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的宣政殿的三十二人里自然不包括刘浅与刘涛。两人不在此列但却可上朝。
但两人虽然同父同母,地位却差了不是一星半点。一为威武侯,一仅为礼部左侍郎。
今日的早朝,心里有事的刘涛要比往常来的早一些,刚过了朱雀门其实就已经看到前方的那个少年,本想直接上去打招呼,但看到其貌似与人争执了起来,也想听一听那少年会如何做。
那两人,刘涛更是知根知底,一为三品的谏官,一为皇城司的左司命张贵全,谏官不提,那皇城司可是当朝名声最不好之地,两人能走到一起,也算是“同甘共苦”“臭味相投”了。
本来刘涛还想在听听,但突然间那世侄竟然动了肝火,刘涛就知道要是自己在不上前阻住,怕会惊动京城啊!
城外打打闹闹,就已然看出这徐来不是一个本分省油的灯,但好在不在城里,要是没人煽风点火,也就过去了。这要是在这御道上真动了真章,实在是难办!
刘涛的一声急呼,不仅徐来一愣,那已然脸红脖子粗的两人更是直接懵了,四皇子叫这人世侄?能让其叫世侄的会是谁?
皇城司的张贵全,脑筋转的最快,登时想起了眼前的少年可能是谁,顿时脸色变的惨白,捅了捅身边的公孙白,趁着少年回头之际,口里光有其形的暗示对方几个字,
“西北,徐家的!”
公孙白看到身边之人的嘴型,要是在不明白,这些年京城的官场就算是白混了!
顿时苦笑了一声!
这叫什么事啊?寻常聊天扯屁就遇到正主了,刚才都说什么了?貌似有一句西北蛮子吧?还貌似说了人家十六七就当镇西大将军了吧?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这貌似这几样全占上了,这要是寻常西北籍当官的也就听过既算了,但这是谁?
这可是在京城外让折家老三下跪的主,此事真是难办喽。
两人互相一撇对方,皆看出心中的苦楚,不由的把求救的眼光扫向了四皇子刘涛,只盼的四皇子能让事情以大变小啊。
今日这事要是安全度过,以后必定把好自己的嘴,须知祸从口出这话真是不假!
而两人心中的小心思,徐来自然不会理会,哪怕知道些眉目,也不会放在心上,这就是一个上位者该有的姿态。
徐来看着身后快步上前的四皇子刘涛,淡淡笑道:“四皇子殿下,来的到也是挺早啊。”
无人时怎么称呼都好,有人时,尤其是有官场上人在时,还是慎言一点比较好!
当然,对方适才自称为四叔想必也是有为对面两人提点的意思在,徐来自然不会再提。
看到很上道的徐来,刘涛呵呵一笑,道:“不来早不行啊,父皇一向如此。”
“行了,卖本殿下一个薄面,这两人啊你也就别计较了!要是行出殴打下跪之事,毕竟对你名声不太好!”
徐来微微点头,转头看向两人不言语。
刘涛看着此情形,赶紧就坡下驴道:“还不行礼谢过,以后记住说话时候收着点自己的嘴,不然创下祸事了想弥补可不是那般容易的了!”
公孙白与张贵全,听得四皇子此言,如蒙大赦般赶紧行礼道:“世孙殿下,适才是我等冒犯在先,承蒙您高抬贵手,我两人再次告罪了!”
徐来默不作声,看到两人行礼过了至少五六息才低沉道:“记着点谁帮你俩说话的就好!”
刘涛看到对方借花献佛玩的如此高明,不禁哈哈一笑,上前拉起徐来的手,欢畅道:“行了,行了,咱俩赶紧走,时间要不急了!”
而在两人走了很远之后,身后的两人才敢起身抬头,张贵全对着两人的背影眯着双眼喃喃道:“哎!看来这摊水是要混了!”
公孙白也深表赞同的点点头,但眼神中光芒一闪,似乎心中起了波澜!
两人行了片刻功夫,就已然到了宣政殿正门,看着早到已然在门外两侧躬身站立的诸人,徐来不理其诧异目光,昂首挺胸了走了进去!
只不过无意当中甩开了牵着自己的那只手,毕竟还是不留话柄的好,而四皇子刘涛也不在意!
两人入了殿门,发现门内已有二十多人,正在三三两两互相攀谈。
但见入的屋内的两人,无不停止了声响,一双双打量的目光扫向徐来。
四皇子看着场中景象,嘴角一抿,低声道:“随我来就行,不用理会!”
徐来看到四皇子走到最左侧前端,徐来也有样学样,在一侧站好,也随四皇子如老僧入定一般,闭目养起了神。
没过许久,屋内众人到齐之后,当今圣上刘询从后方缓缓的走出,登到那至高位前,安然坐下!
徐来在三十几人的恭迎声中,睁开双眼,也微微低头,算是问安!
趁别人不注意,徐来偷偷的打量了一眼上面之人,但见其虽然老迈,但在和蔼的面容下威严尽显,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徐来感觉那当今的天子似也在偷偷打量着自己!
难道是错觉?
暗自思索之时,朝会已然开始,开始都是一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坐在龙椅上的男子三言两语间就以解决,徐来也乐的自在。
看着不知何时也来到殿内的二皇子刘浅,站在另一侧,朝自己微笑点头,不禁的心中暗道:“这公家上的事,还真是莫测非凡啊!”
“瞧你顺眼时,满地的秋波;等你落难时,想必不落井下石都算高义了!”
一边心里盘算,一边计算着时间,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诸多小事才算完结。
恰巧这时,一须发皆白的老者神情恭谨的踏上前来,低声道:“启禀圣上,臣有事情禀告!”
刘询看着下方上前之人,脑袋一疼,固做轻松道:“陈爱卿,有何事禀告。”
徐来不知道这老人是谁,是何职位,但在场众人看的老人上前,知道是又有大事发生了!
陈老头进谏言,从来无小事,陈宏谋这工部尚书,可是当朝罕见的两朝元老,从详元能走到初太的不说独一份,也差不多!
这工部干的是何事?简单来说就是要钱的事,建筑、后勤、水利、制造等等。那可都是得用钱才能行的,要是寻常人得过且过也能过的去,但这陈宏谋可不是那种之人。
所以满朝都说,只要这陈宏谋出列,断然没好事!
刘询问听过这一说,虽然内心也是赞同,但当然不能表露心态。
虽然知道这人是为天下黎民百姓,但该头疼也是头疼!
“陛下,南诏去年发洪水,百姓流离失所几十万,不知道有多少人熬不过这个冬天咧!”
“陛下曾言,待到入春之时,拨款修建水坝,此时时日已近,不知陛下心意是否已决?”
初来乍到的徐来,在一旁算是听明白了。指定是元老才能如此慷慨激昂的发问,不禁的侧目瞧去,见其虽然发须皆白,但却有股不怒自威的神情,不由的暗暗赞叹。
“今天自己这事虽还无着落,但是先见到了这一番要钱能要出气势恢宏的景象,也算是不需此行了。”
陈宏谋声音一顿后,上方的刘询缓缓道:“陈爱卿所言甚是,防患于未然寡人也是懂的,只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今日这事先放上一放,明日你与冯正一起入宫,咱们君臣再好好说上一说!”
“行了,退下吧!”刘询竟然不给其一丝诘问的机会。
接着话峰一转到:“今日这时辰已然不早了,那寡人就说上一件大事。”
“想必众位爱卿已然看到,在殿上有一新面孔出现!不知道大家是否知晓这是何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