。想了半会,才再补上一句。
“其实要是背地里偷摸打了,也没事,跑回来就行!”
“不过,不管如何,早晚有一天这西北得靠你。我啊!守不了一辈子的!”
看着忽然落寞万分的老头,徐来内心一骤,本想一笑置之。但却真笑不出来!
“老头啊,你做的已然够多了,以后看我的!指定不会灭了咱老徐家的威风!”
整个大奉,唯一的异性王,坐镇西北,掌管三州的西北王徐策。
没有当对面少年说的是大话,只是缓缓的拍了拍徐来,默默点头。
手上劲道虽轻,但重若千斤。
无来由的给人一种笃信之意,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