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家守孝四十九日后,各家各户都纷纷散去。原本邓通要在母亲坟前守孝三年,可是宫中汉文帝病体加重。无奈回到长安。必竟这里才是邓氏家族几百号人的衣食父母。这日,刘疏坐在厅堂与夫人邓谨聊起自家的产业,刘疏告诉邓谨:“为什么我要器重小秀她娘壮红,是她不仅为我留了后,还有她是个能干理财的女人,你看我们在梁地的产业都是她亲手搭理,那土地,房产都落在她的名下,年复一年地增值。这下她冷不丁的走了,我还当真想不起来把这些个产业交给谁。”“我们秀子呀。”邓谨说。“也是哈,我们这个女子,年纪不大,能说会道的,脾气也霸道,说一不二的。之前两个老人还在世的时候都什么事情由着她使性子。虽说也贪玩,可是又心细,还精通文墨。”“就让她带着她妹妹去梁地住吧。你沒听我兄弟走前说吗;保不准这铜山那天便散了,都讨饭去。”“你兄弟那是说的气话。我们守着这么大座铜山制钱自己用,还怕那干啥。”“你个只会做生意的脑袋,知道个屁!那从古至今都是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汉文帝不生老病死!你看这刘家江山,打江山的时候多少功臣,有几个活着下来了的,被杀的那个不是被灭了九族。几朝几代下来唯独只有张良算是正终寿寝,子孙延续下去,是他智谋冠时。洞察世事。他出生于锦衣玉食之家,后被毁了,也就在这时,他偶遇了汉高祖,两人一见如故。这高祖出生农家,见张良有文化,又是豪门出来的人。利用他一起打天下,张良传授兵法给高祖,高祖坐天下时说:“若无张良,天下早已归项羽所有。”张良不遗余力地将自己的军事知识传授给高祖,随后又举荐了韩信等猛将,当高祖称帝,张良功成身退。几乎与世隔绝,潜心修道,不问家国大事。高祖数次召见,他也找各种理由推脱。直到高祖驾崩,张良才重出江湖,正式隐居山林。权力斗争,让子孙遭殃,退隐深山,让子孙世世衣食无忧,岂非上策。在山水间漫步,怡然自得。我们家目前不是这样的处境吗?你兄弟临走前不是说得很清透了吗?这么多年我千方百计隐藏财富,在梁国以刘家名义购置产业,不正是以防万一那天到来,你敢说那汉文帝是神仙长寿不老之躯吗?”“夫君想得长远。赶紧让秀子去那梁地吧。”
这刘疏便将此事告诉了刘秀子,只是说让她与妹妹一起去到梁地,一边管理自己的产业,一边照顾妹妹,管家什么的这边带着过去。那刘秀子听了,欢喜说道:“我早己想要去那梁地了。那里集聚天下名家呀……”
那在梁地的产业,刘疏自然落在了大女儿刘秀子的名下,他的大女儿己经成人,已是年过二十有余依旧未能出嫁,父母原本也着急,这下扔给她个大产业,保不准那天又招个上门女婿什么的也是有可能的。
邓通的姐姐己是花甲之人,成日都坐在家里面享受清福。一个若大的家产扔给一个人搭理着。那铜山的铸钱业依旧是成日都白花花的产出邓头币。他们家锦楼地下的洞穴里的黄金白银珠宝己经堆积如山。几个妾也己经并不算年轻了,最小的也三十多岁。她们也成日围着邓通的姐姐,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她们各自的家族也都非常富裕,大都参与邓家的铸钱业之中。靠着这座铜山,邓家家族己经是当时富甲天下的人家。那铜山仿佛只是削掉了山顶上的半个山峰。后来因为山上有邓家的十几座锦楼,山腰还开发出了小镇,邓通的大儿子邓东皋下令禁止挖山。而是掘洞。将就洞中的铜旷石铸钱。一座大江大河边上的莾山即使挖掘也不知是何年何月才能掘到山底下哩。
这刘疏虽是妻妾成群,可是就只有大夫人及养在梁地的最小的妾为他各生育了一个女儿。他已是风烛残年之人,想到这些无不哀叹。
这天,他备齐了车马钱粮准备带着两个女儿前往梁地。
诗云:
一夜槐花纷纷坠
窗外明月羞惭愧
数尽心中无限事
此生有缘不可分
且说这刘秀子虽不是十分貌美女子,却是颇有几分妩媚,体态轻盈飘逸,显得优雅从容,从小也跟着东皋九皋两兄弟一起读过书。虽不是什么才女也是知书达理的人。
这日:
夜寂闻鸡鸣
天水白蒙蒙
欲渡花溪远
晚霞起彩云
碧落荷塘花
长宵厌雨过
闲情剪枝红
谁家竹枝头
湿云压峰低
似烟非烟雨
斜阳横窗西
紧接着,刘疏便套了三个马车,知道梁地之前壮红在那里经营的尚好,什么也不缺,什么门市铺子都是出租,只是一年到头去收租金。那些田土也是租与许多佃户,到了秋收收粮入仓而己。那壮红的娘也日渐年老,也是坐在屋里婆子佣人的伺候着养老。
这刘疏带着自己的贴身丫鬟坐一个马车,刘秀子与妹妹坐一起,几个小厮坐一个马车。找了两个身体彪悍的车夫驾着车,上路了。准备先去梁地的家里。
刘疏坐在马车上一路盘算着想着。
且说那秦占,听了恩师枚乘的话,收拾完了行李,赶往梁国,准备去投靠梁王。一路前行,又无钱雇脚力马车什么的,只是步行。
诗云:
野照拂衣正逢秋
愁寒叶零草正黄
欲寄所思烹茶酒
莲塘秉烛晓风凉
烟翠空远尽日愁
荷叶亭亭花带露
山映斜阳染渡头
一日三餐饥漉漉
这秦占便是背着行囊一路翻山越岭地往梁国赶着。一日傍晚到了山边,坐在山边小憩一会儿,接着又继续前行,走着走着,忽然下起大雨,又饥渴难耐忽看见脚下一潭清泉水咕咕的淌,顾不得许多,便赶到那山脚下,掀开衣袍蹲下身子去捧着那泉水喝。一阵咕噜咕噜,浑身湿透。跑进一片芭蕉林子折下一芭蕉叶子,遮住头上,心里想着找个地方投宿才好。
眼前的山林一遍清秀奇丽,忽然看到不远处的林子内屋宇隐现,黄瓦红墙的仿佛是有人烟。走到那楼宇下面,穿过一座拱桥走到了门外望里看到,的确是有人家。仿佛是个驿站,恰好这里便是刘疏的外室一个叫疏儿的住所。设在铜山至梁地之间的地方。这刘疏与女儿一行人正小住在这里。门外的秦占纳闷;这么一荒郊野外,居然有这样的人家。见到那不小的院里停放着马车。心里想过去解决一下自己的食宿问题。于是往里面走去。走近一看,这个院子可谓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了。墙的大院内,那石墙外丛山峻林一片,石墙内别是一番天地。大院里非常宽阔,树木葱郁,院子两座皆被绿荫掩映,隐现斗拱飞檐。一高处,参天古树下一栋楼宇楼门窗皆涂着猩红色,那些廊道也是。正在东张西望,
进了院子,仿佛才下过雨,天空灰暗。一栋正方型的楼阁伫立一片湖中,瓦当辉煌屋宇华丽,随后上来几个丫鬟婆子领着一个女子前行,她一路走着,不时地驻足观赏着四周,见到秦占,一个婆子便大声问道:“你什么人,怎么平白的进了院子里?”“我原以为是驿站,见那门内停着马车。想到这里借宿一晚。”“什么驿站,这是刘家宅邸。先才主人家回来了,忙活着忘了关院门。你那里来回那里去哪儿吧。”秦占听了正转身离开。“別走。既然是来借宿,那坎下不是有客房吗。”忽然听见那个女子的声音。这个女子正是刘秀子。一个婆子连忙前去领着秦占去下面客房。
这刘秀子被丫鬟婆子的引进楼里房间,又伺候着她洗瀬干净,换上干净华美的衣服出来,告诉那丫头说:“带我去我爹的住处。”两个丫头带着她又往那厅堂里走去,穿过一座树木茂密复郁的林子,走到一座花香弥漫的花园,其间亭台水榭一应齐全,回廊曲幽。那花园外连一湖碧水,清澈涟漪四散。过了廊道进入厅堂,这厅堂大得惊人,里面家俬辉煌耀眼。地上辅着深蓝色的织着奇怪图案的羊毛地毯。前面是一对高大的乌木椅子,见到自己父亲与那小妾疏儿坐椅子上。紧随其后两个面目佼好的女子端着漆金的茶盘,里面的茶碗也是嵌着金边上来。那刘疏见到女儿进来便站起来指着一边的疏儿介绍道:“这便是你的小妈名疏儿。”“我的小妈也太多了吧。我过来找你是告诉你,小秀子像是有些生病了。我让人安排她睡在床上的。”那疏儿早己站起来走到刘秀子身边,脸颊笑得灿烂地拉着秀子的手说道:“难怪你父亲说你长得多么好看,今儿一见果然如此。之前我认了个干儿子,还是九皋带着来的,那孩子也长大好几岁了吧。”这刘秀子听说九皋,之前她听他说过,枚皋认了个干妈,原来是她。这才拿了个好脸色给她。“我这就过去叫人熬些中草药给小秀儿吃。”于是这小妈赶着去看小秀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