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白师爷至
以当时的价钱,一匹良马差不多要百两银子,吴之所以一出手就是四百多两,一是想通过展现经济实力,稳定两个家人的心;二是马能加快行进速度,又能作战,如果追捕山贼时有马,只怕早就截住了匪帮,这是主因;三是看看陈大炮的骑术,顺便教教郑义骑马。
陈大炮不愧是边军的材料,骑射一流,尤善马上使槊;郑义还小,好在他愿意学,也不怕摔疼,在吴陈二人的言传身教下,进步也快,渐渐就不拖队伍的后腿了。吴开先一路施以恩义,二人也投桃报李,渐渐不离吴左右,如吴的左膀右臂一般。
离开清河后,吴放弃了去登泰山的想法,赶路要紧。但去哪里投军,吴开先感到茫然,不知该往九边何处,一路上兵荒马乱,饿殍遍地,心中不禁悲凉。鬼使神差之中,他走到一庙里,准备用扶乩问问前程。
庙中住持得知其来意后,把吴开先潜在的目的地写在纸上,揉成纸团,放入竹筒,然后一阵摇晃,少顷倒出,让他选择一个。吴不假思索的选择了最近的一个,打开一看是“万全”二字。
原来天意是让自己回家乡,吴也意识到,离家三年,也该先回去看看了,于是他酬谢完长老后,带着众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十五天后,队伍进入了万全府①,吴骑马走在官道上,老远就看见了管家吴喜带着庄客们四下张望,吴喜也望见了吴开先,远远地呼喊着奔了过来。
三年不见,甚是高兴,众人寒暄一番后,吴开先给吴喜和庄客隆重介绍了陈郑两位,又问吴喜何以在此?吴喜说我们就是在等您回来的,庄上来了位客人,姓白,他说是来给你当师爷的,说你这两天就到,让我们在官道上等着,我们都不信,老太爷却真信他,就让我们照办,没想到第二天少东家您果真回来了。
吴开先一听就来了兴趣,这么个能掐会算的人,居然要上门给我当师爷,这是怎么回事?吴问此人什么模样?吴喜道这人国字脸,留短发,说南直隶口音,高个子,年纪大约四十来岁,别的还好,就是烟比较勤,他住那屋烟味都呛人。吴开先于是领着众兴匆匆就往家赶。
吴开先回家见过长辈问安,又将陈大炮和郑义郑重引见给家里老小,嘱咐大家以后务必要将二人当作家人看待。之后就带着二人,由吴喜引路,来到白师爷下榻的厢房。吴等进入院子,门先自己开了,在一片烟雾缭绕中,迎面出现一位峨冠博带羽扇纶巾打扮的人,俨然是戏剧里诸葛亮的模样。还没等吴开口,白师爷就念念有词道:“山西寿阳有客将名吴开先者,以勇略著闻,屡挫贼锋,流寇惧且恨之,崇祯五年(1632)夏,与流寇大军战北留墩下,炮尽无援,一军尽殁。”